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琮這下不靜了,他說:「你可以多來幾次。」
謝軒搖頭:「不行,挺丟人。」
林琮:「...............」
傻缺。
「這是你在整他,沒準傅家會取消他的繼承人身份。」
謝軒不猶豫,猶如記憶只有七秒的魚:「這辦法好。」
目睹全程的林衡:「...............」
目睹全程的謝驍:「...............」
「那我先走了,小驍你幫爸爸和爺爺說一聲。」
謝驍:「哦。」
謝徽出來時面對少了個人的結果,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謝驍的小腦袋,隨後牽起謝驍的小手,「走吧,爺爺帶你們看看學校。」
老者牽著孩童,亦步亦趨。
林衡上學沒幾天,林修那個小胖墩也屁顛屁顛的跑來了,還和他們在一個班,給他們四個取名叫大聖四人組。
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逝,林衡的生活很安穩,他在陪著謝驍一點一點的長大。
十歲時,林衡在去跟著司機接謝驍的路上撿到一個小孩。
後來一查是謝軒的私生子,謝徽見他和謝驍嘀咕那孩子可憐,就大手一揮讓那個孩子入族譜,取名謝承,被謝父帶了回去。
不帶回去不行,別人都是吃醋,謝驍倒好,他都能自己生產醋了,林衡仿佛看見謝驍頭上頂了一塊會飄雨的烏雲,在稀里嘩啦的下雨,把小螃蟹澆得蔫噠噠的,偏生什麼都不說,就用那雙眼睛暗自傷神,還偷偷的躲起來難過。
林衡:「...............」
你一直就是個醋罈子。
謝承被送走了,謝驍頭頂上的烏雲就散了,看的林衡搖頭失笑,他清了清嗓子:「蟹甜甜,你是醋螃蟹嗎?」
謝驍微微一愣,而後搖頭:「不是啊,我很大方。」
林衡笑了起來:「你這就是眼睛騙鼻子,騙自己。」
謝驍不承認:「你這是污衊。」
林衡偏頭看他,小少年的眉眼生得精緻,他眼珠轉了轉:「那我去找謝爺爺提議,讓謝承養到這邊來,剛好,我看那小朋友挺可憐的...」
謝驍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卻不看他,而是牢牢的把視野放在書上,低低道:「別去...」
林衡很有逗小朋友的惡劣,他聲音稍微提高,湊到謝驍身邊:「什麼,我沒聽清楚耶。」
謝驍快速瞄他一眼,而後說:「...你答應過我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林衡笑眯眯這:「對啊,我又不食言,謝承嘛可以當個小弟弟,這不衝突...」
「衝突。」謝驍看他,眼睛黑亮亮的:「我們家裡,只能有我們,其他人不行。」
林衡笑的真真切切:「那說你醋你還不承認。」
「嗯...」謝驍輕輕的應了聲,小聲的承認了。
而後,裝模作樣的看書,書卻拿倒了。
林衡笑的愈發開心,整個人勾著謝驍的肩膀,胸腔都在微微顫抖,謝驍的耳根在林衡的笑意里紅了起來。
螃蟹,紅了。
...
這樣平靜的生活在林衡14歲時,產生變故。
林晁死了。
猝死。
很猝不及防。
醫術說林晁在年輕時落下太多隱患。
林晁死了,謝徽的某些東西隨著他的死亡而埋藏,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又或者說,那才是真正的謝家主。
最先感到謝徽變化的人是林衡,他發現謝徽對謝驍的態度有些微末的變化。
淺淺的,微不可察。
也不止對謝驍,對謝軒也是,對很多人都是。
林晁的死,對很多人都帶來改變和影響。
林衡15歲時,發現謝驍喜歡他,不是朋友那種喜歡,是對愛人的那種喜歡。
他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這件事。
謝驍沒想告訴他,就那麼偷偷的暗戀著,那麼偷偷的喜歡他,那麼偷偷的注意他身邊的異性同性。
林衡18歲時。
他找謝驍告白。
螢火蟲漫天的薰衣草原野上。
他說:「成年了,可以談戀愛。」
嘎吱嘎吱慌亂的螃蟹腳步戛然而止,驀然回首。
望著他,一雙眼裡有期許有不安。
林衡笑了起來,眉眼微微:「謝驍同學,你願意當我的戀愛對象嗎?」
謝驍眼裡所有的情緒都化為笑意,他朝林衡跑來,僅僅兩步,他還是忍不住奔跑,站定在林衡面前。
他抬手,掌心是一枚簡單的戒指,一個銀色的環,內圈還像刻了一行字。
「我願意!」
話落,謝驍給林衡戴上戒指。
林衡嘖了嘖,有點好奇:「你這戒指哪裡變出來的?」
他們視線直面對上,看清彼此。
謝驍又拿過另一枚戒指給他,示意他給他戴上:「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哦~」
林衡把那枚戒指給謝驍戴上,戒指在手上他才看清楚裡面的字是——
長命百歲。
「那麼請問謝先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呀?」
謝驍摸了摸林衡指上的戒指,而後偷偷的牽了牽林衡的手,嘴角彎了起來:「這是個秘密,等你以後慢慢去發掘。」
林衡笑了起來,真真切切,由內而外。
他說:「好,反正我們的時間有很多很多。」
無論多少雨雪風霜,我會站在你身邊,砥礪前行。
謝驍看他,滿眼的愛意比飛舞的螢火蟲還要耀眼、璀璨。
若謝驍是只帝王蟹,那林衡便是他身邊的無盡海域。
生生不息,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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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