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送小米糕一事之後,引得皇宮內一陣議論紛紛,說丞相夫人被賢妃下了藥,什麼好東西都往那裡送,灌了迷糊湯。
賢妃一向冷漠,很多宮人們看到都不敢大聲喘氣,就連呼吸都是薄弱的。雷厲風行的性子可能造就嚴厲冷峻的妃子。
進宮這麼久,賢妃跟幾批新晉的貴人都發出了爭執,最後全因為她大公無私,最後不了了事。
那假扮賢妃的正是黃子絨,並非溫如言本人。
這樣長期換臉,換身份,身邊親近的人都必須跟自己是一條心的。要是被那些歹毒陰險的小人知道,那後宮就要掀起一場大仗。
溫如言自身就會武,加上這段時間因為要報仇,專門請了獨特武功高的師傅。
黃子絨是專門研究煉藥膏,對武功並不感興趣。對丞相千金而言,從小不僅要知書達理,更要比一般女子要優秀,阿諛奉承的事情從來不做,但濟世救人也可以有。
一入宮門深似海,註定進來了就很難再出去。
古振王對溫如言從小就情有獨鍾,跟賢妃接觸之後,他更加忘不掉這張熟悉的面孔,現如今,好了,心愛的人成了自己的皇嫂,他內心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
幾次偷偷想去看她,最終打了退堂鼓。
太醫院。
徐容遠正分配丞相夫人的藥膳,突然賢妃到來,讓他忙得手慌意亂。
「臣參見賢妃娘娘。」所在太醫院的太醫都紛紛行禮。
徐容遠刻不容緩,「臣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溫如言)一笑,抬手,「大家都平身。」
「謝娘娘。」
眾人直起身子,繼續幹著手裡的活。
「徐御醫……」賢妃突然靠近,一道溫柔女流氣息傳進徐容遠鼻腔里。令徐容遠一哆嗦。
「賢妃娘娘有事?」徐容遠放下手裡的藥膳,躬身問候。
「本宮今日突發喉疾,想要問問本宮該用哪些藥?」
徐容遠禮貌道,「娘娘需要藥,儘管吩咐宮人們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
「本宮親自來,來顯得本宮有誠意。」賢妃笑著,撥動著手裡的戒指。
「賢妃娘娘萬福。」丞相夫人恭敬地躬身行禮。
賢妃是晚輩,丞相夫人是長輩,在後宮裡妃子就比臣子的夫人身份金貴,行禮不是按年紀來分,皇宮裡的規矩眾多。
「丞相夫人請起。」賢妃走過去,微微一笑,勾唇。
「琉璃,賜座。」賢妃對身後的宮女道。
宮女引開一條路,把丞相夫人帶到一邊坐下。
「丞相夫人,有事?」賢妃開口。
一開始扭扭捏捏,丞相夫人有些恐懼。
都說賢妃不近人情,凶得很。
丞相夫人也忌憚幾分。
當她看到這張面孔,她又覺得心裡喜悅。
現如今,她知道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她迫切道,「臣婦想知道……賢妃娘娘是哪裡人?」
賢妃似乎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勾唇邪笑。但並非讓丞相夫人看見。
「本宮本地人士,丞相夫人問這個做什麼?」賢妃淡定無比。
丞相夫人猜到這個答案,點點頭。
想了一會兒,繼續追問,「那,家中有哪些人?」
「怎麼?丞相夫人今天?」賢妃乾脆利落。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多,丞相夫人噤聲。
太尉府。
徐容遠一身青衣出現在太尉府門前,手持摺扇,面帶微笑。
來人見他,恭敬行禮,「徐御醫,請。」
徐容遠一笑,抬腳就走。
太尉府侍衛領路,把他帶到了二夫人房前。
「徐御醫,您是太醫院最醫術精湛的太醫,連皇上都誇你,我夫人有救了。」灰袍太尉大人看著對徐容遠道。
徐容遠很客氣,對方是太尉,徐容遠一直秉承晚輩的做法對待太尉。
「太尉大人,客氣了,我去看看就知道夫人的病情了。」徐容遠對太尉道。
「好好好,請……」
二夫人院前,徐容遠跟著太尉走了進去。
「不……」聲音大如洪鐘。
丞相夫人被黑衣人刺殺,還是在溫如言眼前。
丞相大人趕到,也正好目睹這個場面,嚇得撲過去直接抱著丞相夫人,哭聲悽慘。
在一旁看的人都眼淚汪汪。
皇帝古希抹淚,「丞相夫人實在難得,為了保護賢妃,竟然做到如此份上。」
羅欣蘭擦完淚,走了過去,對丞相大人說,「丞相大人請節哀。」
這個時候丞相哪能聽得進去,勸他的也沒用。夫人就此沒了,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現如今又被閻王帶走。
世間已無丞相夫人。
事後,徐容遠趕到鳳儀宮。
賢妃從來不穿白衣,比較喜歡穿鮮艷的宮服。
自從丞相夫人死後,她天天一身白衣,頭髮也不梳理,儘管讓秀髮如緞披在肩後。已經不顧形象。
前前後後來了不少人勸慰,最終被她回絕。
徐容遠進去的那一刻,看到心愛的人那樣,黯淡無光,眼神無氣,臉部無色,他心在滴血。
他等身邊人都走光,才上前行禮,「賢妃娘娘金安。」
賢妃溫如言不理,他再向前勸,「賢妃娘娘,望節哀。」她依舊不理,眼神都不在他身上,就像當時就她一人。
「賢妃娘娘……你千萬要振作啊,臣知道您……」
溫如言突然發瘋似的大笑幾聲,很快就沒了。
深夜。
木屋裡。
挑燈如豆,徐容遠放下手中的醫書,做懶伸個懶腰,打了呵欠。
「徐少爺,徐少爺……」黃子絨的聲音。
很急切。
徐容遠起身打開門,看到淋濕的黃子絨,心生不忍。趕快招呼她進門擦掉雨水。
「來,擦擦。」說著遞給她毛巾。
黃子絨接下,「謝謝。」
片刻後,徐容遠從房間裡拿出一本冊子,「你來是為了這個吧。這個我早就想交給賢妃娘娘,你讓她放心,她的身世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羅妃。」
黃子絨溫柔一笑,「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徐容遠並未理會其中含義。
「對了,外面這麼大雨,你先別慌離開,據我觀察,過一會兒就會停雨的。」
黃子絨點點頭。
一杯熱茶,一抹倩影。
徐容遠在書房畫畫。
平時除了醫書,就是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