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臉色驟然冷了下去。【,無錯章節閱讀】
她轉過身,滿臉都是滔天的怒意。
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幕。
沒有半點轉折和迂迴地陡然間變得陰沉。
狂風咆哮著撕扯萬物。
樹枝被折斷,地面一片飛沙走石。
她的語速飛快,語氣卻帶著令人心悸的平靜:「玉書。」
「不會有這種可能性的。」
「沒有人會比我強。所以,這個問題也根本不會存在。」
玉書的眸子暗了暗,他聲音澀然道:
「我是說,如果……」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孩厲聲打斷了。她的聲音清靈而動聽。
哪怕現在情緒失控,也是那樣的悅耳:
「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怎麼也和萬千位面中的人一樣,會去在意一些根本沒有的事情呢?」
「永遠不會出現比我強的人,永遠都遇不到你說的那個問題。」
「這又有什麼值得問的?」
她抬起手來,向天空揮去,儘是狂傲。
在這一瞬間,狂風勁起,甚至將樹木都折斷了,那般可怖。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怒火太盛,女孩回過頭來,又拉住了玉書的手:
「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也不會出現比我更厲害的人來拐走你,搶走你。」
「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就不要去想那些根本不會出現的虛妄了。」
此刻,不久前還暗黑深沉的天際輕微地放晴了。
玉書垂下眼眸,看著面前的人。
他知道,她向來是驕傲甚至傲慢到不可一世。
對她的懷疑正戳中她的死穴。
她應該是極氣極氣的。
可又能轉過頭來,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話,還隱約帶著點,勉強算是道歉的姿態。
玉書吸氣再吐出。
所有的情緒凝結在胸口處,難以排解,卻又按捺不下。
「好啦。」女孩繼續發揮著她難得的耐心,想讓玉書高興一點:
「說這個多沒意思,我們還是看看這個位面中的人會有怎樣的故事嘛。」
玉書看著女孩笨拙地努力地轉移著話題。
知道,這對向來隨心所欲,線條粗大的她來說,是多麼的難得與罕見。
她沒有經歷過人間,沒有親自體驗過悲歡離合。
她所有的覺知,都來自於旁觀,高高在上的視角,過客的心態。
如何能懂呢?
玉書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將她環住,嗓間依舊帶著幾分澀然,但到底是認命了一切:
「嗯,我們去看戲。」
見玉書願意搭理自己,女孩鬆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不生氣了?」
玉書無奈地搖頭。
他沒有生氣。
他也永遠,不捨得和她生氣。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剛才還稍微有些蔫吧的女孩,瞬間滿血復活。
她一聲歡呼著從玉書的懷裡鑽了出來,又拉著他的手,飄進了內門。
樊郎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東西並不多。
修仙之人,基本已經擺脫了普通人所需的俗物。
他們要用的,更多的是天材地寶和法器。
而這些東西,樊郎沒有。
他曾經擁有過的那些,都被他盡數留給了慧娘。
一個模樣客氣的弟子,站在樊郎的身邊,恭敬的外表強行壓抑著諂媚。
「樊師弟現在住的這個洞府,可不是一般的洞府,這裡靈氣充沛,地勢極佳,一般只有宗主和長老的親傳弟子,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呢。」
樊郎愣了一下,也有些猝不及防。
突然能進入內門,對他這個普通的外門弟子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沒想到,竟然還能居住在這樣的洞府。
想到了整個門派關於他為什麼能進入內門的傳言。
又想起在路上偶遇宗主的女兒雲煙。
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幾分忐忑來。
「這樣的洞府給我,著實有些可惜了。」樊郎勉強地笑著說道。
「不可惜,不可惜。」滿臉諂媚的師兄連忙擺著手。
他湊了過來,在樊郎耳邊擠眉弄眼,神秘兮兮地說道:
「現在全宗門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師弟是雲煙大小姐看上的人?」
「是雲煙大小姐,親自開口,讓宗主將你破格收進內門的。」
聽到這裡,樊郎的臉色微微地變了一變。
他壓低聲音,急速道:
「休得胡說,我已經有了心上人。」
那個師兄拍了拍樊郎的肩膀,聲音里是掩不住的艷羨之色:
「我也聽說了,你是有個相好,你們兩個在進入宗門之前就認識了。」
「可雲煙不一樣,雲煙她可是宗主的女兒,又是難得的單靈根。」
「要我說,就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按道理,雲煙這樣優秀的女子,宗主也不會任由她隨便喜歡別人,找個普通的道侶的。」
「但就因為她之前,幾乎是身死道消,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這會好不容易活了,宗主這才百般遷就,得知她對你有興趣,非但不阻攔,還幫著她……」
這個師兄的聲音喋喋不休的,樊郎聽的有些頭疼。
他並不想著和人撕破臉,只搖頭不說話。
對方說了半天,沒得到半點回應,也覺得無趣:
「哎,樊師弟,你怎麼也不開口呢?」
樊郎微笑著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的你們看來,宗主的女兒,千般好,萬般好,可在我看來,慧娘她是獨一無二的。」
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將雲煙的另眼相看不放在心上。
那個刷師兄眼睛瞪的大大的,寫滿驚詫:
「那你進入內門,住著這樣的洞府,又惦記著你的慧娘,就不怕大小姐生氣?」
樊郎笑著搖頭:
「我進入內門,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勤加修煉,這樣才能為慧娘創造出更好的條件。」
「讓她可以依賴我。」
沒想到樊郎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師兄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他很明顯,想法截然不同。
「哎,師弟,你就是太年輕了。」
對方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離開,只留下樊郎一人再原地,繼續收拾著數量並不多的行李。
「你看,愛情,那就是唯一不變的堅定選擇。」玉書輕聲開口說道。
女孩輕輕地笑了一下:
「這才哪到哪,蠅頭小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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