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方寡婦

2024-11-01 06:30:09 作者: 靈渡
  老族長已經七十多歲了,他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是個瘦瘦的老頭。

  雖然滿臉的褶子像個核桃,但是紅光滿面,一顆牙都不缺。他看了我的族譜之後,立即讓人準備飯菜,點名要花生米。

  在等待豐盛午餐的時候,我大方地給族裡捐了一萬塊錢,用來修祠堂和族譜,一萬塊錢可是一筆巨款,對於我們來說,這點錢不算啥,但是對於普通人家,一萬塊錢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一個數字。

  老族長拿出族譜,很容易就找到了王恆,他是嫡系張氏生的第二個兒子,生性頑劣,不思耕讀,整日跑馬玩狗,玩物喪志。

  族譜里對我家高祖的記載是一點不留情面啊,誰也想不到,王二最後竟然販馬為生,還在北平開枝散葉,我粗略算了下,我們北平這一脈,我這一輩的最少有七個。不過嫡系的就剩下我一個了,這都怪我爹,搞得家道中落,我爹就娶了我媽一個老婆,還跟人跑了,悲哀啊!

  有錢好辦事,有一萬塊錢打底,族長越看我越順眼。他問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我就把王輝的事情說了一下。

  族長一聽就瞪圓了眼睛說:「這個王輝就是個二流子,家裡本來開著一個酒館,他不好好經營,每天往夫子廟跑,我還聽說和一個寡婦搞到一起了。」

  我說:「什麼寡婦?」

  「寡婦的男人去三八線打仗,死在了那邊。寡婦本應該守孝三年,結果他和寡婦勾搭上了,寡婦一個月都沒守住,倆人就住在了一起。」

  書生說:「沒領結婚證嗎?」

  「沒有,有人說這倆人在很久之前就有來往,也不知道真假。這件事沒人追究什麼事都沒有,要是有人追究,這事可就是大事了。」

  書生說:「這恐怕涉嫌破壞軍人婚姻和流氓罪啊!」

  族長點點頭說:「是啊!」

  書生這時候問了句:「那個寡婦是哪裡人?」

  「是四川人,具體是四川哪裡的我不知道,我也不太關注這件事。」族長說,「守仁,按照輩分,你和王輝是同輩人,既然你們認識,我把他找來,讓他來陪酒。」

  我笑著說:「那最好不過了。」

  王輝見到我們的時候一愣,隨後他立即知道是咋回事了,說:「你還找到族長這裡來了,王守仁,不管你找誰,我都不可能把渠道告訴你。」

  族長大聲說:「放肆!守仁是你叫的嗎?王守仁是你的兄長。守仁是嫡系子孫,又是你兄長,你們都有共同的高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王輝大聲說:「族長,王守仁這次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族長說:「守仁給族裡捐了一萬塊錢,你那買賣能值一萬塊錢嗎?不就是幾個銅錢嘛,守仁都和我說了。」

  王輝頓時大驚失色:「一萬塊錢!」

  族長指著一旁的錢匣子說:「你過去看看嘛!」

  王輝這小子過去打開了錢匣子,裡面滿滿地全是大團結。

  一沓子是一千,一共十沓子。

  王輝哪裡見過這麼多錢啊,他一沓子一沓子的看了一遍,隨後把錢放進了錢匣子,他重新坐回來,看著我說:「王守仁,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說:「我不做什麼,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渠道是那個四川的寡婦吧!」


  族長用力用拐杖戳著地面說:「方寡婦,就是那個志願軍的老婆。王輝,人家丈夫是志願軍烈士,剛死你就鑽進人家女人的被窩,這合適嗎?再說了,你父母能同意你娶個寡婦嗎?」

  王輝說:「我已經離家出走了,家裡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在外面混得也不差。」

  我說:「就靠著賣幾個銅錢?你覺得這是正道嗎?」

  王輝哼了一聲說:「我一年掙的錢,一個工人三年也掙不來。我管它是正道還是邪道,能賺錢就是王道。」

  族長大罵道:「混帳,這樣下去,你是要出大事的。你立即和那個寡婦斷了關係,回來經營好你家的酒館。」

  王輝固執地說:「我不回來。」

  族長說:「寡婦有兒子,你這是在替別人養兒子。等你把別人兒子養大了,你也就老了,到時候你會被清理出來的,雞飛蛋打,什麼都不剩。可以當養父,絕對不能當繼父,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和你說嗎?難道你真的不懂嗎?你也是讀書人,你是明事理的。」

  王輝不屑地說:「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就是喜歡芳芳。」

  族長氣得臉都紅透了。

  我這時候說:「族長,咱們先吃飯吧。」

  族長也沒叫別人,就是我們幾個坐在一起,圍著一張圓桌,倒上了米酒,我這個不喝酒的,也破例端起碗幹了一碗。

  王輝心裡有氣,幾下就喝多了。舌頭也就逐漸大了起來,他摟著我的肩膀說:「王守仁,我告訴你,渠道我是永遠不會給你的。你需要貨,我給你找,就按照上次的價格,我們可以長期合作。」

  族長說:「王輝,你這個見錢眼開的混蛋,你連你堂兄的錢都要賺嗎?」

  王輝說:「族長,你老了,你根本就不懂現在的社會。誰的錢不是錢?堂兄的錢為啥不能賺?」

  我心說你這個混蛋,我要你的銅錢有個屁用啊,我想要的是西王賞功,我要找的是張獻忠的寶藏啊!

  要是這小子知道我惦記的是銅錢後面的事情,他肯定要訛我一大筆。

  不過我既然找到了線索,只要我讓朱泉去查一下,十有八九是能找到賣給王輝銅錢的人的。

  大概率是方寡婦的親戚。

  王輝真的是個死硬派,不管我們咋說,他就是不肯合作,想從他嘴裡套出來銅錢的出處是不可能的。

  一頓飯吃完,族長喝多了,王輝也喝多了。

  王輝喝多了之後沒回家,晃晃悠悠就去寡婦家裡了,寡婦在秦淮河畔有一個小院子,我們跟蹤王輝到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一個蹲著在玩泥球的孩子,見到王輝回來了,直接喊著爹就迎了上來。

  王輝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這孩子可是有五六歲了。接著,我看到一個婦女從院子裡出來,長得確實不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見到王輝就抱怨他不該喝這麼多酒。

  這一家人進了院子之後,關了院門。

  書生說:「倒是其樂融融。」

  我說:「說不準人家是真心相愛,並不會出現族長說的那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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