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斗轉星移。
修行人的歲月比起普通人來說,要漫長的許多。
不過這落在女孩和玉書的眼中,卻是司空見慣了。
永恆的歲月帶來的還有永恆的孤獨。
玉書曾經聽女孩描述過,她從誕生開始所見到的世界。
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有時候,玉書也在心中想著,女孩的性格或許與那段時光也有關。
畢竟換成任何一個人,在那樣空寂的中,看著所有的一成不變。
都會瘋掉。
玉書繼續關注著這個位面的進展。
哪怕樊郎三番五次地表示過,自己對雲煙沒任何興趣。
但他依舊從中獲取了不少便利。師兄師叔們見了他都要有三分客氣不說。
他還成了宗主的關門弟子。
宗主手上那些多少年積累的好東西。
也不吝嗇地賜給他。
多少次的洗筋伐髓之後,樊郎的資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雖然不能從雙靈根變成單靈根。
但靈根的純淨程度提升了不少。
修行速度,比以前增加不少。
他和慧娘之間的差距逐漸拉開了。
兩個人見面時,共同話題也少了許多。
內門和外門的修行方法本就有些差別,內門弟子都有拜師,日常只需要專心修行即可。
而外門的弟子,沒有正經的師傳,都是大課不說,平日裡還需要處理一些宗門的雜活。
處在一種半工半讀的狀態。
再加上,樊郎得宗主的青睞,在藏書閣、藏寶閣這些地方,都有著極高的權限。
天南地北的遊歷也會帶上他。
他甚至還有幸參與了一次秘境的開啟。
當然,天競宗身為小門派,就算秘境開啟,他們也沒機會沖在最前面。
宗主親自帶著他出門,在秘境的邊緣苟了一段時間。
大的機緣沒碰到,但也相對比較安全。
收穫的那一些靈藥靈果之類的,就當是白送的。
實力與見識的詫異,讓曾經恩愛的一對璧人,有些冷場。
慧娘還在那裡滿心歡喜地講著自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樊郎雖然在耐心地聽著,可回應卻變得少了。
「樊郎,你都不理我,不認真聽我說話。」慧娘有些委屈。
「我沒有不理你。」樊郎揉了揉太陽穴:
「我最近這段時間,修行比較緊張,有些累。」
「你剛才說的話,又沒什麼重要的,我一時間沒想到回應什麼,但我真的在聽。」
慧娘眼眶紅了下。
她忽地低聲道:
「現在隔好久才能見你一次,我都怕,我們兩個之間出現什麼變故。」
樊郎握住身邊人的手,也有些心疼道:
「不會有什麼變故的。」
「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半點改變。只等我變的更強大了,我們才能實現更長久地在一起的目標。」
「嗯。」慧娘神色依舊帶著幾分憂愁,但樊郎的回答,滴水不漏的。
她要是再糾結下去,倒也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再加上她雖然脾氣不錯,看著柔弱,卻是極其倔強和要強的性子。
不然也不會願意為了能和心上人長久地廝守在一起,共同跪在仙山的入口,只為了仙人能教他們修仙。
此時,樊郎和慧娘的感情依舊不錯。
但存在他們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並沒有消失。
慧娘是怎麼也沒法,能在眼界和閱歷上,碰觸到她的心上人。
可她的心上人並沒有想到,要彎下腰,等一等她,來遷就她。
慧娘雖然隱約察覺出其中的問題,卻又不知該怎麼表達,怎麼挽回。
她在惆悵到了極點的時候,也不過幽幽地嘆氣道:
「我現在有些後悔,要是當初,你進內門的時候,讓你不要去就好了。」
「誰能想到,一宗之間,見面如此難。
聽了慧娘的話,樊郎只笑著搖頭道:
「等我修為上去了,才能拿更多的寶物來輔助你的修仙。」
「我們兩個實力足夠強,廝守在一起的時間,才會更長。」
慧娘心頭稍微緩了點,她伸出手來,拍了拍樊郎的肩膀,調笑道:
「那你的好東西呢?」
「上次和上上次,可都是空著手的。」
她這話本是玩笑的意思。
誰知樊郎的臉色,卻微妙地變了變。
他有些窘迫地開口:
「我在內門實力太弱,又是宗主的弟子,面子上實在有些過不去。」
「就拿來先修煉了。」
「不過,慧娘你放心,等後面我實力提升了,能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了,一定會給那些修煉資源,都拿回來給你。」
慧娘幽幽地斜了他一眼,並沒有惱:
「瞧你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打劫你了呢。」
「我的好慧娘最是心疼人,她當然不捨得打劫我。」
兩個人依舊是笑著鬧著的模樣。
可彼此之間的裂隙,卻在悄然之間,再度撕裂開幾分。
他們兩人親昵的時候,玉書站在那裡,女孩則坐在一塊石頭上,漫無目的地晃著兩條腿。
她的腿纖細雪白。
小巧玲瓏的鞋子,悠悠蕩蕩地掛在腳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樣子。
「你知道嗎?」女孩的聲音也是同樣悠悠蕩蕩的。
「我之前在一些可以自由戀愛的位面遊歷的時候,看過很多前一天感情還看似很好的情侶,突然的分手。「
「被甩掉的那一個,還會傷心欲絕地質問,他明明上個周還對我那麼好,怎麼會捨得突然和我分開……」
「假象,假象,都是虛妄的假象。」
她側過頭看玉書問道:
「你說,對不對?」
玉書看著女孩這張,分明不解世事,卻又看穿一切的滄桑模樣。
他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你聽說過包辦婚姻嗎?」女孩又笑著道:
「一對農村的男女成親了,感情還算不錯,還生了孩子。」
「男的去學校求學,然後就認識了識文斷字的女同學並愛上她。」
「他可能回來還是會睡老婆,留下個種,然後又在相隔不久的時候,突然提出要婚姻自由,要離婚。」
玉書摸了摸她的腦袋,手都有些發冷。
時光繼續退轉向前。
慧娘與樊郎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一道天然的隔閡在兩個人中間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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