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下了半個月,屋檐處雨水滴滴答答地下著。
莫菲坐在家裡的沙發看著電視機報導,臉上喜憂參半,眼睛紅腫。
莫菲是陽城大學的一位大二的心理醫學生,因某些原因被召回家鄉進行訪查。
報導顯示,"11.22,梧鎮魚村魚塘類似飄浮著一套完整的衣服,類似人套在身上一般,帶著手套,裡面有一個斷掉的右手掌,像是故意為之,經DNA鑑定該衣服屬於隔壁梧村的一名男子張某的,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當時有村民反映已有一周不見這個人,他酗酒賭博成性,在外欠一屁股帳,但不可能窩在家裡一直不出來,且警官發現他的家中異常整潔。
村里很少裝有監控,這讓警察對於張軍的行蹤感到犯難。
疑似他殺,或者是被綁票,或是有意藏起來。
每個說法都有人猜測,就在一周之前,他的妻子剛剛去世。
這並不是巧合,村里人大多明白,這是因為這個男子長期家暴引起的毛病,顯然是被打死的。
電視機前的莫菲時而哭時而笑,因為報導中所提到的去世的妻子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洪雅,而這個張某就是莫菲的後爸。
洪雅是在莫菲五六歲的時候才跟張軍的,也就是報導上所說的失蹤的男子。
剛來那時候張軍對母女倆挺好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
變得讓莫菲感到厭惡。
對於後爸的失蹤她並沒有絲毫難過,她覺得惡人有惡報,反而是擺脫了張軍的束縛。
莫菲用手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開始拿起筆和紙準備寫她的返校申請。
因為在這個報導之前,她已經配合警察調查過好幾次了。
但是警方堅決認為莫菲有著很大的作案動機。
警方解釋,在舉行洪雅葬禮的時候,莫菲情緒波動很大,曾與後爸發生過激烈的爭執,質疑母親是後爸家暴而死的。
而為了避免警方調查張軍將洪雅草草安葬了事。
直到在安葬後幾天才辦葬禮,告知莫菲回家吃飯,以一個若有若無的形式結束,讓莫菲感到自己的母親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張軍還變本加厲地以葬禮花銷向莫菲索要錢財,莫菲並沒有給,直言威脅張軍一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而在不久後張軍就離奇失蹤了,對此警方深刻懷疑莫菲存在很大的嫌疑。
當然這一切似乎是有跡可循的,莫菲即使在學校成績優秀,但是情緒和生活習慣與常人極為不同。
即使在回來參加母親的葬禮時,仍需要多次請求輔導員才給請假回來。
而這向警局所要的回校申請也是導員要求的,不然就記她為曠課。
但莫菲在回來祭拜完母親的第二天就已經回到陽城讀書了,那時候張軍還沒有失蹤,這是村里很多人看見並作證的。
因此她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有著絕對的理由申請回校。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莫菲的奶奶慌張地喊道:"菲菲啊,開開門,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奶奶是自從在莫菲來到村里後第一個對她們母女倆較好的人,平時不管張軍怎麼樣打罵她們,莫菲都不會對奶奶有半點的敵意。
而張軍平時與奶奶沒有半點孝敬,因此奶奶跟洪雅母女倆顯得更親。
莫菲急忙地跑過去開門,看到身體蕭條的奶奶,扶著門把手,臉色慘白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
"雖然你張叔平日對你們很不好,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但是他再壞也不至於下死手的。"
其實奶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怕莫菲因為此事而不理會自己,那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自從張軍墮落以後,奶奶從沒有再希望於他,還好有莫菲的陪伴才讓她覺得沒這麼糟糕。
莫菲賭氣,她知道不是奶奶的錯,但還是一副很氣憤的模樣一動不動地看向別處。
她不敢看奶奶,怕會心疼,會流淚。
莫菲還是不忍心地扶著奶奶,等奶奶站穩後,轉身回到了房間,甩下一句,"讓他自己來說吧。"
留著奶奶站在了原地,像是冷風颳在臉上一般,讓奶奶滿是皺紋的臉頰更顯滄桑。
而進門後的莫菲,竄到了床上痛哭,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奶奶,不知哭了多久,早已沉沉地睡去。
一扇門,隔著兩個彼此牽掛的心,但是因為一些事她們再也無法像從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