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二更)

2024-08-23 00:59:33 作者: 插柳成蔭
  啪的一聲, 皮帶落在了江邢遠的掌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緊緊抓著皮帶尾端, 眼裡起了風暴。

  江耀之一愣, 看到匆匆趕來的江邢遠時,臉上怒火更盛。

  江邢遠下來的時候,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件單薄的白色襯衣,腳上隨意套了雙拖鞋。

  他凍得臉頰微紅,容貌看起來盛了幾分, 仿佛帶血的玫瑰,像極了記憶中心愛的女子。

  江邢遠一半像他,一半像他媽媽。

  每次看到江邢遠,江耀之的心都是疼的,特別是今天。

  江耀之抽了抽皮帶,就要再接著抽打江邢遠。

  這一天,只有看到江邢遠痛苦, 看到他皮開肉綻, 江耀之心裡才會舒服一點。否則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然而江邢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倔強挨打的男孩了。

  他把皮帶抓的很緊, 眼神落在喝的醉醺醺的江耀之身上, 語氣冰的如同這寒夜「江董, 你到我這發什麼酒瘋」

  江耀之咬著牙,再次抽動皮帶。

  江邢遠一手環著阮迎銀,一手抓著手裡的皮帶。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的阮迎銀。她臉色蒼白, 眼神落在他鮮血淋漓的手掌, 有明顯的擔憂。

  江邢遠語氣輕柔「乖, 閉上眼睛。」

  阮迎銀看著對面怒火朝天的江耀之,搖了搖頭,扯著他的襯衫衣擺,小聲匆忙道「我們趕快跑吧。」

  「跑什麼不用跑。」江邢遠眼角帶了點笑意,他把手從她腰間拿開,順著臃腫的羽絨服往上,蓋住了她的一雙眼。

  江邢遠把視線重新落在江耀之身上,他把手裡拿著的皮帶用力一扯,直接從江耀之手裡扯了回來。

  喝醉酒的江耀之身姿本就不穩,被這麼一扯,整個人往前一撲,撲倒在了雪地上。

  皮帶上的金屬扣和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邢遠居高臨下看著前方的江耀之,他拿著皮帶的手心裡有鮮血滑落,落在了雪上,給白色的雪染上了鮮艷的紅。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江邢遠的襯衫被吹的簌簌作響。

  他唇角劃開一抹嘲諷的笑意,和雪地上的那點鮮血照相輝映,讓他顯得十分的妖冶。

  江邢遠揚起皮帶,原本軟軟垂下的皮帶,瞬間變成了一條棍棒,金屬那頭狠狠地朝摔在地上的江耀之抽去

  這一鞭,直接抽到了江耀之的小腿。

  江耀之發出一聲悶哼聲,捂住自己的小腿,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江邢遠「江邢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江邢遠語氣很飄,「過往的很多年,我都想問問你,江耀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江邢遠將皮帶狠狠扔到江耀之身上「你如果心裡不舒服,那就抽你自己一頓,抽我也只能說明你是個窩囊廢而已。」

  他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懶得再看地上的江耀之一眼,就著捂著阮迎銀眼睛的姿勢,擁著阮迎銀進了小區門口。

  阮迎銀的眼睛在他掌心一眨一眨的,很癢。

  她扯了扯江邢遠,小聲問道「我能睜開眼睛了嗎」

  江邢遠鬆開了她。

  阮迎銀仰著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擔憂,和一些疑問。

  但她什麼也沒問,如果江邢遠想告訴她,他會說的。

  阮迎銀的視線從他臉上落在了他右手手心上,她把他的右手拿了起來。

  江邢遠握著拳頭,沒讓她看到傷口,他掙扎了一下,把右手收了回去,然後將阮迎銀推進了電梯,笑道「沒事,不疼,回去吧。」

  他的笑意有些淡,看的出來,今天的江邢遠心情並不好。

  阮迎銀看了看他身上單薄的襯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臃腫的羽絨服,有些生氣道「你為什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

  「看到你的消息我就下來了,沒來得及披件大衣。」江邢遠靠在電梯裡掛著的GG牌上,對阮迎銀笑得有幾分迷離。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火,燙的有些難受。

  「你是不是發燒了」阮迎銀盯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熱度,朝他走去,伸出手就要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江邢遠避開了一下。

  「你別動」阮迎銀是真的生氣了,她板著臉,死死抓著他的衣服,狠狠瞪著他。

  江邢遠抿了抿唇,待在原地沒再避讓。

  她再次伸出手,踮起腳尖,用手背貼上了他的額頭。

  很燙。

  江邢遠低下頭,兩個人的臉瞬間離得很近。

  他吞吐呼吸間,落在阮迎銀臉上的氣息都灼熱的嚇人。

  江邢遠神色柔和,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他人畜無害。

  他語氣呢喃,聽起來好像還有幾分委屈「寶寶,你剛剛好兇。」

  阮迎銀「」

  江邢遠再離得近了些,看著阮迎銀抿著的唇,舌舔了舔牙齒,就要吻上去「寶寶,我想吻你」

  阮迎銀的手從他額間離開,一巴掌拍在他肩頭,氣呼呼的把他從電梯裡推出去「你在發燒。」

  「沒關係的,發燒喝點白開水就好了。」江邢遠非常無所謂,「寶寶,你能給我倒杯白開水嗎」

  阮迎銀不想理他。

  她抓著江邢遠的襯衫衣擺,拉著他回了家。

  江邢遠任由她拉著,笑著在後頭跟著。

  家裡,門窗大開,溫度和外頭是一模一樣的,冷得人牙齒發顫。

  阮迎銀把江邢遠推到沙發上。

  她一字不發,走過去先把窗戶關上,留下一道縫隙通風,然後拿著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做完這一切,阮迎銀轉身問靠在沙發上的江邢遠「醫藥箱呢」

  江邢遠往不遠處一指。

  阮迎銀走過去,把醫藥箱打開,在裡頭扒拉了一會,找到了退燒藥。

  她把退燒藥拿了出來,然後準備給江邢遠倒杯溫開水。

  結果江邢遠根本就沒燒水。

  阮迎銀看了江邢遠一眼。

  江邢遠拿起沙發上的抱枕,迎著這個仿佛帶著刀的視線,有些無辜「冰箱裡有礦泉水,那個就可以。」

  阮迎銀忍不住咬了咬唇「等著。」

  她打開了門,回到家裡,給江邢遠倒了杯水,然後再折返回來。

  江邢遠就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阮迎銀,她走到哪裡,他的視線就跟到哪裡。

  阮迎銀一手拿著藥,一手拿著水杯,走到江邢遠面前,然後把藥遞了過去。

  江邢遠接過藥,就往嘴裡塞,打算直接咬碎。

  阮迎銀連忙道「不許咬」

  江邢遠的牙齒頓了一下,下一秒,水就到了他面前。

  阮迎銀認真道「藥是要用溫開水吞服的。」看病的醫生都是這麼說的。

  「是嗎」江邢遠指尖微頓,接過杯子,十分乖巧的在阮迎銀的監視下,把藥吞了下去。

  阮迎銀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把醫藥箱拿過來,坐在江邢遠旁邊,將他的右手拿了過來,放在自己腿上。

  她是倉鼠的時候,江邢遠給他包紮過傷口,她就在一旁看著。

  所以這回,阮迎銀便按照記憶中江邢遠的手法,依葫蘆畫瓢的給江邢遠包紮傷口。

  「是用這個先消毒嗎」阮迎銀看著手裡的藥水,不太確定的問江邢遠。

  江邢遠點了點頭「對。」

  阮迎銀於是便拿著棉簽,沾了沾藥水,小心翼翼的給他消毒。

  他掌心的傷口,被皮帶打的很重,看起來十分恐怖。

  阮迎銀皺著鼻子,認真的給他消毒「會很疼。」

  當初他給她消毒的時候,就很疼的。

  江邢遠嘴角一扯「不疼。」

  這樣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

  阮迎銀才不相信他,他有時候說的是真話,有時候滿嘴都是胡話。

  她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和江邢遠的現場指導,順利給他消毒、上藥,然後卻在扎繃帶的時候,卡住了。

  她扎傷口的手法很爛,繃帶鼓鼓的,看起來就很讓人生氣。

  阮迎銀咬著牙,試了一次又一次。


  江邢遠覺得為自己忙前忙後,幫自己處理傷口的阮迎銀很賞心悅目。

  可半晌過後,江邢遠也忍不住了。

  他動了動自己的右手,有些無奈道「這樣就可以了。」

  阮迎銀依舊不滿意「但是還是很醜啊。」

  江邢遠笑了一下「明天換藥再讓你試你今天再試下去,我傷口就真的要開始疼了。」

  阮迎銀啊了一聲,連忙把自己的手拿開,有些無措的看著江邢遠。

  她剛剛一時沉浸進去,忘了他會疼的事情。

  江邢遠看著她,將她的無措和抱歉看在了眼裡。

  心在電梯裡,她伸手過來的時候,就開始柔軟的一塌糊塗。

  很多事情,江邢遠從未對人提及,也不願意對人提及。哪怕他很愛很愛阮迎銀,但這些陳年往事,他從來沒打算告訴她。

  他不太願意,對著她扒開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

  可今晚,他有點想說。

  江邢遠靠回沙發上,仰著頭看著的上頭的燈,半晌輕聲道「今天是我生日。」

  在整理醫藥箱的阮迎銀動作瞬間就頓住了,她訝異的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江邢遠撐著頭,視線落在阮迎銀身上「但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江邢遠,阮迎銀心裡很疼,舌尖也覺得澀澀的。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要吃生日蛋糕嗎」

  江邢遠笑了「現在這個點,還能買到蛋糕」

  阮迎銀立馬點頭,她飛快的拿出手機「有一家蛋糕店24小時營業,可以點外賣,很快就送到了。」

  這個,她可是很有經驗的。

  江邢遠伸出手,把手機從她手裡拿開,放在一旁茶几上,道「我不用蛋糕。」

  阮迎銀眨了眨眼睛。

  江邢遠看著阮迎銀,傾過身來,一點點靠近她,眼裡一片幽暗「我從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我想要一個禮物。」

  客廳里愈發的安靜,阮迎銀甚至能清晰的聽見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她有些緊張的摳著自己的指頭,下意識抿了抿唇,呼吸不穩地問道「什、什麼禮物」

  「我想要一個吻。」江邢遠身上帶著灼人的熱度,他微微低下頭,唇幾乎碰到了阮迎銀的唇上,「寶寶,能不能讓我吻一下」

  心跳聲幾乎都要跳出了喉嚨口,阮迎銀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江邢遠,江邢遠也在看著她。

  三秒過後,阮迎銀閉上了眼睛,好看的眼皮不安的輕輕動著。

  然而吻並沒有到她的唇上。

  她閉著的眼睛被吻了一下。

  江邢遠吻的很小心、很虔誠,仿佛唇下是稀世珍寶,稍微用力,就會碎。

  他重新躺回了沙發上,笑著看著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阮迎銀,溫聲道「不早了,去睡吧。晚安。」

  阮迎銀在原地坐了幾十秒鐘,然後騰的站了起來。

  她低著頭,不敢再看江邢遠,小跑著到了門口,手碰上門把就要離開,只是開門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江邢遠仰著頭,閉上了眼睛,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此刻的他仿佛置身於黑暗之中,他的雙肩上壓著沉重的巨石。

  阮迎銀咬了咬唇瓣,轉身朝江邢遠跑了回去。

  聽到去而復返的腳步聲,江邢遠睜開眼睛,眼中有些疑惑。

  阮迎銀直接跑到了江邢遠面前,她呼吸很喘,可能跑的太急,也可能太緊張。

  江邢遠柔聲問道「怎麼」

  阮迎銀彎下腰,吻上了他的唇,把他的問話悉數堵回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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