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回草系精靈培育園
「喂喂，醒醒，醒醒……」第一個聲音喊了幾遍，開始變得遙遠，「你的奶行不行啊，再給它奶一遍吧。」
「我沒有奶，」第二個聲音不耐煩起來，「這是生命水滴技能，我給它用了好幾遍了。你有意見的話，自己變成拉魯拉絲，自己用這招啊。」
第一個聲音又說話了，言語中滿是遺憾：「我不會變啊，我要會的話，我早就變了。」
「原來不會嗎？」第二個聲音詫異地反問一句，情緒低落下去，「原來不會啊。」
「哦，」第一個聲音的語氣玩味不已，「你猜到我不會變身成你了啊，怎——麼——回——事——啊？」
語末拖出長長的尾調，用巴大蝶不知道的一個形容詞來說——陰陽怪氣的。
「唧唧」，「拉魯拉魯」的聲音吵個不停，兩個聲音像是要爭執起來。
粉色巴大蝶的意識悠悠醒轉過來，視覺神經傳過來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個個子差不多只有自己一半高，頂著一頭漂亮的寶藍色頭髮，將整個腦袋完全掩蓋住的矮個子。
拉魯拉絲不想再回答百變怪的這個問題，十分敏銳地轉頭看向粉色巴大蝶，「它醒了。」
「切，」蘇謙知道糾纏無用，準備未來用武力知曉答案，轉而也看向了粉色巴大蝶，「醒啦，你安全了。」
粉色巴大蝶看向最開始的聲音，「唧唧唧」的很吵鬧。
印入複眼中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的橙黃色大鳥——大嘴雀，除了眼睛，與剛才襲擊它的敵人一模一樣。
「嘸咿！」粉色巴大蝶驚叫出聲，嚇得連連後退，砰得一下撞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柏樹嘩嘩地搖曳個不停。
拉魯拉絲拍拍額頭，惱怒道：「換個樣子。」
「這麼麻煩幹嘛，一會還要變回大嘴雀飛回去。」
嘴上這麼說，蘇謙還是發動變身，索性直接變回了軟軟糯糯，人畜無害的果凍百變怪形象。
「嘸咿？」（怎麼回事？）粉色巴大蝶緊緊貼著樹幹，歪著腦袋，迷惑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生物。
拉魯拉絲主動解釋道：「它是百變怪。」
「什麼是百變怪？」
「就是一種什麼都可以變的精靈，」拉魯拉絲用念力拍拍蘇謙的腦袋，「來變個巴大蝶展示一下。」
「……」，蘇謙眨巴著豆豆眼對拉魯拉絲瘋狂暗示，「我不會。」
「哈？我見過你的巴大蝶形態，你現在和我說不會？變個讓它安心一下啊，知不知道剛才那副樣子對它來說多恐怖……」
看著眼前這兩隻陌生精靈又要吵起來，粉色巴大蝶直起身，定定地看著蘇謙的眼睛，忽然插話道：「你的眼睛看上去很熟悉。」
「啊，是嘛，」蘇謙眼珠一轉，鎮定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剛才從山那邊飛過來的時候，是有見到一隻眼珠子長得和我很像的巴大蝶……」
粉色巴大蝶向前邁了一步，焦急地打斷了蘇謙的話，「它在哪裡？」
樹葉間隙漏過來的陽光，在不安扇動的翅膀上反射出絢爛的光彩。
拉魯拉絲掩藏在寶藍色頭髮下的眼睛快速眨動，饒有趣味地閉上嘴。
「死了。」蘇謙凝聚出兩個小手攤開在身邊，一副『我很遺憾』的樣子。
「死了？」
「對啊，死掉了，」蘇謙編謊言素來很快，「就是剛才被我們趕跑的那隻大鳥，把它吃掉了。我們兩個看不慣，所以一直追著大鳥跑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粉色巴大蝶低下頭，失落地喃喃自語，「這麼厲害，還是被大鳥吃掉了啊。」
夏日的烈陽逐漸收斂鋒芒。
「嗯，」蘇謙的心情有些迷茫，也頗有幾分解脫，「就是這樣。大鳥被我們趕跑了，以後你自己小心點啊。」
「知道了，謝謝你們，」粉色巴大蝶對它們點點頭，似乎已經逐漸振作起來。
大自然中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意外，生離死別對於野生精靈們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我們走啦，拉魯拉絲，出發。」
蘇謙倒退幾步，走出樹蔭，走到陽光照耀的泥土上，深吸一口氣，變身成為淡紫色的超音蝠。
「再見。」拉魯拉絲對粉色巴大蝶揮揮手，閃身消失，瞬移到了蘇謙的腦袋上。
忍受著烈日照射在身上的輕微疼痛，蘇謙最後看了眼柏樹下揮舞小短手的粉色巴大蝶，拍動翅膀，飛向蔚藍的天空。
等飛遠一些，超音波的反饋中已經找不到粉色巴大蝶，蘇謙搖身一變，再度變身成為大嘴雀，按照拉魯拉絲的指向，飛往草系精靈培育園。
……
天邊掛著夕陽的餘暉，培育園的小操場上還殘留著夏日的酷熱，草系精靈們普遍無精打采地俯身在木碟子前吃晚餐。
颯颯！
風聲呼呼作響，一隻大嘴雀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草系植物園，目標方向似乎正是這片小操場。
聽到聲響的草系精靈們，很快發現了空中的大嘴雀，一下子亂做一團，炸開成一鍋亂粥。
「快跑啊。」「有大鳥來襲擊啦。」「快躲起來。」
各種草系精靈的叫聲紛紛擾擾，也沒個主意，只知道想辦法先跑開或者躲起來再說。
站在場邊的徐成平同樣注意到了大嘴雀，大聲下令道：「怪力，使用健美。等它下來，就跳起來對它用雷電拳和冰凍拳。」
一片混亂中，他也沒辦法使用精靈球一一對應去收回這麼多精靈，理智地選擇先打倒敵人，那之後草系精靈們自然而然地就會冷靜下來。
收到命令的怪力當仁不讓地站到場地中央，身體的肌肉驟然繃緊再膨脹，戰意勃然而發，鮮紅的瞳孔中仿佛有烈焰在熊熊燃燒。
天空中的大嘴雀更近了一些，夕陽在它身上渲染出一圈淡淡的橙色光暈。
草系精靈們已經尋找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來。所謂的安全不過是屋檐下、草叢中、樹蔭里等等，這些沒經歷過什麼風雨的精靈們選擇不外如是。
而準備迎戰的怪力背脊微伏，沉下腰部，紮起馬步，兩隻拳頭上電光閃爍，另外兩隻拳頭上則散發著懾人的寒氣。
「好像有人？」徐成平眉頭緊皺，反手關上家門。他看到了大嘴雀背上影影綽綽的身形，看上去像是名矮個子的訓練家。
有訓練家參與，事情就棘手了。能夠訓練出足以載人的飛行系精靈，姑且不論實力，已經反應了對方機動性很強。不論是來搶奪精靈的，還是來索取財物的，都意味著大麻煩。
「徐先生，我們回來了。」一道清澈的聲音忽然在徐成平心底想起，矮個子的『訓練家』從大嘴雀背上探出頭向下看，寶藍色的頭髮異常顯眼，「請不要讓怪力攻擊我們。」
「小璐？」徐成平仰起頭，迷惑不已地看向天空的大嘴雀，「那個大嘴雀是哪兒來的，它不是去找回百變怪的嗎？」
正在減速的蘇謙，羨慕地看著蓄勢待發的怪力，那是雷電拳和冰凍拳吧？嘖嘖，訓練家培育的精靈，招式就是豐富啊。
他好奇地回頭詢問：「拉魯拉絲，格鬥系打飛行系怎麼打？我在天上，它也拿我沒辦法吧。」
之前拉魯拉絲說怪力可以制伏大嘴雀的話，他還記著呢。
已經回到培育園了，拉魯拉絲不擔心再遇到什麼意外，決定滿足百變怪的作死好奇心，柔聲建議道：「你再下降10米就知道，」
下降就下降。
蘇謙小心翼翼地降低高度，視線一直聚焦在怪力身上。
他真的很好奇高等級的格鬥系精靈是怎麼打飛行系精靈的。遊戲中只是互相交換技能，不過是傷害倍數乘減而已。現實中，會飛這一點，實在太賴皮了，堪稱天生多一個技能，還是被動效果的。
怪力身體下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腹部微微鼓脹，驀然吐氣開音：「哈！」
一聲大喝後，它重重踏地，仿佛變作了彈簧，變作了出膛的炮彈，帶著尖銳的嘯聲，躍向半空中瞠目結舌的大嘴雀。
蘇謙急速向上飛，卻發現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及跳上來的怪力，與此同時感到背上一輕——拉魯拉絲用瞬移開溜了，『這傢伙又坑我！』
下方的徐成平這時才從看到跳到空中的怪力，大聲喝道：「怪力，停手。」
來不及了，拳頭已經揮了出去，雷電披靡，寒氣凜冽。
面對無可阻擋的攻擊，蘇謙選擇一種早早設想過多次的躲避戰術，發動變身。
攻擊快要及身時，身長超過1.5米的大嘴雀在五彩的光芒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長不足0.3米的小拉達。
體型的落差使得威力巨大的四個拳頭在空中揮了個空，徒留怪力與小拉達在空中大眼瞪小眼。
「不好意思，」蘇謙笑了笑，再度變身成超音蝠，施施然地降落到屋頂上。
咚！
怪力砸回地面，踩出兩個布滿裂縫的腳印。
「那是百變怪？」徐成平回過頭，望向站在屋檐上的超音蝠，只覺這個被他親手抱出蛋殼的精靈異常陌生。
站在操場邊的拉魯拉絲，十分失望地散掉手中凝聚的生命水滴，低聲感嘆道：「這樣也行？嘖，真是恐怖的戰鬥直感。」
亂糟糟的培育園收拾完畢，騎著自行車的徐樺放學歸來。
晚飯過後，宅子的客廳里，徐成平一家三口各自坐在一張高背椅上把百變怪形態的蘇謙圍成一團，組成三堂會審的架勢。
在此之前，髒兮兮的蘇謙被洗了一遍，不過現在可就沒有專人服侍的待遇了。給他一個裝滿熱水的水盆，自己進去滾幾遍就算完事。
陪審員兼翻譯官拉魯拉絲坐在柳茗身邊的一張木製小矮凳上，那身運動服換成了一套短袖短褲，露出白生生的小胳膊。
坐在右側的柳茗嘴角掛著淺淺地微笑，目光與拉魯拉絲的正臉對視，看樣子應該是在認真聽取拉魯拉絲的匯報。
左側的徐樺側著腦袋，貼到父親耳邊，「爸，真的是百變怪自己跑了啊？它才出生半個月啊。」
「廢話，你自己看到了還能有假？怎麼這麼蠢。」
鄉下宅子客廳的天花板很高，徐成平怒斥兒子不爭氣的聲音中氣十足，在房間裡迴蕩出渺渺回聲。
柳茗微微偏頭，橫了丈夫一眼，豎起食指，「噓。」
「誒，哦，我錯了，我錯了，」徐成平180度大變臉，「兒子，錯了，雖然你是很蠢，但我不該說這麼大聲。」
真是親生的嗎？
「……」，徐樺翻了翻白眼，「爸，它是怎麼把怪力放翻的啊。半個月大的精靈，無論怎麼樣，絕對不可能打得過怪力吧？」
徐成平老臉一黑，叉起手，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呢……」
說著說著，眼睛不停向著妻子那邊瞟，不是暗示，而是明示求解答了。
拉魯拉絲似乎是從訓練家柳茗那兒得到了指示，對她點點頭，向著百變怪問道：「拉魯……」（他們問你，你怎麼打敗怪力的？）
假裝聽不懂人類說話的蘇謙這時才用「芒芒」的精靈語回答了拉魯拉絲，原原本本將當時的情況講述一遍。
接著，拉魯拉絲又看向柳茗，用心靈感應轉達給自己的訓練家。
柳茗捂嘴笑笑，第二次向丈夫和兒子複述，這才解開了他們的疑惑。
「複合招式形式的催眠？」徐成平皺眉，反覆咀嚼蘇謙的做法，自言自語道，「不過這個做法，只適合偷襲。正面作戰沒有誰會中這樣繁複的招式，實用性很低。」
蘇謙聽得無語，這不是廢話嘛，正面作戰想要催眠對手，前提就是實力一個檔次啊。不然施術者在那兒使勁放催眠術，被催眠的精靈衝上來一拳把施術者打倒，還催眠個什麼勁。
旁邊的徐樺倒是一副『學到了學到了』，若有所得的表情。
「對了，爸，話說原來拉魯拉絲這麼厲害啊，」徐樺右拳敲敲掌心，又問道，「能不能讓拉魯拉絲做我的精靈啊？」
還沒等徐成平回答，母親柳茗便立即嚴肅地回答：「當然不行。不過百變怪倒是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