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左看看，右看看，兩個人都在收拾，自己像個大爺一樣癱在椅子上好像有點不太好。
可能是難得的良心發現，黑瞎子主動幫忙一起收拾起來。
下午的時候，張墨羽就手把手的教張啟靈用探脈靈指，也就是發丘指去判斷脈象，更重要的是詳細的身體狀態。
在場的只有三個人，張墨羽就拿他們三個舉例做對比。
一場教學下來，張啟靈開發了發丘指的新用法，還知道了發丘指後繼的訓練方法。
沒有被趕到一邊，作為旁聽生的黑瞎子也了解到了不少用不上的新知識。
把過脈，張墨羽對這兩個人的身體狀況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第二天就把兩個人的中藥調理拉上了流程。
其中黑瞎子只是順帶，張墨羽的關注重心都放在張啟靈身上。
他暫時沒找到失憶的原因，倒是發現了張啟靈的適藥性很高，他還把配方一改又改，加了好幾味猛藥。
之後幾天，張啟靈的生活就是清晨試藥，跟著學做簡單的藥膳。上午和張墨羽對打練招，學暗器拋擲手法，中午一碗苦湯下肚，稍作休息。
下午練習發丘指，學習望氣術，晚上背藥理，學渡化往生經。
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因為要背要學的東西太多，張啟靈現在已經沒時間發呆了，不過他還挺喜歡這種日子的。
有曾經記憶片段中學習時的熟悉感，有汲取知識變得更強大的滿足感，還有來自長輩給予的安全感。
緊繃的學習讓他沒工夫花心思想別的，有人為他安排好一切，不需要面對外界的任何風雨。
原本黑瞎子看張墨羽的教學都沒有避著他，還想著藝多不壓身，反正聽這課也不用花錢，厚著臉皮多學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了呢？
結果兩天學下來，黑瞎子就歇菜了。
經過他的切身體會，黑瞎子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人和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豬的差距都大！
並不是黑瞎子跟不上學習時間，又或者堅持不下來。
張墨羽五點開始上課，晚上十一點結束，他甚至還讓張啟靈每天睡夠六個小時，黑瞎子都覺得休息時間太長了。
他也是毅力堅定之人，認真想學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真正勸退的原因真實又無奈。
教學進程太快，腦子跟不上……
黑瞎子發現張啟靈竟然還能做到過目不忘？！！！
一個常年處在失憶狀態下，時不時就會記憶重置，滿世界下墓打卡找記憶的人，竟然還能做到過目不忘，這你敢信？
開什麼玩笑！
然而更令他吐血的還在後面，明明是同樣的基礎，同樣的課，同樣的學習資料，在他剛學的一知半解的時候，張啟靈竟然就已經能做到舉一反三了！
有的人學會了，而有的人學廢了……
黑瞎子簡直不敢置信，他們兩個的智商怎麼可能相差這麼大！明明他黑爺聰明的一批，時不時還能把啞巴張耍的團團轉，他怎麼可能是笨的那一個？
纏著人再三追問之下，被問的不耐煩了，張啟靈才給了他一個說法。
記憶方面，張家人有特殊的記憶方法，在幼時經過訓練，會把記憶自動壓縮加密成另一種形式記錄下來。
要用時，就通過作為鑰匙的關鍵詞觸發，「解壓」成畫面或語言文字。
也就是說，失憶這種東西對於他們只是一時的，只要有足夠多的「鑰匙」，就能把記憶全部找回來。
同時這也就是為什麼，張家人在失憶的情況下武力和心智都在，仍然能保留語言和經驗閱歷的原因。
過目不忘一半是因為天賦，一半是因為這種超前的記憶方式。
而學得快，能舉一反三的原因，大概是出於經驗和本能吧。
張啟靈想起了「張氏幼兒班」那種全憑悟性，被逼著前進的課。
張家的書閣對所有人開放，學習基礎預習鞏固都是自己的，講師只負責拓展和深入講解。
他甚至還覺得張墨羽講的很多都是不用說的那麼明白，是他應該自己思考出來的。
黑瞎子對張啟靈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之後張啟靈又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黑瞎子當即就面無表情的呵呵一笑，覺得張啟靈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聽聽這充斥著凡爾賽的發言！
士可忍，叔不能忍？叔可忍，嬸嬸也忍不了了！
黑瞎子當即就卷著袖子，一招偷襲，接著兩人赤手空拳的打起來。
等十五分鐘後，張墨羽買菜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張啟靈把黑瞎子按在地上，兩個人貼的很緊而且衣衫不整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的張墨羽直接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腦海中突然想起某些個有龍陽之好的族人，玻璃心瞬間咔嚓碎了一地。
這可是當代族長啊！
才剛滿一百歲精力旺盛，荷爾蒙活躍的年輕麒麟啊！
他還想著這幾年攢點積蓄，篩選一些資質優秀的女孩送到張啟靈身邊，讓他多生些小崽子，讓張家重新開枝散葉的啊！
這個誤會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解開了。
但這也給張墨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對黑瞎子的好印象雖然沒有下降太多，但明顯多了絲防備。
遭受無妄之災的黑瞎子時常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就開始早出晚歸，去外面打聽最近有沒有人想要僱人下墓的。
要下墓的隊伍不少，但要麼就是油水不多的小斗，那點蠅頭小利，就算是打發時間他也看不上眼。要麼就是原本隊伍里就有高手，不需要外聘他這個不確定危險分子的。
逛了兩天沒找到苦主，咳，僱主！黑瞎子又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熟人身上，開始挨個打電話探聽消息。
無三省那裡倒是有一個海斗，聽他說裡面寶貝不少，但時間定在了四月初，現在三月才沒幾天，時間還早著呢。
而且去了還要幫他照看個人，九門的事黑瞎子隱約知道些，三代人攢了個局，想逃脫某方勢力的監視，反咬一口並且洗白自己。
他估摸著要照看的那個就是那個無家的大少爺，無三省這是覺得他過得太自在了，想拉他入局呢。
心裡跟明鏡似的黑瞎子反手就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