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雨。軍帳內正煮著糙茶,烤著肉。
南宮浪掀簾進來,眾人圍在爐子旁邊聊天吃肉喝茶。
突然他感覺全身觸電般,腳下一軟,毫無準備的跪了下去。
嘶…糟老頭子又在使壞!
「南宮浪!你也太客氣了!」東方趕緊站起來跑到他跟前,叉著腰:「跪陛下就算了,跪我怎麼回事?下次別行這麼大的禮!哈哈哈。」
眾人一片笑聲。
南宮浪拍拍袍子上的灰塵爬起來,把他擠到一邊,在樂瑤旁邊坐下。
樂瑤把片下來的烤肉端到他面前:「吃吧。」
南宮浪沖她笑了笑。
東方噘著嘴在風玉中旁邊坐下。
衛溫清在想事情,「張有恭說,當年朝廷是找到了孤的屍體?」
所以後來沒有繼續追殺她。直到去年在江州城被人畫到紙上傳到皇宮裡。
「應該是朝中還有人在幫陛下!」樂瑤思索了下「這個事我跟陸恆都不知道。逃出來以後,就跟這邊切斷了所有的聯繫。」
「莫非溫兒懷疑,此次張有恭糧草的事也是此人暗中幫助?」趙元睿抿了一口茶。「張有恭的士兵都加入我們的軍隊了。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張有恭?」
能動糧草,官職應該不小。
「也有可能。先讓他留在我身邊做個侍衛吧,職位免了。」
衛溫清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樂瑤他們:「你們知道張琰將軍的兒子嗎?」
東方努力回憶:「當年張琰將軍是自刎於宣武門的,小將軍的情況我們不是很清楚。」
衛溫清沉思了片刻。本來她就是有意在離陽過完這個冬天,再過半個月就要下雪了。
「這幾天把城裡的百姓的屋舍都加固一下。然後開倉賣糧。」又想起一事「離陽的知州呢?」
趙元睿道:「早跑了!那狗官看著兩個軍隊打起來,連夜收拾細軟跑路了。」
「李愛卿。」衛溫清望向李景行,接著,她緩聲道:「關於你的雙親,我會安排人手將他們接至此地,你願不願意,肩負起管理離陽的重任。」
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李景行,此刻手指微微蜷縮著,仿佛在努力克制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
「是,陛下。」李景行低垂著眼眉。
沉默了片刻。軍帳內只有咕嚕嚕的茶水聲,滋滋響的烤肉聲。
林竹從外面快步走進來,「陛下!軍營中不少將士集體發熱了。軍醫懷疑是疫病!」
眾人愕然站了起來,臉上齊齊變色。
衛溫清著急問道:「除了發熱還有什麼症狀?」
她就是怕那麼多的屍體染上疫病!讓人連續就消毒了那麼多天,沒想到還是中招了!
第一個發熱的是張有恭的士兵,軍醫給他診治的時候發現的。
「快宣軍醫!」
軍醫提著袍子跑進帳篷,頭上身上都打濕了:「陛下!是疫病!那些士兵一開始只是發熱,然後開始咳嗽!腹瀉。發熱反反覆覆!」
「但是沒兩日,營里的將士先後都發熱了!!」
趙元睿沉聲問道:「你確定不是只感染了風寒?」
軍醫急道:「此刻秋冬交季,潮濕陰冷,城內的屍體腐爛發臭雖然慢,但雨水讓城內血匯聚成河,保不齊是誰先傳染上了!再帶到軍營里來了!」
阿武又掀簾進來「陛下!我們得將士也有人開始發熱了!」
衛溫清的心怦怦跳,她想起了一些事。
「將發熱的人跟沒有發熱的隔離開。熱的嚴重的跟發熱不那麼嚴重的也隔離開。這病可以隔空傳染,非必要不要靠近隔離區!軍醫可有良藥?」
「我這就開藥方!就是藥草…」藥草不夠啊!
衛溫清說:「藥草你不用擔心!」
「藥煎出來以後,沒有發熱的也喝著,預防一下!」
軍醫遞來了藥方,衛溫清著手開始買藥草。沒有發熱的將士負責煎藥。
張有恭在軍營里忙前忙後。
衛溫清還是擔心,買了二十六萬包N95口罩,又讓軍醫們穿上防護服。
天色灰濛濛,雨珠亂跳,捲起泥沙。
「城內的藥鋪打開,給百姓發放藥水!城外施粥鋪。」
——
苦澀的藥味瀰漫著整個軍營
沒有幾日衛溫清也病了,發熱,熱得頭昏腦漲,只想睡覺,渾身沒有力氣。
她躺在床上閉目休息,咳嗽感覺肺都要出來了:「藥水繼續發放,咳咳,不要省…」
趙元睿在旁邊戴著口罩照顧她,見她咳嗽,趕緊給她順氣:「都安排下去了。」然後又給他攏了下被褥。
衛溫清眯著眼,眯著眯著就沉睡了過去。
影二進來給趙元睿端了一碗藥:「王爺,您也喝點。」
趙元睿接過碗悶了下去。
影二低聲說:「主子,您也去歇一會吧,您一夜沒有合眼了。」
趙元睿脫下外袍,在衛溫清身側躺下。
影二還想說什麼:「主子…」這要是王爺也傳染上了!可怎麼辦呀!急死了!
趙元睿揮手示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