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界撞擊技能學習日
橘色的粉末仿佛自然脫落一般，從蘇謙的翅膀上落下，一部分掉在地上，一部分因為還飄蕩在空氣中，逐漸彌散成淡淡的霧氣。
蘇謙選擇偷襲對方的起手技能是麻痹粉（lv2），而非催眠粉。
巴大蝶有些困意，所以使用催眠粉效果更好嗎？
理論上是這樣，但蘇謙擔心一輪攻擊之後，對方就會醒來並逃脫反擊。
因此他更傾向讓對方被麻痹。
還有一點比較麻煩的是，在遊戲中，一隻精靈不會同時中睡眠和麻痹兩種效果。現實里是不是這樣，他不知道。
作為一隻混入巴大蝶群體的百變怪，蘇謙不敢賭。
恰好，因為嫌棄蘇謙長得醜，巴大蝶壓根沒有看他，只是望著外界一成不變的森林發呆，靜靜等待太陽斜落，氣溫降低。
看不見的身後，薄霧升騰，麻痹粉一點點地浸入它的翅膀，滲入它的肌膚，麻痹它的神經和感官。
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之中進行，外界森林不時響起的蟲鳴，精靈、走獸、飛鳥移動的聲音，徹底掩蓋住蘇謙的『罪行』。
蘇謙望望四周，再看看腳下，麻痹粉已經擴散得相當充分，估計對方已經中招，只不過沒有動起來，所以才沒有發現而已。
『可惜巴大蝶沒法用生長，不然疊個三層BUFF，一招撞擊秒掉它。』
蘇謙深吸一口氣，拋開胡思亂想的雜念，身體發緊，調動能量，隨後全力向側後方一撞。
技能lv3撞擊發動！
砰！
猝不及防的巴大蝶被這麼一靠，驟然失去平衡，倒飛出去，壓垮大片灌木，樹枝和落葉灑落一地。
由灌木搭起的遮陰場垮塌，熾烈的陽光穿過樹冠，照射在兩隻巴大蝶巨大的白色雙翼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招撞擊還不足以擊敗巴大蝶，它迅速掙脫枯枝、草木的束縛，怒不可遏地瞪向蘇謙，「你幹什麼？還沒到擇偶的時候！」
什麼擇偶？這是什麼玩意。
蘇謙聽不懂，也不想回答，只是展開翅膀，悶頭加速，追上去打算再給對方來下狠的。
最好能把戰鬥節奏拖進貼身肉搏，剛才事先準備的兩層變硬效果還沒消失。
「混蛋，」巴大蝶怒叱一聲，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戰鬥一旦開始就無法輕易停止。
雙翼拍打，狂風呼嘯而出。
巴大蝶之間偶爾也會有互相爭鬥，早就發現死斗時，起風是對付同族最好用的招式。
「嘸咿？」
「嘸咿？」
兩隻巴大蝶不約而同地發出「嘸咿？」的驚訝之聲。
巴大蝶右邊的翅膀完全拍落，風吹起波瀾，攜裹著剛才折斷的枝葉噼里啪啦地撞向蘇謙。
但是左邊的翅膀剛剛展開，後半段拍擊吹起狂風的動作卻僵在那兒，因為麻痹而動彈不得。
風起了，但沒完全起。
『第一次用麻痹粉，現實中竟然是這樣的效果。隨機肢體癱瘓？和遊戲還是差別挺大的嘛。還有，起風這招原來也可以拆成兩段攻擊啊，有點意外。』
頗感意外的蘇謙被半邊狂風準確命中，風與枝葉混合而來的打擊，讓身體疼得厲害。
向前衝刺的過程中，想要躲開起風技能幾乎不可能，以蘇謙現在的速度，完全不及巴大蝶吹起的風速。
然而，僅僅只出了半招的狂風卻無法阻止蘇謙的前進。
被吹得歪歪斜斜的蘇謙，盡力調整姿態，收斂起寬大的翅膀，身子在半空中滾了半圈，像是在道路上打滑的汽車，又如同逆風而行的帆船，一路跌跌撞撞地還是將自己『砸』到巴大蝶的腦袋上。
砰！
以頭錘的方式，蘇謙撞擊到了巴大蝶的腦門上，一時間腦袋暈陶陶的，像是一個三流樂團在頭腦里開起了交響樂會。
身體被起風吹得不能完全控制，蘇謙只能儘量保證自己攻擊到對手，攻擊扭曲成什麼樣子，實在無法把握。
『啊……啊……這，這，撞擊這招也能造成反傷的嗎？』蘇謙落到地上，腳步虛浮，原本被攏在一起的翅膀披散在背後，像是醉酒的蝴蝶，『靠靠靠，我得繼續攻擊！』
【巴大蝶被擊敗。獲得經驗值56點】
【即將隨機習得對方一項技能】
【恭喜習得撞擊（lv2）】
【撞擊技能升級至（lv4）】
蘇謙第一反應是：我的手真黑。
類比心情，就像是在魔獸世界中，當金團團長，好不容易帶領一群烏合之眾推掉副本最終BOSS，伸手一摸屍體，開出來的裝備全是底價賣出，分的金還不夠裝備修理費。
第二反應才是抬眼打望巴大蝶，對手已經躺倒在灌木和泥土上，不省蟲事，漂亮的翅膀軟軟攤開，像是兩扇打開的屏風。
「擊中要害？」蘇謙湊近觀察，還能發現對方身體的起伏。
活著，巴大蝶的生命力沒這麼脆弱。
蘇謙一邊等自己腦袋裡的嗡嗡聲慢慢消散，一邊嘗試性地給巴大蝶灑上催眠粉。
好像有效果，兩種粉可以一起用啊。實驗大成功。
催眠完畢，蘇謙最後用灌木遮蓋住它的身體。
不下死手，也得下黑手啊，免得它阻礙自己禍害別的巴大蝶。
掃尾工作完成，蘇謙循著記憶，向來路飛回去，之前還見過兩隻巴大蝶，不知道它們現在是不是在躲太陽呢？
作為野生精靈，應當不畏氣候，奮鬥不息，怎麼可以因為陽光就怠惰呢？
必須給我動起來！
不久後，邊飛邊抱著一顆樹果啃食的蘇謙，再次在一個樹洞裡找到一隻巴大蝶。
巧言令色欺詐進入樹洞。
偷偷摸摸灑出麻痹粉。
堵住洞口，對著巴大蝶一頓胖揍。
完工，正大光明地灑催眠粉。
最後一步，用帶樹葉的樹枝遮擋住樹洞。
流程化操作，簡明扼要。
「呼——簡單，」蘇謙把吃了一半的樹果也順手扔進樹洞，「Lv4的撞擊就是猛啊，兩三招就打趴下了。讓我看看有沒有抽到起風？」
意識按下【+】號，打開系統：
【巴大蝶被擊敗。獲得經驗值53點】
【即將隨機習得對方一項技能】
【恭喜習得撞擊（lv3）】
「今天的臉這麼黑嗎？」蘇謙輕鬆的神色立馬垮掉，「原來這傢伙的撞擊是lv3級別的，使用嫻熟嘛。難怪剛才第一反應是撞過來，想衝出樹洞。」
要不是太陽在無可阻擋地向西偏斜，蘇謙都想想去河邊洗把臉，連續擊敗兩隻巴大蝶都抽到撞擊，概率還不到10%！
「最熱的中午過去，巴大蝶們出來活動，那就沒法用麻痹粉偷襲了。得加快速度！」
蘇謙雙翅一振，加速向所知第三隻巴大蝶的方位飛去。
在一處樹蔭下，蘇謙找到了之前在花叢中采蜜的巴大蝶，又是一番偽裝式的偷襲。
【巴大蝶被擊敗……習得超音波（lv2）】
超音波：一般系變化技能。從身體發出特殊的音波，從而使對手混亂。
╰（‵□′）╯
蘇謙算是見識到系統的坑爹之處了。
抽卡、盲盒乃是萬惡之源！
「我特喵的就想學個起風，有這麼難嗎？每隻巴大蝶都會，就不能讓我也會嗎？」
砰！砰！砰！
木屑紛飛，蘇謙發泄式地用小拳頭瘋狂捶打樹幹。
「呼……呼……」
抱怨於事無補，還得繼續去抽『巴大蝶』牌盲盒。
耗時許久，蘇謙費盡心思地尋找，不過又找到兩隻綠毛蟲，聊勝於無地開出撞擊（lv1）和吐絲（lv1）。
在野外，找精靈與揍精靈，哪一個更難，對他來說，真的很難回答。
最為熾熱的中午逐漸過去，有東南方向吹來的風，帶來涼爽的氣息。
蘇謙落到一顆柏樹最粗的枝幹上，望著對面另一棵更高些柏樹上的巴大蝶，再度陷入無奈和猶豫。
那是一隻渾身粉紅色的巴大蝶，背後的翅膀鑲嵌著淡淡的螢光，晶瑩而又華麗，目光眺望遠方，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最為關鍵的是，它站著的位置，很通風。蘇謙的麻痹粉偷襲十有八九會失效。
今天的『狩獵時間』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表面上，蘇謙是在怔怔地盯著對方發呆，內里的心思已經轉到了明天。
『哎，沒機會了。剩下時間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熱的時候，再來揍這傢伙。』
「開始了，」巴大蝶低頭望向蘇謙，表情淡淡的，「一起去吧。」
『什麼開始了？』蘇謙心中疑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嗯。」
兩隻巴大蝶一前一後飛到半空，在樹冠間穿梭，經過灌木與土丘，鑽進一道窄窄的山坳。
兩邊是青灰色的裸露岩體，偶爾有蒼松翠柏頑強地生長在岩石的縫隙間。
穿過這片狹窄的山坳，視野霍然開朗，這是一片被山丘環繞的小小山谷。
令蘇謙驚訝的是，此時的山谷里，已經有許許多多巴大蝶在四處飛舞，異色的巴大蝶也不僅僅眼前這一隻。
同時，通往這裡的幾條山道里，不斷地有巴大蝶正在飛入，並加入其中。
「什麼情況？」蘇謙四處張望，感覺這兒好像除了比較隱蔽，和之前的森林也沒什麼大區別。
長著樹果的果樹也很少，不像是什麼食物豐沛的地方。
飛入山谷，前面的粉紅色巴大蝶只是又回頭看了蘇謙一眼，不再搭理他，絲毫沒有同行夥伴的友善。
隨後它便靜靜地懸停在半空中，不聲不響，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的蘇謙一頭霧水，停留在谷口觀察情況，不太想進去。
這麼多巴大蝶，自己萬一暴露，可就真得交代在這裡了。
另外一隻巴大蝶從不遠處飛到粉紅色的巴大蝶面前，快速扇動翅膀，不停地搖擺身體，飛行的軌跡劃出各式曼妙的曲線。
蘇謙看得迷惑不已，這是在跳空中芭蕾嗎？
又一隻巴大蝶快速飛來，同樣在粉紅色的巴大蝶面前，開始不停地飛舞躍動。
「雙蟲舞？」蘇謙持續疑惑中。
粉紅色的巴大蝶左看看，右看看，輕輕「嘸咿」一聲。
兩隻巴大蝶停止『空中芭蕾』，不再看那隻粉紅色的巴大蝶，轉而死死盯著對方，倒著向後飛舞，互相之間拉開距離。
颯！
兩隻巴大蝶幾乎同時加速。
砰！
一聲悶響，兩隻巴大蝶重重撞在一起，翅膀上細密的鱗粉如同灑落的小雨般，撲稜稜地往下落。
「呃——」，蘇謙簡直驚掉了下巴，他開始明白，為什麼之前打倒的巴大蝶，撞擊技能明明沒有起風好用，結果還是個個都不止lv1。
不分勝負。
兩隻巴大蝶相互分開，凝視對手的目光氣勢不減。
砰！
第二次撞擊，其中一隻巴大蝶大約是氣力弱了些，又或者是技能等級低點，飛行姿態沒有調整好之類的原因，被撞得倒彈了回去。
這一次互相撞擊，勝負明顯。
敗者立刻轉身，頭也不回地飛往遠方，勝利者則再度飛回粉紅色的巴大蝶身邊，在它面前翩翩起舞。
「嘶——！」圍觀全程的蘇謙內心狂喜，「這種對戰方法，對我有利啊！早知道哪裡需要這麼苦哈哈地去偷襲，直接在這兒打不就得了。」
起風，我來了！
學著之前巴大蝶的模樣，蘇謙飛到粉紅色的巴大蝶面前，隨便扭了扭，立刻氣勢洶洶地看向另外一隻巴大蝶，逐漸後退，拉開架勢準備一戰。
兩隻巴大蝶的神情有些呆滯。
片刻之後，那隻剛才參與打鬥的巴大蝶左右看看，還是向後倒退，迎接蘇謙的挑戰。
翅膀揮舞，身體加速，撞擊發動。
砰！
那隻巴大蝶直挺挺地被撞飛出去極遠，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差點沒砸到樹冠上。
它心有餘悸地瞥了瞥蘇謙，立刻轉身飛走。
【巴大蝶被擊敗。獲得經驗值24點】
【恭喜升級至9級（經驗值3/271）】
『哈哈，升級了！』蘇謙看著系統提示，心裡美滋滋的，『這種戰鬥方式，雖然給的經驗少了很多，但性價比極高啊！』
【即將隨機習得對方一項技能】
【恭喜習得撞擊（lv2）】
小臉瞬間拉胯。
今天早上被追殺，後面一路手黑，水逆到家了！
關掉面板，蘇謙飛到粉紅色的巴大蝶附近，眼巴巴地四處張望，等待下一個對手。
在他身後，粉紅色巴大蝶一副傻掉的樣子。
山谷里的巴大蝶很多，很快又有一隻找了過來，再度在粉紅色巴大蝶附近飛舞個不停。
守株待兔的蘇謙立刻迎上去，再開戰端。
嘭！
Lv4的撞擊威力無匹。
這隻巴大蝶毫不意外地再度被蘇謙一招制敵。
【巴大蝶被擊敗……習得撞擊（lv2）】
凸(艹皿艹)！
今天是世界撞擊技能學習日嗎？
正當蘇謙瀕臨絕望——今日手黑，不宜開盒，準備打道回府之時，系統的提示還在源源不斷跳出。
【撞擊技能升級至lv5】
【撞擊技能已升至滿級，無法再被隨機抽取】
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