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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駙馬果然宅心仁厚

2024-08-05 20:10:49 作者: 大喵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雪覆蓋住繁華的十里紅妝,只剩沈初跪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砰——,禮成!」遠方傳來鑼鼓喧天歡慶的聲音。

  沈初雙手撐地,緩了好久才從跪姿變成坐在雪地里,然後慢慢站起來,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轉彎處的馬車上,藺淮言閉目養神,一旁季多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直說無妨。」

  季多雙手報劍,滿臉不解,「世子,您可知今日跪地祈福的是駙馬的青梅竹馬?您今日大張旗鼓地為其撐傘不是打了晉安公主的顏面嗎?」

  藺淮言搖頭,他確實不知道沈初和林原白的關係。方才路過時,只覺得此人背影眼熟,再一瞧那雙明亮的眸子,越發覺得熟悉。

  今日沈初一身素裝,不施粉黛,明眸皓齒卻更顯其三分嬌姿,若非他早已認定沈初的性別,確實很難將眼前的女子和平日裡那個肌黃面瘦的少年聯繫起來。

  「青梅......竹馬......」藺淮言呢著這幾個字。

  「可不是,聽說公主知道她的存在後,本是想直接賜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只去求了一道跪地祈福的聖旨。」季多說著搖了搖頭,「這不像晉安公主趕盡殺絕的作風啊。」

  藺淮言睜開眸子,掀起車簾,看著一步一瘸消失在路口的人影,涼了眸子。

  殺人誅心,是皇后慣用的手段。

  本該前往駙馬府慶賀晉安公主大婚的馬車,慢悠悠地駛向了大理寺。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時,終於在大理寺門口看見了那抹瘦弱的身影。

  季多連忙叫住了沈初,「快上來,再晚宴席都要結束了。」

  沈初一懵,瞧了眼四周並無他人,依舊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

  公主新婚,她去添堵?

  季多不耐煩地跳下馬車拽著沈初上了車,「大人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大理寺當值,怕歹徒趁機作惡,決定帶你一起去駙馬府。」

  這理由十分正當,可季多更認為世子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只要能不和晉安公主打照面,世子能以這個藉口在大理寺門口等一整夜,好在沈初來了,不然今日若不出現在宴席上,又會被皇后記一筆。

  當年世子破河堤決堤案件時,把國舅公貶出了京城,就已經動了皇后的勢力,這次回京多方彈劾,背後都和皇后脫不了干係。

  馬車飛馳而行到了駙馬府外,沈初還心覺奇怪。

  藺淮言既然知道了自己就是沈氏,必然也知道了她和林原白的關係,為何還非要帶她來駙馬府?

  她想不通,悄悄瞥了眼藺淮言,只見俊美無瑕的臉上透著凝重之色。

  藺淮言捕捉到她的目光,剛一側目,沈初立馬正襟危坐,雙手拘束地放在膝蓋上。

  完了,玉面閻羅一定是想借刀殺人!

  他要借自己這把刀殺林原白,然後從新奪回晉安公主!

  藺淮言不知道沈初心底那點小九九,目光掃過從新換上男裝的沈初。

  個頭在男子中不算高,但在女子中必為佼佼者,且其面黃如土,一馬平川,坐姿豪邁,行為時而市井粗鄙,也難怪章遲沒看出來她的身份。

  也好在章遲沒看出來,不然就算借章遲一百個腦袋,也不敢用沈初。


  按照大周律例:凡是女子涉政,滅其九族,包庇之人同罪齊罰。

  馬車停在熱鬧的駙馬府邸門口,等候已久的小廝牽馬打開車門。

  季多率先跳下馬車,沈初跟在身後,剛落地膝蓋傳來刺骨的痛,她腿一軟身子控制不住的傾斜。

  適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臂膀,搭力讓她重新站穩。

  沈初側目,瞧見是林原白立馬低下頭,彎腰抱拳,邊說邊後退:「謝......謝駙馬.......」

  身後,藺淮言下馬,剛剛好擋在她身前,隔斷林原白的視線,「駙馬果然宅心仁厚,對本官的侍從都能以禮相待。」

  林原白頓了頓,收回目光,淡淡道,「世子美贊了,請。」

  兩人並肩而行,一個冷峻孤傲凌冽於懸崖之上,一個清冷出塵似深谷幽瀾,無論哪一個都是世間僅有,惹人奪目。不過一會兒,門口便被世家女眷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人群中突然有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衝出人群,擋住藺淮言和林原白的去路。

  「世子,駙馬。」她對藺淮言和林原白行了行禮,然後對林原白道:「駙馬,我是蘇妃身邊的丫鬟如意,蘇妃的貓丟了。」

  蘇妃愛貓,世人皆知。

  「何時丟的?」林原白臉色稍沉。

  「一炷香前,貴妃見雪球精神狀態欠佳,讓奴婢先送雪球回宮,奴婢見正門人多便從側門走,可還沒到側門,突然有狗叫,雪球受驚抓了我後就跳下去不見了。」她抬起頭,露出耳根至下頜的三道血痕。「奴婢將四周都找遍了還沒找到雪球,不得已才來打擾駙馬。」

  如意說著哭了起來,「駙馬,雪球是蘇妃生辰皇上親自挑選贈送的,蘇妃視若珍寶,懇請您幫忙找到雪球。」

  林原白側目瞧了眼藺淮言。

  「駙馬有事先去忙,我自會安頓好自己。」

  林原白點頭,跟著如意離開。

  直到看不見林原白的身影,沈初才從季多身後走出來,「我們不用跟著進去吧。」

  季多睨她一眼,嫌棄道,「那當然,能參加公主宴請的,身份地位皆不一般,我這種二等侍衛都只能在馬車上候......」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藺淮言轉身對沈初招了招手。

  「隨我一起去。」

  季多愣了。

  沈初意料之中的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藺淮言既然要借刀殺人,又怎麼會不帶自己進去。

  沈初跟在藺淮言身後穿過垂花門,方見大院內已坐滿了貴賓。

  眾人見到藺淮言,紛紛起身恭候。他是當朝太后最寵愛的侄外孫,又是凌王獨子,身份高貴,朝中大臣不敢怠慢。

  沈初退到大院外延的抄手遊廊,此處堆放著賀喜的禮箱,裝的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寶。她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坐下休息,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一人懷抱著深色的包袱進了偏側的廚房。

  公主婚宴與宮宴同等規格,為保證安全,廚房重點一直有人把守,可剛剛那人神色慌張,侍衛竟然並未盤問直接放行,這實屬有蹊蹺。

  她得找到林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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