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瞎子手裡的雞，完全不復在張墨羽手中的認命模樣，就算最有力的翅膀被黑瞎子握在手裡動不了，一雙爪子也在使勁的撲騰著。
「你看好雞，我帶小官去把一會兒醃雞要用的草藥配好。」
「沒問題。」
黑瞎子看著手中不斷撲騰的雞，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因為黑瞎子和張啟靈都會些藥理，家裡也放著不少中藥材，張墨羽從中找出需要的，就地取材開始了他的小課堂。
張啟靈這年齡也不算大，正是適合學習的年齡，對於教學這種事，張墨羽有充足的經驗。
「先前就說要教你些東西的，醫巫之術在我們張家是必學的課程之一。
不要求精通，但是一般的病症和負面狀態要會解，要會根據不同人的身體狀況和手中現有藥材藥性配藥，製作藥膳不強求，但食物的相適相剋要知道……」
先是簡單說了一下，隨後張墨羽向張啟靈詢問了一下他現在會的。
「常見藥材認識，認識穴位，知道一些止血驅蟲的藥方。」
張啟靈記得自己以前也學過些醫藥相關的知識，不過離張墨羽說的這程度還差得遠，他只會看藥材的藥效單獨使用，或者是按別人給的方子抓藥。
「有基礎就好說了，我現在跟你講講千草白玉雞的做法，需要的藥材，還有要這麼做，選擇這些藥材的原因，看得多聽得多了你也就會了。」
張啟靈沉默著不說話。
這熟悉的教學風格……
基礎自己背，例子自己思考，有什麼不懂的再問，問了還不會就是基礎沒打好，得自己去找資料找例子，再繼續琢磨思考。
這一刻，張啟靈對張墨羽的身份再沒有懷疑。
畢竟除了他經歷過的自家教育，還沒有見過其他地方有這種喪心病狂的教學方式。
其實張啟靈這還是想的少了，要是發現怎麼教導都學不會，那時的張家人會採取更加激進的方式。
張家人信奉的就是凡事實踐出真知！
實在不行就自己配幾副藥，喝下去試試效唄。
自己痛了，當然就知道改了，這樣還能發揮一下他們的自主能動性，為了能少遭點罪，當然會加倍努力的學。
反正張家人都能負擔得起過錯的代價，有血脈加成的體質好，排毒能力也強，再加上有大人在旁邊看著。
喝了配錯的藥，一般也就是上吐下瀉一段時間，最多在床上躺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繼續學習了。
張墨羽講的很隨意，但憑藉直覺，張啟靈知道要是自己學不會，肯定會被張墨羽變著法子挫磨，讓自己學會，所以聽得很認真。
將二次處理好的藥材放進大鍋里，點了小火，張墨羽讓黑瞎子把大公雞拎過來，直接放進鍋里。
「哇趣！直接帶毛煮？」
黑瞎子對此表示真是活久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粗獷的烹飪方法，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
「不是，要先在它活著的時候用溫藥熏泡，讓次一級藥性溫和的浸入肌里，然後再進行殺雞拔毛，進入烹飪流程。」
「哦，懂了，這是給雞來個桑拿全身浴，讓它先身心舒暢一下，然後再送它上西天是吧。」
你人還怪好地嘞～
黑瞎子看張墨羽的目光帶上了調侃的意味。
「你這麼說也不錯。」
張墨羽隨口應了一聲，將火調大了一些。
此時，大公雞還對此一無所知，窩在鍋里，在雙重麒麟血的血脈壓制之下，哪怕是覺得不舒服也一動都不敢動，連吱都不敢吱一聲。
一個時辰過後，大公雞在鍋里被泡得奄奄一息，張墨羽上手在雞身上來回揉捏，幫它按摩梳松起筋骨來，給雞做了一個全套的美容健身SPA。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張墨羽就讓黑瞎子把熱水燒上準備給雞脫毛，自己把雞拎出來宰了。
張墨羽這動作熟練的樣子，顛覆了黑瞎子對張家人的認知。他原先還以為張家人都是張啟靈這樣四肢不勤的生活白痴樣呢。
黑瞎子輕笑一聲，在心中念叨著先入為主要不得。
然後他轉頭就發現，張啟靈把鍋刷了，又很自然的加水開火，從擺放藥材的筐子裡挑挑揀揀，加進去幾味藥材煮著。
黑瞎子：「……」
黑瞎子：！！！
「啞巴！」
聽到黑瞎子驟然加大聲音的喊聲，張啟靈拿藥材的動作一頓，偏過頭看了黑瞎子一眼。
「你怎麼了？」
張墨羽關心的問了一句，黑瞎子朝他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帶著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回答道。
「沒！事！」
他剛才看到了，啞巴張那表情明顯是心虛！
合著張啟靈之前那根本就不是不會，是偷懶耍小心思，不想幹活啊！
想到自己先前對家務活大包大攬，而張啟靈在旁邊看著從來沒幫過忙，黑瞎子簡直都要被氣笑了。
其實這還真是黑瞎子誤會張啟靈了，在張啟靈剛被他接回來，有些渾渾噩噩的那幾年，確實是什麼都不會做。
在打破了十幾個盤子，燒透了兩口鍋，捏壞了一個掃帚把，洗爛了四件衣服……之後，黑瞎子再也忍不了了。
自己接手收拾爛攤子，打發張啟靈哪涼快哪待著，一邊發呆玩去。
從那以後，家裡的所有家務活都被黑瞎子包了，再也沒有讓張啟靈動過手。
雞被處理乾淨，放進張啟靈熬的那一鍋底子裡，沸水三分鐘，過了一次水後，又重新換藥食，改小火燉煮。
中午，三人順利吃上了張墨羽口中的千草白玉雞。
雞被煮的嫩熟可口，連骨頭都燉到軟爛出油，聞起來帶著雞湯特有的鮮香，還有藥草獨特的濃郁香潤氣息，讓兩個第一次吃的人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飯後黑瞎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收拾桌子去洗碗，而是斜睨了一眼張啟靈，朝廚房的方向努了努嘴。
兩人對視了一眼，張啟靈心中莫名的感動有些理虧，第一次主動收拾起來。
張墨羽雖說是長輩，但張啟靈族長的身份，讓他無法坐視張啟靈為自己服務，就一起動手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