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嗎？"
"有人在家嗎？"
早晨雨就下得特別大，陽城公安局兩名刑警林紅和楊佳撐著傘一路小跑到張軍家門前，敲敲門喊到。
奶奶在夢中被聲音驚醒，無力地站了起來，扶著樓梯扶手快步走了下樓。
以前奶奶是很早就起床了，自從在這個家破碎以後，她不願醒來再看到，只能躺在床上慢慢地將時間耗掉。
"來了來了"，知道可能是村委會或者警察來，奶奶怕他們見沒人走了，急忙應了一聲。
原本奶奶並不是跟陳欣怡一家住的，早早分出去了。
因為害怕陳欣怡情緒不穩定，或是不能守在家裡等候村委會和警局的人來訪談，因此來這裡住了幾天。
打開門，老太太像是剛哭過一般，臉上的淚痕很深刻，讓人看了不免心疼。
都知道刑警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化學藥水的味道，格外地刺鼻。
林紅和楊佳兩人強忍著不適，畢竟到人家家中，不應該做出什麼捂住口鼻的舉動，這是不禮貌的。
奶奶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尷尬地笑了笑，"最近雨天濕氣太重了，很多東西都潤潤的，等太陽出來了拿出來曬曬就好了。"
"嗯嗯，沒事沒事。"
"奶奶我可以在你家隨處看看嗎？"林紅問道。
"好的好的你們看吧。"見是警察，奶奶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而楊佳則是扶著奶奶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前幾次來的梧鎮警察已經來過這裡對物品上的物證進行提取，因此坐在沙發上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源於鎮上的警察在技術和專業程度上有所欠缺，不得已才派來市裡的刑警。
村裡的法律知識本就薄弱如果不是魚塘浮出的類似於屍體的衣服以及那個手掌，太令人恐慌，或許這件事也將會被當地政府給壓了下去。
林紅帶上手套後，從門口一直看到門外，據了解，從發現衣服時已經隔了四五天，因此家中許多的物品都均已破壞，沒有能夠第一時間保持現場的原型。
從門口到大廳，地面似乎沒有較為年久的痕跡，更多的是因為下雨而留下來的泥腳印，且尺碼均沒有符合張軍的，因此這裡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而兇手已將其清理。
年久的痕跡用水並不會讓其完全消除，除非是用特定的化學藥品或者高度漂白水，而這些也只有指定工廠才能定製，所以剛進來的那股味道都源於這洗地的用品。
來到衛生間，裡面出奇的乾淨，僅有莫菲的一根牙刷和杯子，以及一瓶沐浴露和洗髮水，整體一覽無餘，而長期的蒸汽早已把物證全部消除，自然沒有看下去的必要。
"咚"的一聲，垃圾從二樓頃刻而下，掉出了大量紙巾和幾根針管，還有幾瓶用完藥水的空瓶子。
值得注意的是，全是紅紙巾，就像干透了的血跡一樣。
順著垃圾掉落的方向一隻狗正在翻著垃圾不小心打翻了垃圾桶，叼著幾個菜渣子揚長而去。
而垃圾桶就正對著莫菲的房間，林紅感到疑慮，為什麼家裡會有這麼多的醫用品以及紅紙巾呢。
楊佳猜測，莫菲可能有過輕生的念頭。
"旺財，你不要再翻了哈。"奶奶像開玩笑似的對著小狗說。
楊佳樂呵呵地笑了幾聲，而林紅卻是沉默著，"莫菲不在家嗎？奶奶。"
"她出去了，估計是去鎮上買東西，準備去讀書了，現在可能下雨回不來吧。"
"這樣啊。"林紅邊答邊移步上了二樓。
打開莫菲的房間，裡面早已收拾乾淨，行李箱也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預計會在一兩天就離開。
林紅翻看著房間裡的垃圾桶，發現一個空藥水瓶，將其放置在物證保管的指定塑膠袋。
而楊佳也沒閒著，與奶奶閒談。
"沒事沒事的，我們會找到你兒子的。"楊佳努力安撫著早已崩潰的奶奶。
"你們能不能幫我勸勸菲菲，叫她不要生氣，不要拋下我這個奶奶。"
顯然奶奶也已經認清了現實，現在只有莫菲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她不會的。"楊佳很疑惑，按道理應該是先找到自己兒子的，反倒是關心起莫菲。
"這孩子太苦了，剛來那會不久就經常受到她爸欺負，現在上到大學了，那個畜牲也不在了，她肯定很慶幸能夠逃離這個家的，不會回來了的。"奶奶情緒崩潰，一直喊一直喊著，"不活了。"
林紅聽到喊叫聲，急忙跑下樓，楊佳早已手忙腳亂，即使說什麼都沒有能平穩老太太的情緒。
"奶奶，菲菲是在大學學什麼的啊。"林紅溫柔地問道。
每次聽到莫菲的名字，奶奶就會平靜一會，認真地答道："她學的心理醫學。很厲害的，拿過好多獎的。"
說完沒一會又激動了起來，林紅趕緊打電話給村委會，請求來安撫一下奶奶，這才得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