一年後。
皇宮。
青雲殿。
羅妃一身紫宮衣出現在賢妃寢宮中。
神色慌張,稍有耽誤她都會覺得心被壓都喘不上來氣。
她是為了好友徐容遠而來。
徐容遠前不久治死賢妃宮中的掌衣落瑤。
賢妃氣的一巴掌打到御醫徐容遠臉上,並且讓內廷侍衛押入天牢。
羅妃跪下,請安都來不及。
迫切道:「賢妃娘娘,救命啊,眼下情勢只有娘娘您才能救徐容遠徐御醫。」
賢妃端坐在上方,看到此人跪在自己眼前不遠處就心煩意亂,哪哪都有她,偏偏總能讓她當好人。
羅欣蘭有聖母心,全宮中的人都知道。就連皇帝都被她吸引得頭昏腦脹的。
殊不知她對皇帝下了什麼迷魂藥?
想到這個,賢妃就瞪眼。
敢情好人都讓她做了……
賢妃輕蔑道:「羅妃,你是開玩笑吧,徐容遠治死了人,難道不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嗎?」
聞言,羅妃更加急切。
「娘娘應該知曉徐御醫的為人,他是不可能,也更不會治死人啊,他的醫術是我們有目共睹的。望娘娘相助。」
羅妃身後跪了的掌衣早就聽不下去,但對方是賢妃,她只是個小小的掌衣,她可不敢出言不遜。
想著就煩,看到自家娘娘被一一懟,她就有一股勁想幫自家娘娘。
賢妃起身,悠然走到羅欣蘭面前,故意低下身子,湊近去看羅欣蘭。
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滿,「羅妃這麼想救徐容遠,是不是對他愛慕?你認為你這樣能救得了他嗎?」
羅妃急於辯解,可賢妃不給她回嘴的機會。
「你呢?安安心心做皇帝的妃子就足以,其它男人的性命應與你無關,你切莫因為自身感情,害了他人,也害了自己,你想想,你能進宮是誰幫忙,又是誰對你一心一意?」
羅妃一直低著頭,不敢與賢妃對視。
她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
雖然頂著一張好朋友溫如言的面孔,但人秉性和性格完全不同。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好朋友溫如言沒有死。看來是她想多了。
「臣妾當然不會忘。」
舒了一口氣又道:「臣妾自知身份有所不及,但徐御醫的為人,宮中好多人都是知道的,賢妃娘娘若是恩將仇報就太不是君子所為。」
賢妃冷冷大笑,拂袖返回座殿。
眼裡噴火,「你以為壓我,我就會幫你救徐容遠嗎?你把我想太簡單了。來人,送羅妃出去!」
就這樣,羅妃羅欣蘭不但沒救下徐容遠,還被賢妃語言攻擊。
天牢。
「把門打開。」
「是!」
溫如言走了進去,徐容遠被關在第一間房牢內。
脫掉御醫服的徐容遠顯得更加清秀不凡。
在離不到一米距離的曾經戀人,溫如言強忍著眼裡的淚水。這人是她初戀,除了父母、奶娘,唯一一個讓她動心掛心的人。
如今深陷冤獄。
想著她心裡就痛
「徐容遠,賢妃娘娘看你來了。」
官差的尖銳的聲音響起。
把思緒萬千的賢妃徹底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徐容遠起身想要拜見,哪曾想身體被打的皮開肉綻,他痛的難以起身。
「臣徐容遠見過賢妃娘娘。」
勉強起身拜見,賢妃就當做沒看見般。
無數次腦海里捕捉兩人單獨見面的情景,殊不知今日卻是在這種場地。
養心殿
一大批宮女太監侍衛,守在大殿門口。
裡面熱鬧喧天。
王太傅:「起奏陛下,臣認為徐御醫治死劉掌衣之事定有別的原因,望陛下查出事情的實情,對陷害徐御醫的人嚴懲不貸。」
古希高座在上,徐容遠跪在下面不遠處。
幾天不見,徐容遠顯得更加憔悴。
這幾日在天牢可受苦了。
「朕知道,朕相信徐御醫的為人,這件事早就查出原委,今日趁上早朝,朕要讓那些陷害徐御醫的人受到應有的處罰。」
朝堂上的臣子們,議論紛紛。
一說:「徐御醫醫術精湛,醫術豐富,定不會因治死掌衣而一敗塗地。」
一說:「皇帝做得好,臣相信徐御醫。」
貴妃高亢喊:「且慢!」
朝堂上瞬間鴉雀無聲。
古希看著李貴妃朝自己慢慢走來,笑著道:「貴妃來所為何事。」
身邊的羅妃,嘴角沒笑。
賢妃一身淡黃色宮服,在皇帝古希右側。
皇后至今無人。
這是皇上自己的事情,臣子們敢怒不敢言,皇家的事情他們也不好過問。
——
徐容遠:「臣遵旨。」
一事查清,徐容遠恢復原職,前往容華宮致謝。
「多謝羅德妃慷慨相助。」一跪跪在宮殿內,羅欣蘭連忙下台階扶起徐容遠。
「徐御醫,快快請起。」眼裡很真切,這男人是她好友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顧,儘管說話那人已經離開人世。
賢妃娘娘長得像,但聲音和性格完全不同,真正的溫如言是不會看到心愛之人受委屈的。
「這不能謝本宮,本宮其實也沒幫什麼忙,這都是徐御醫你人善,有今日成就早就天註定。」
……
鳳儀宮。
一身明黃色常服的黃子絨出現在外寢殿,她之所以溫如言這般模樣,是因為易容術。
易容術能改變一個人本身的樣貌,聲音很難模仿,但她最終堅持了下來。
她身邊的掌衣琉璃就是溫如言本人。
她們身份會互換,隨著見人會隨時換身。
丞相夫人一大早就跑來了,還送來了溫如言曾經最喜歡吃的小米糕。
溫如言想方設法不見,黃子絨告訴她,「躲不是辦法,逃避也不是,不如我來面對,我跟丞相夫人沒有交往,我不會露餡的。我一直保持賢妃的淡漠就行。」
「臣婦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丞相夫人彩艷行禮道。
賢妃娘娘拂袖,紅唇輕齒,「平身。」
丞相夫人福起身子,「謝賢妃娘娘。」
不敢看賢妃,卻偷偷瞅了一眼,吩咐身邊的嬤嬤,「給娘娘拿去。」
「這是臣婦親手做的小米糕,請娘娘品嘗。」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至少丞相夫人有好名聲,應該不是那種會下毒的人。
賢妃笑著接過,「多謝丞相夫人,夫人有心了。」說完,故意將手腕上的紅花印記露了出來,丞相夫人一眼相看。
她又驚又喜,更多的是激動。
這紅花印記正是溫如言手腕上獨特的胎記。
賢妃娘娘故意沖她一笑。
「嗯?」
扯出一抹狹長的笑意。
兩人聊了半天,丞相夫人走後。
「你幹嘛露胎記?」溫如言不解。
「她,是一品夫人,在朝中有地位,興許對我們有幫助。」
「可是……」溫如言後面的話未說出口。
「其實,你不用報仇了,丞相沒死,夫人也在,奶娘也在,你的親人一個都不少在你身邊,你可以回到他們身邊去。」
「不,我親人沒死,那一百多家僕,承載著一百個家庭,我身為大小姐,豈能不幫他們報仇,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萬一傷到關心你的人,那就來不及了。」黃子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