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實在太過熱情，根本沒有給沈涵拒絕的機會。
在掛了電話10分鐘以後，朱莉已經開車到了公司樓下。
「你們導演天生都有這種強大的精神力嗎？」
沈涵想起曾經看過張藝謀的採訪，說什麼一天睡得比較少。
那時，她就在想這就是一個成功者該有的天賦吧。別人睡覺你還在琢磨拍電影，你不成功誰成功？
「按照慣例，電影開拍前我們都會將主演還有投資方組一個局。」朱莉油門踩得飛起還要顧著給她介紹：「這不是正好鹿言在，一起吃個飯。」
沈涵心裡還有一些小激動，雖然自己很多年不追星，但想到能和曾經的偶像坐在一起吃飯，還是不免開心。
一到目的地，在看見只有鹿言一個人坐在包間裡的。
沈涵突然很不真實，就算是開拍前組局吃飯，總不至於就三個人吧？最起碼男女主角都應該在場吧？
朱莉這投桃報李的方式太過明顯。
「您好。」鹿言看見她們兩個人進來，立馬站起來伸手：「我叫鹿言。」
沈涵沒想過再見偶像的心居然怦怦直跳，頗有點小鹿亂撞的感覺。
「您好。」
朱莉連忙招呼他們兩個：「快坐吧，坐下再聊。」
沈涵面對眼前偶像，說出來當時自己是怎麼追他，還當過一段時間追星群的群主。
鹿言還是當年的模樣，絲毫不見老。
聽著沈涵說完這一切，鹿言緩緩的開口：「沈總，謝謝您，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長得帥就是長得帥，說謝謝的時候都好像是在深情告白。
沈涵尷尬地笑了笑：「這不算什麼大事，你這麼優秀，沒有我也會有別人給你機會的。「
鹿言堅定地看著沈涵：「不會的，自從我被封殺以後就沒有人在找我拍片子，如果不是沈總恐怕這一輩子我都接觸不了電影了。」
沈涵面對不了鹿言的眼神，實在太過熱情似火。
他們文藝工作者天生就有這樣充沛的感情嗎？
沈涵不敢把所有的功勞占據在自己身上：「你應該謝謝朱莉，我雖然追星過，但所有的角色選角都是朱莉定的，是她一直說用你。」
朱莉正在吃火鍋，被突然的點名嚇了一跳。
和沈涵開始了經典的商業互吹。
吃完飯，一行三個人從飯店出來發現已經下雪了。
沈涵伸手接過雪花：「這才幾月份，怎麼都下雪了？」
「下個星期就是聖誕節了，還不應該下雪嗎？如果在南方城市可能晚一點，咱們這地方早該下雪了。」朱莉看著滿天的大雪，忍不住說：「欲買桂花同在酒，終不似，少年游。」
因為這一句詩，他們三個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們都長大了，可是身邊的人終究不是故人，他們也回不到從前，就算什麼都一樣，可這顆已經在世界摸打滾爬的心不一樣了。
沈涵根本不重視聖誕節，每年那個時候哪裡都是人，她出去過聖誕節，全去看人了，還不如不去。
陸慎聽到這個理由，在電話那頭忍不住笑了：「以前你去哪兒都要排隊，現在不一樣了，沈總，你現在去哪，別人不得提前給你安排好位置？」
雖然是調侃，但也是實情。
「沈總，我已經提前訂好位置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和你一起過聖誕。」
沈涵故作高深：「先等等吧，我要看看我的行程。」
沈涵明白，自已怎麼可能會不去？
飯店定在這個城市的最高樓的最高層，俯視下去可以看到全市的夜景。
「我常留著一間，不過我倒是很少來這裡吃飯。」陸慎放眼望去，整個餐廳都被訂滿了。
「你怎麼在什麼地方都常留著一間？」
沈涵想起來一開始與陸慎熟悉時，也是他常留著一間包廂給自己了。
「沒辦法，應對不同的客戶總要有不同的手段，總不能次次都去一個地方。」
是，再好吃的飯菜也會膩。
沈涵看著菜單，有些驚訝的抬頭：「他們家的招牌居然是一瓶酒？」
「是，」陸慎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處：「你要嘗一嘗嗎？他們家的菜與酒相比實在不算出色。」
「既然都說到這種地步了，當然嘗一嘗。」
沈涵打工的時候難免要喝酒，初嘗白酒只感覺到辛辣，還沒喝多少就要吐了。
現在倒是鍛鍊出來了。
只不過因為從前的那些經歷，她也很少喝酒。
今天不過興致來了，總要喝一點好像才能對氣氛。
「來，」沈涵舉起紅酒杯：「讓我們慶祝今天的聖誕。是我第一次不需要排隊的聖誕。」
一場飯吃下來，沈涵不知道有多少件可以慶祝的事情，一瓶酒還不到一會兒就見底了。
「別喝了，」陸慎將她的酒杯奪過來：「美酒雖好，多飲傷身。」
沈涵撐著腦袋看陸慎，燈光打在他臉上，勾勒出來他的輪廓，仿佛神明。
「你有家人嗎？」毫無頭緒的，沈涵問出了這一句話。
陸慎也看著她，等待她說下一句話。
「我發現人就是要有夢想，你看我以前沒錢，就希望有錢，現在變得有錢了，想要的又變了，你說我是不是很貪心？」沈涵只感覺腦袋嗡嗡，頭也好沉，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到桌子。
「那你現在想要什麼？」
陸慎看見沈涵的腦袋左右慌，生怕她一不小心就磕到旁邊的燈上，眼疾手快的伸手護住，卻無意間碰到她的臉。
一時之間，兩人都愣住。
沈涵面對陸慎灼灼的目光，不知名害羞，只感覺被陸慎碰到的臉，像烈火撩過一般。
沈涵移開目光，說：「我現在只感覺我的快樂，悲傷，再也沒有人分享。」
「雖然我從小就是一個孤兒，但因為從前很忙，總想著如何擺脫別人的欺負，現在擺脫別人的欺負，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可也我也不知道和誰說。」
她眼眶濕潤的說出這些，陸慎只感覺心裡不知道哪個角落狠狠疼了一下。
「你給我那些錢，說是我母親交給我的遺產，你知道嗎？當時我的想法，為什麼要給我這麼多錢呢？我更想要我的媽媽啊。」
陸慎輕輕撫摸上沈涵的眼睛，說：「如果你下次再次感覺到無人分享，可以和我說。」
他不由自主的貼近，那張唇鮮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