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起靈

  我以前依稀記得一些東西，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忘記前面的全部事情，只知道青銅門是我的終點，我得守青銅門，我是張起靈，真正的張起靈。可我記不得自己的過去，未來也一定會忘記我的現在，所以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

  我其實也習慣了一個人，哪怕是後來遇到了一個自稱黑瞎子的長生者，聒噪腹黑還財迷，可我還是覺得我是一個人。

  直到我遇到吳邪，他開始讓我覺得我的心被激起了波瀾，我有了牽掛。雖然又認識了一個胖子，我們的形影不離被江湖戲稱鐵三角，但是這兩個人中我更在意的是吳邪，一個人太久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情，直到瞎子找到我說他喜歡解雨臣，他說這叫愛慕，我好像懂了，我愛慕吳邪。

  塔木陀的沙漠裡，我找到他的時候很緊張，還好他只是缺水體力不支，都怪我來晚了，沒有保護好他。

  巴乃的時候，有個人說吳邪和我，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會害死另一個人，面對密洛陀時，我慌了，我一定不能害死他，不能!我倒下了，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被他背在了背上，他說「我要帶你回家」，我的心又顫了顫。還好，吳邪，還好我沒有害死你。

  後來帶著霍家人又下到巴乃的張家古樓，沒想到出了意外，還好，我等到了吳邪，他來接我回家了。

  他看著我紅了眼眶，我好想抱住他安慰他，好想說沒關係，可是我竟會緊張到不知道怎麼說，張口卻說不出話。最後只好說「我在」，我實在沒安慰過人，不怎麼會說，只知道不想讓他難過。

  他說他要陪著解雨臣去找瞎子，我想陪著他一起，我只想在他身邊，我想保護他，我怕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傷、難過。我更怕我在他需要的時候不能及時出現，第一時間在他身邊。

  可他不讓我陪，他執意要我跟著胖子和王盟一起去醫院療養。他說我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我想說我沒關係，我還可以繼續在他身邊保護他，可我看到他的眼神，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雙含水的眼睛我竟然看出了點撒嬌的意味，這讓我無法拒絕，他說他不會有危險，接上瞎子就會回來接我，帶我回家。沒辦法，這個眼神看得我心裡痒痒的，我還是跟著王盟和胖子去醫院了。

  也是，吳邪的話，我從來沒拒絕過……我捨不得他難過、失落。誰讓我愛慕他呢。

  瞎子總說我栽了，我不理他，栽了就栽了吧，如果是他，那我願意。

  哪怕他短暫的一生最後離開會讓我痛苦讓我悲傷，我也認了。

  瞎子說不會的，我時常會忘記之前的所有事，說不定吳邪還沒死我就忘記他了，不會那麼難過的。不，不會的，我不能忘記吳邪。

  我也開始寫日記了，趁著我還記得吳邪，還能回憶起全部有吳邪的片段，我要記下來，哪怕忘記了也要看著日記想起他。他在我冗長的生命里不能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