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河只恨自己和顧枚縱容陸宴桉太過了,想著當年那件事對陸宴桉影響很大,他們儘可能滿足他幾乎所有需求。
不成器也好,不上進也好,只是眼看自己從父親那繼承的基業都快落入他人手裡,自己何嘗能心服。
「你可知你這麼做,你爺爺斷然不同意將安和集團交到你手裡。」陸昭河恨鐵不成鋼,自己辛辛苦苦幹了三十年,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陸昭河打完陸宴桉的手還停在半空,沒有收回,他的愛子之心和此刻的憤怒使他矛盾。
「當年的董事長位子本來就是大伯的,如今陸宛繼承也是一樣的。」陸宴桉提到這還是有愧疚的,當年大伯的死和自己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如果不是那次大火,大伯本不該死去,父親也沒可能坐到那個位子。
一旁的顧枚都要哭成淚人了,他本想阻攔陸昭河伸手打陸宴桉,可卻被陸昭河甩到了沙發上。
旁邊的顧禮急忙去攙扶顧枚:「小姨,姨父會有分寸的。」
就當陸昭河的第二個巴掌要落下時,陸宴桉伸手攔住了。
「父親,和自己心愛的女孩結婚這並沒有錯。」說完便甩開陸昭河離開了陸家家宅。
剛才陸昭河被陸宴桉按住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老了,兒子的力量已經能甩開他。
他再也無法掌控陸宴桉了。
「滾,逆子今天出了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陸昭河氣得快要站不住了,卻還是維持著自己的體面。
陸昭河終於知道為何陸老太太生前非要他們和蘇喻解除收養關係。
只記得老太太當年那句「緣就是孽,孽就是緣。」他無力的看著天花板,那虛假繁華的裝飾顯得整個陸家只是個虛殼,裡面早就開始腐爛。
顧禮在一旁的眼神暗了暗,只是安撫著顧枚。
陸宴桉回到大亞灣的棠越居已經是晚上八點。
推開房門,見蘇喻還未回來,陸宴桉把恩恩拉了進來。
恩恩有點害怕新環境,和呆慣了的陸宅比,棠越居是頂樓大平層,順便陸宴桉將樓頂也買了下來。
準備做一個空中花園。
棠越居處於比較優越的位置,算是安市有名的黃金地段,在前幾年甚至一房難求。陸家在房地產方面也是有所投資,陸宴桉買套房就跟玩似的。
不過,這套房的確花了很多心思,不僅是房子本身,還有裡面的裝修。
整體裝修風格陸宴桉親自設計,根據他大二瞥見蘇喻收藏的裝修視頻,他估摸著推斷出她喜歡的風格。
裡面的一桌一椅,和樓上的一花一木都是他親手挑選的。
沒人能想到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在談完項目第二天馬不停蹄的跑到法國,是為了訂製桌子,沒人想到混不痞會在市場為了最後一株花跟人加價。
「我太太真的很喜歡這盆花,無論您開出多少價格,我都願意支付。」
陸宴桉想起自己與那人爭搶那盆梔子花,雖說普通,但那日剛好整個安市只剩最後一盆了,最後他以遠高於市場價格從上一位顧客手裡拿了下來。
因為六年前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相遇,陸宴桉第一次在陸家看見蘇喻,她手裡拿著一株梔子花,怯怯的站在門口。
陸宴桉想梔子花是那盆有特別意義的花。
他還沒來得及品味過去美好的回憶時,恩恩在一旁拉了,它剛到這個新環境有點不適應,陸宴桉還沒來得及準備狗狗用品。
陸宴桉輕微皺眉,嘴角卻只得苦笑,誰讓我成你爸了。只見他挽起黑色襯衫的衣袖,精壯的胳膊露了出來,蹲下來用紙處理了恩恩的戰果。
弄完後,恩恩叫喚個不停,他才想起還沒給恩恩吃飯。
看來要做一個合格的爸爸陸宴桉還得任重道遠。
新請的阿姨還沒有來陸宴桉還收拾了一下臥室。弄完這些陸宴桉微微出汗,他去浴室里洗了個熱水澡。
剛將頭上的泡沫衝掉,浴室門外的恩恩就在抓門了,陸宴桉心裡莫名的煩躁。
「別鬧,恩恩。我馬上就好了。」
門外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陸宴桉只好開門去應付一下。
*
他正拉開浴室門出來,沒想到碰見剛進門還沒換鞋的蘇喻。
蘇喻抬頭和一雙犀利的黑色眸子對上,那人慵懶眷戀眼裡卻是藏不住的深情。
陸宴桉下身松松垮垮的裹了條浴巾,頭髮上的水珠還沒來得及擦,水珠從發尾落下,流到陸宴桉的喉結,鎖骨,最後正好融在陸宴桉的皮膚表面,靜靜地待在它該待的位置。
只是那位置有點隱秘。
蘇喻看得臉微微發熱,耳朵也啄上了一層淺粉。
蘇喻不得不承認,陸宴桉這小子挺有本事的,把身材練的那麼好。
性感緊實的肌肉線條,飽滿有型的形狀,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蘇喻硬是看了十秒,才發現自己一直呆看著陸宴桉,轉頭別開的瞬間,臉更紅了。
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
之前不管怎麼鬧,怎麼懟都沒心沒肺。
可真的和陸宴桉結了婚。蘇喻倒是矜持了起來。
陸宴桉也察覺到了蘇喻這幾天的變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想看就看吧,反正證都領了。」陸宴桉的薄唇勾起一絲痞笑,眉眼間卻是展不盡的溫柔。
他大步闊來,想要拉蘇喻進來。
沒想到正好走到蘇喻面前,浴巾掉了。
蘇喻瞬間小臉通紅,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見男人裸體,之前連男人手都沒拉過的她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而陸宴桉正赤裸的站在自己面前。
陸宴桉急忙拿起地上的浴巾,背對著蘇喻,打出來一個完美的死結。
當他打完結轉過身去,另一個當事人已經逃離了「案發現場」。
陸宴桉見蘇喻連鞋子都沒換就急忙跑了,只好把拖鞋帶過去。
他紳士的敲了敲門,骨節分明的手指很好看,兩重三輕。
蘇喻糯糯的說了句:「請進。」
「傻瓜,連鞋都沒換。」話語間他已經彎下腰給蘇喻換鞋。
「我自己來吧。」
還沒得蘇喻說完,陸宴桉已經換完了鞋子。
陸宴桉抬頭看蘇喻,那雙眼睛有點濕漉漉的,像是有淚水停過。
「怎麼,平日裡和我作對,今天看到我身體,怎麼還哭了。是不是覺得……」說完,他低下了頭,暗暗訕笑。
蘇喻倒是被這句整的笑了。
「你就是故意的,我連戀愛都沒談過,卻……」蘇喻自知理虧,沒說完,剛剛降下去的熱又騰了起來。
「卻什麼啊。」陸宴桉在一旁使勁的壞笑。
色誘是本意,但他也沒想到蘇喻恰好那時就回來了,更沒想到自己匆匆忙忙沒系好浴巾。
被蘇喻看光光了。
反正,這不是早晚的事嘛。
六月的晚風拂過空氣中燥熱,留下滿天星空的清朗,愛的物語在此刻開始釋放。
「要不試著和我談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