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青水宗百年來,第二個對靈息掌控力強的弟子。
現在看來,預感似乎也不錯。
不過這是個不確定的因素。
田管事輕笑一聲,打了個哈欠:
「那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小傢伙。」
「我只是個混吃等死的築基境小管事而已,要論修為的話,我還得叫你一聲師姐呢。」
俞青鸞卻依舊篤定自己的想法。
「不。」
「你很強。」
說話間,她又從乾坤袋裡哐哐取出幾十壇酒。
「請你一定救下我師父。」
田管事隨意瞄了一眼,發現地上都是千金難求的美酒,神色晦暗不明。
小小的青水宗,竟有上古家族的後裔存在。
這小傢伙出門時帶的東西,還真不少啊,也不怕引來其他修士的追殺,嘖嘖。
莫名的,劍峰其餘幾個弟子的身影都浮現在了他腦海里。
鍾離湄這幾個弟子,除開陳溪來歷不明外,其餘人都不簡單。
他可不信這是巧合。
不論鍾離湄身後有什麼勢力讓他們集聚一堂,都不簡單。
田管事將俞青鸞的美酒盡數收下,笑道:
「我試試。」
話落,被融入火靈息的玲瓏石即刻飛到冰針之下。
兩者一接觸,即刻融為一體。
俞青鸞甚至還沒看清楚兩者的狀態,冰針和玲瓏石便一起被打入穴位之中,藍白相間的靈光在鍾離湄的身體各處炸開。
下一刻,只見鍾離湄兩眼猛然一睜,人發出了尖銳痛苦的吟聲。
同一時間,地面升起密密麻麻帶有大道之息壓制的法陣,它們自行縮小,化成小法陣飛向各處光柱之上,與其緊密貼合。
「咻咻咻。」
「呼呼呼。」
鍾離湄的身體流出一道道細小的鮮血,血液染紅寒冰床,被染紅的寒氣又不斷往鍾離湄的身體內鑽入。
周而復始,生生不息,痛苦卻是在不斷倍增。
俞青鸞站在邊上看著,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大力攥住,身體控制不住顫抖,內心不斷乞求,千萬不要出事。
另一邊。
秘境內。
小修士們死的死,逃的逃,尚且存活的都被白光強行捲入古樹禁制領域之中。
一時間,不少弟子的生命玉箋都碎裂,靈息消失。
而秘境外也多了不少出逃成功的弟子。
他們一個比一個狼狽,不甘卻又無力改變現狀,有人一見到長者就開始說其他宗門的壞話,控訴對方不講武德,也有人開始認認真真的看起空中的留影幕。
然而,一陣白光後,留影石突然失效。
半空中的留影屏瞬間就黑了屏。
這一黑,秘境外的人全慌了神。
「這是怎麼回事!」
「留影石似乎被什麼力量屏蔽了。」
「這可不妙,完全看不見裡邊是什麼情況。」
即便是身居高位多年,修為高深的人也是沉不住氣了。
尤其是坐在人群中的綠衣男子,面色瞬間黑沉:「……」
原本是想確定那幾個小孩的位置再進入秘境,現在好了,全員跟丟。
不過,既然古樹禁制被打開了,那……
念及此處,他揮揮衣袖,離開了人群。
對於他的離開,眾人並未有人注意到。
秘境內,青水宗一眾「親傳弟子」強行被白光捆起集聚一堂,眾人陷入沉默之中。
「……」
「……」
王鐵柱看向眾人,抿嘴皺眉:「現在怎麼說?」
韓江郎沉默片刻,道:「先四處走走。」
王鐵柱看著空無一物的蒼蘭秘境,嘴角直抽抽。
「你吃飽了撐的,在一處什麼都沒有的秘境裡四處走?」
方才,陣陣白色光柱從天落下,強行擊殺、捲走各新生代弟子的同時,還將整個蒼蘭秘境內的萬物洗劫一空,連塊石頭都沒給人留下。
現在,秘境內什麼都沒有。
王鐵柱這話一出,其餘人也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韓江郎。
段芸委婉提醒:「有時候出門還是帶上腦子比較好。」
韓江郎望向天空,目光深沉:
「誰知道呢,秘境畢竟是玄而又玄的存在,說不定會有什麼特殊收穫呢。」
「現在出去的話,我們一定會被抓包的。」
「到時候宗門也不好跟其他宗門交代。」
本來裝成親傳弟子出門,只是為了來紅影門幫小輩們打架……
現在好了,架沒打上,倒是裝過頭了。
根本不好收場。
其餘人也是意識到這點,呵呵乾笑兩聲。
「啊對對對,韓老說的對。」
「啊是是是,韓老說的是。」
於是,一群人就斷了離開的念想,開始閒的沒事幹,四處放風遊玩。
至於收穫……根本沒人期待。
「反正,就……能裝多久裝多久吧,就當是在玩兒了。」
而此同時,古樹禁制內,被抓進來的小修士們四散開。
陳溪在一處破舊的房屋之中醒來。
家徒四壁。
床也塌了半截,中間用石頭抵著,勉強不讓她塌陷下去。
推開破爛的門,見到的是一處破落小院,牆體早已破破爛爛,連個小偷都攔不住。
無力吐槽。
再看看周圍,左居生起了炊煙,兩個四五歲的小娃在院子內嬉戲打鬧,右舍相當豪華,容貌俊朗的少年坐在陳溪家的牆頭,朝她丟了幾塊石頭。
「喂,小乞丐,今天怎麼睡到日上三竿凶起來,想餓死自己了?」
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看著跟陳溪差不了幾歲,身著華貴錦袍,人幾乎是從頭精緻到腳,邊上站著個粉衣金髮的少女。
那發色,那神情,看著並不像是尋常人。
又或者,並不是人。
陳溪有點懵,細緻打量周圍一波,並未發現任何有異的地方,卻又處處都透露著難言的詭異感。
放出神識探查一番後,她確定了這只是一方小世界。
準確來說,是一方跟凡界沒有任何區別的小鎮子,裡面甚至沒有半分靈氣波動。
小鎮占地面積很大,樹木叢林,高山流水,應有盡有。
什麼地方都普普通通。
最為顯眼的,也不過是村口的巨大銀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