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屠幼，再襲老
變身成為巴大蝶形態，蘇謙飛得很慢，小心翼翼地適應著飛行的狀態。
速度遠不及剛才追捕自己的巴大蝶，但是相比平常變身草系精靈的行走速度，又快上許多。這是飛行行動模式的天賦優勢。
會飛，真的很爽啊！
你說對不對，固拉多？
繞回剛才看到的那顆果樹，樹上的鐵甲蛹瞧見飛過來的巴大蝶，很自然地向旁邊挪走，讓開位置，把樹上果實最多的地方讓出來。
『等級觀念？進化型對非進化型天然的階級支配？』
想法在腦海中轉了圈，並非學者，蘇謙無意深究，對方識相讓開最好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戰鬥。
樹上的樹葉、果實上都有啃食的痕跡。
蘇謙瞅准最大的果實，小短手夾住果實，翅膀放鬆，重力帶動身體下墜的力量輕鬆將它摘下，隨後再度拍動翅膀，抱著它降落到一截樹幹上。
果實外面是一層粗糲、凹凸不平的橙色果皮，一側掛著露珠，應該是昨天那場小雨的殘留，另外一側恰好被樹葉遮擋，反而看上去髒兮兮的。
『什麼味道？好不好吃啊？嘖……算了，想這麼多幹嘛，吃就完事了。』
蘇謙試圖閉上眼再吃，卻發現巴大蝶形態沒有眼皮，把果實轉半圈，乾淨一面面向自己，無奈地一口咬下。
外側的果皮很厚，入口乾澀，味道有點苦，蘇謙嚼了幾口，囫圇吞了下去。
餓極了，果皮也不能浪費。
內里的果實纖維緻密，汁水不少，口感尚可，但是味道卻酸得讓人牙齒發麻。
不過，在此時的蘇謙口中，這已經算是難得的珍饈美食了，迫不及待地三五口就將棒球大小的果實連皮帶肉全部吃完。
「呼——，」蘇謙長舒一口氣，「終於活過來了。不過，這果子也太難吃了，得緩一緩再吃下一個。」
又摘了一個果子，蘇謙抱著它，打算飛遠一些，找個隱蔽的地方，脫離巴大蝶們可能的視野範圍，變成蔓藤怪，利用再生力特性慢慢恢復。
從上往下看去，森林綠樹如蔭，草木茂盛，各種不認識的植物肆意地生長著，但還不至於變成雨林那樣潮濕，微微帶著點腐爛的環境。
以蘇謙有限的見識，只能猜測這兒應該是溫帶，可能是夏季，至於到底是哪兒，就完全一頭霧水了。
飛著飛著，蘇謙忽然發現，之前還在隱隱作痛的身體，好像挺久沒向自己『報警』了。
「咦，誒？」
扭動一下身子，也只有輕微的不適感，完全不是之前那副不能劇烈運動的狀態。
「從變身巴大蝶到現在，」蘇謙停下來，懸停在半空中，回憶剛才的經歷，「我只吃了一個果子，這個果子能夠治癒傷勢嗎？」
蘇謙猜測懷裡這個難看的果子就是自己曾經在遊戲中不屑一顧的樹果。一般都在用效果更好的各類傷藥了，誰會用只恢復10點HP的橙橙果啊？
蘇謙的翅膀快速扇動，在半空中原地飛旋360度，畫出一個不規則的橢圓，腦海里的情緒被狂喜所充斥，仿佛有燦爛的煙花在盛放。
「還以為要找個地方苟一陣來恢復傷勢，沒想到這個居然是可以治療傷勢的樹果。」
樣子難看的樹果，這一刻在蘇謙眼中，卻比記憶中的任何水果都更加誘人。
啊嗚。
蘇謙一面往回飛，一面狼吞虎咽地將樹果完全吃掉。
自從吃了這款樹果，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飛行也有勁了！
傷勢恢復，飛行愈發嫻熟，蘇謙以更快的速度飛回剛才那顆果樹，樹上的鐵甲蛹再一次緩緩挪回樹幹，正在慢吞吞地吃著一顆樹果。
『靠，居然敢吃我的果子？』
在蘇謙心目中，整棵樹的果實，都已經被劃定為他的所有物了，而且本來他也有打算找這些蟲系精靈『開刀』練級。
『新仇舊恨』，這不巧了嗎？
小黑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蘇謙也不急著毆打『小朋友』，反而在周邊飛舞一圈，用那雙視野格外開闊的複眼仔細尋覓。
『安全。沒發現別的巴大蝶。剛才怎麼就直接碰上了？運氣真背。』蘇謙還在為巴大蝶那式扇出狂風的招式，威力之強而心有餘悸。
轉過身，蘇謙目光不善地看向那隻鐵甲蛹，雙翅一振一收，藉助重力和風力俯衝加速，lv3撞擊技能發動，如同一顆劃破大氣層的流星般微微綻放光芒，目標直指茫然無知的鐵甲蛹。
颯颯颯！
直到距離不足三米，鐵甲蛹才從越來越近的呼嘯著的尖銳風聲中，意識到襲擊的來臨。
那張被綠色蟲殼完全包裹的頭部面無表情，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卻透露出茫然與困惑不解——你為什麼要衝著我來啊？
由於綠毛蟲和鐵甲蛹的移動速度緩慢、能力又弱小。一般有其他敵人來襲，比如飛行系精靈、少數野生鳥類，都是由巴大蝶迎擊牽制，隨後它們儘可能地各自逃命、躲藏。
因此，一隻巴大蝶二話不說，衝過來揍自己的景象，在鐵甲蛹短暫的生命里，是真沒見過啊。
已經來不及逃避和反應了。
咚！
兇狠的撞擊，巨大的力量，將鐵甲蛹直接撞飛。
它堅硬的外殼，將兩截樹幹乾淨利落地打斷，最終砰的一下，在土地上砸出一個凹陷的淺坑。
「哈哈哈，」蘇謙心中的鬱氣大解，衝著鐵甲蛹嘲諷道，「食土啦你，衰仔。」
同時不忘暗自蓄力，準備一旦這小子反抗，就給它再來一下。
隨著經歷的戰鬥越來越多，蘇謙已經從一個強迫喇叭芽戰鬥會不好意思的純情精靈，『進化』成一個視偷襲為家常便飯的腹黑精靈。
鐵甲蛹從泥坑裡掙紮起來，氣鼓鼓地盯著蘇謙，似乎在權衡利弊，又像是在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當蘇謙的翅膀加速扇動，準備再給它一擊時，鐵甲蛹翻了個身，一跳一跳地向著附近另外一棵矮樹挪去，背影在樹木的陰影下有些落寞。
【鐵甲蛹被擊敗。獲得經驗值32點】
系統判定擊敗對手，並不一定非要將對手打到昏厥、戰鬥不能，甚至死亡。只要將對手打到失去戰鬥意志，系統就會判定勝利。
【恭喜升級至8級（經驗值4/217）】
【即將隨機習得對方一項技能】
撞擊、吐絲、變硬三個技能來回滾動，這隻鐵甲蛹會的技能，少得可憐。
【恭喜習得吐絲（lv2）】
吐絲：蟲系變化技能，吐出細絲把對手纏繞住，使對手速度能力下降。
「唔……」，輕鬆到極點的勝利，蘇謙一時竟然感到索然無味。
將被巴大蝶追殺的怒氣發泄出來後，蘇謙站在樹幹上，想到鐵甲蛹不可置信的眼神，低低嘆息一聲，「哎，精靈這種生物……有一定智慧，真的難搞啊！」
愧疚的心思又短暫涌了上來。
摘一個樹果，一點點地慢慢吃掉，心情漸漸調整恢復過來。
蘇謙將生澀的果皮扔掉，望著剛才鐵甲蛹砸出的淺坑自言自語，「野外環境，哪有什麼禮儀道德可言。如果我剛才變回百變怪，向那隻巴大蝶投降，它會放過我嗎？」
語速從緩到快，蘇謙漸漸開導自己，努力解開不期而遇的小小心結。
此前在草系精靈園的打鬥，與其叫戰鬥，不如說是切磋、毆鬥更為合適。
來到野外，突然面對被巴大蝶追殺的生死競速，上一世生長在和平國度的蘇謙，難免心裡驟然失去失衡，行為有些恣意妄為。
「哪有什麼公平戰鬥，不擇手段，才是野外的生存之道。我還是要戰鬥，要變強！」
雙翅一振，蘇謙的身子輕盈地離開樹幹，掠過一叢灌木，鐵甲蛹艱難而緩慢蠕動的身影印入複眼中。
「大不了，不是萬不得已，不下死手。」
身體一轉，蘇謙降低高度，減速俯衝，準確抱住鐵甲蛹，帶著它飛了一段路，隨手扔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樹木上。
「別誤會了，我只是不想被另外的巴大蝶報復而已。」
此乃真話，證據便是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樹林間穿梭飛行沒過多遠，蘇謙發現了一隻綠色背部，白色腹部，頭上長著一對Y字形紅色觸角，大得有些嚇人的毛毛蟲。
【變身圖鑑增加綠毛蟲（特性：逃跑），圖鑑數量11】
【自由種族值+1】
深感剛才被追殺的煩惱，蘇謙將兩點自由種族值加到了速度上，累計達到52點，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慢於一般的巴大蝶。
蘇謙暗下決心，打算將未來所有的自由種族值全部加給速度，想辦法點到100再說。
打不過太正常了，只要跑得夠快，還能回頭嘲諷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巡視一圈周圍，沒發現有巴大蝶守護，蘇謙立刻返身，加速衝鋒，同時發動撞擊技能。
砰！
受到重擊的綠毛蟲，躺地上哼哼唧唧，儼然傷勢頗重。
系統立刻跳出提示：【綠毛蟲被擊敗。獲得經驗值9點……恭喜習得撞擊（lv1）】
經驗少，技能爛，屠幼局無誤。
蘇謙瞄了它一眼，從附近摘來一顆樹果，扔在它的身邊，繼續飛行，尋找下一個戰鬥對象。
大約5分鐘後，蘇謙找到一隻巴大蝶正在花卉間吸食花蜜和花粉。
不過這次，蘇謙只是在一旁靜靜圍觀了一會，閃身尋找下一個目標。
想起來了，遊戲裡巴大蝶進化以後，就會自動學會一招飛行系技能——起風。攻擊蟲與飛行複合屬性的巴大蝶，雙倍傷害。
蘇謙懷疑，反應在現實中，就是所有的鐵甲蛹進化成巴大蝶時，都會自行領悟起風技能。
這導致現實中，自己巴大蝶形態掌握的撞擊、催眠粉、麻痹粉、吐絲四招技能，正面開打，恐怕連對方的邊都摸不到就會被擊敗。
至於偷襲……秒不掉對手，對方飛得比自己快，拉開距離以後，戰鬥照樣一邊倒。
『怎麼搞好呢？』一時間，蘇謙陷入對付巴大蝶的迷茫之中。
對方的技能比自己強，種族值比自己高，估計如果有等級，十有八九也肯定高於8級。
看得見的『紅名怪』，就是打不過，心裡跟被貓撓一樣，真的心痒痒。
沒過多久，又找到一隻鐵甲蛹，三招兩式輕易將對方擊敗。
【鐵甲蛹被擊敗……恭喜習得變硬（lv1）】
變硬：一般系變化技能。全身使勁，讓身體變硬，從而提高自己的防禦。
「多了個技能，沒什麼大用，」蘇謙愁眉不展，「還是打不贏巴大蝶。」
太陽悄然經過最高點，氣溫漸漸升高，來到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精靈們紛紛躲藏到樹蔭下、草叢中的陰涼地帶，躲避毒辣的太陽，蘇謙尋找新對手的難度驟然加大。
頂著炎炎烈日，認真尋覓良久，蘇謙終於在一片涼棚般的灌木間，找到一隻巴大蝶。
『淦，又是打不過的。』
兩隻巴大蝶對視一眼，飛在半空的蘇謙轉身離開，對方收斂翅膀，站在那兒毫無動靜。
『等等。涼棚，狹窄空間，停著不動的巴大蝶？』
一塊塊拼圖被放上桌面，新的作戰計劃漸漸成型。
『戰鬥靠的是實力硬碰硬嗎？怎麼可能！我靠的是腦子，靠的是智商碾壓！就是欺負這些沒訓練家指揮的精靈，智商不足。』
蘇謙再度轉身，翅膀揮舞間，全身發出亮綠色的光輝——技能變硬。
兩層變硬BUFF疊加完成，蘇謙端詳身體各處，看不出端倪。
降低高度，沖入樹叢，蘇謙再度來到灌木叢間，那隻巴大蝶還在那兒，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的，只是沒有眼皮子，無法確認到底有沒有睡。
「嘸咿咿……」（不好意思，找了一圈，沒找到可以避太陽的地方，我來躲躲哈）
蘇謙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不由分說地收起翅膀，擠到灌木叢中，和對方的距離極近。
那隻巴大蝶擺擺頭，不快地往旁邊挪了些，似乎不想和蘇謙有接觸，又不好意思趕他走，別過腦袋看向遠方，「你長得真醜。」
『淦！妙蛙種子是這樣，到巴大蝶這兒也是，你們這群弱智精靈，真是欠揍的！』
「嘿嘿，不好意思，進化的時候出了點小岔子。」
謊言張口就來，蘇謙心中對於坑巴大蝶的愧疚感消失得乾乾淨淨。
寂靜之間，蘇謙的翅膀悄悄張開，他出招了。
騙，偷襲，這好嗎？
這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