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暫居人下
在徐樺記憶中，拉魯拉絲是母親柳茗不知道從哪裡領養來一隻奇怪精靈。從來沒見母親帶著它去外面和別人的精靈切磋，對待它就像對待小女兒一樣，甚至在頂層閣樓上還有一個屬於它的小房間。
雖然，徐樺不知道拉魯拉絲的實力到底如何，但是他知道百變怪的實力怎麼樣。不論是父親之前的說明，還是之後自己查詢的資料，無一例外都在說明，百變怪這種精靈不適合戰鬥。
缺點太多了，比如技能的掌握程度和原型比總是差很多、不如原型耐揍抗打、個性往往是性喜漁色而怯斗、指揮難度很高……
「媽，百變怪還是算了吧，」徐樺縮了縮脖子，乾笑一聲，「反正我還沒畢業，可以再等等。」
「你不是高中畢業以後想從事精靈方面的工作麼，」柳茗板起臉道，「成績這麼差，大學都考不上。不培育一隻厲害點的精靈，難道回來給你爸當小工嗎？」
「也不是不行。」聲音輕極了。
柳茗柳眉倒豎，「誰說的？」
父子兩齊齊搖頭，然後同時用手指指向對方。
本應是主角的蘇謙旁觀『家庭狗血劇』，看得都有點兒困了。
沒辦法，穿越過來以後的作息一直遵從太陽的起落，日出則醒，日落則眠，一改穿越前不到12點不上床的作風。
「這隻百變怪很厲害，」柳茗震住兩人，斟酌著說道：「不論是戰鬥能力，還是戰鬥意識都是頂尖的，而且能夠出乎對手的意料。不論小樺將來從事什麼工作，都能成為你的好幫手。」
談及正事，徐成平認真起來，「它現在大概什麼實力？」
「百變怪的實力很難說，畢竟它的形態多變。拉魯拉絲評估過，它展示過的幾個形態，實際能量水準應該到了入門階的精靈，」柳茗指了指昏昏欲睡的百變怪示意道。
徐成平大吃一驚，「半個月，純靠自己，就培育園提供的食物，還有野外求生，能夠到入門階？」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沒有辦法看到精靈的等級，但是精靈的實力、能量強弱分明，一隻強大的噴火龍能夠將弱小的噴火龍單手吊起來打。
因此，人們採用同種精靈縱向對比的方式，將精靈的實力劃分為新手階、入門階、基石階、精英階、卓越階、超卓階、絕頂階以及在凌駕凡俗之上的傳說階。
這樣的分類方式自然是十分粗疏，除非用各類儀器深度測試，且同類精靈的數據積累也足夠多，否則很難精準測定精靈的實力。因此通過細節去判斷對手精靈的實力強弱，也是一名優秀訓練家的必修課。
半個月，沒有訓練家的幫助，就能被評價成為入門階的精靈，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尤其還發生在百變怪這樣的精靈身上。
「是的，入門階，」柳茗重重點頭，予以肯定，「而且，它也許可以一對一擊敗所有的入門階精靈。」
「哈？」徐樺驚訝得嘴巴都微微張開。
徐成平揉著粗糲的下巴，皺眉說道：「說實話，我不太信啊。我今天看到了它來回變幻成超音蝠和大嘴雀。它到底能變身成幾種形態戰鬥啊？一般的百變怪經過訓練，能夠記住的形態也沒幾種吧。」
柳茗看向一旁的拉魯拉絲，輕聲喚道：「小璐，讓百變怪展示一下它能夠變形成那些精靈。」
蘇謙眨眨眼，原來拉魯拉絲還有個叫做小璐的名字，還真是家庭一份子的待遇啊。
小璐用心靈感應對蘇謙轉達：「百變怪，請把你會的所有形態都變化一遍。」
假裝聽不懂人話的蘇謙這才應道：「芒。」（哦）
糾纏成團的蔓藤怪、小巧纖細的喇叭芽、憨憨的妙蛙種子……威風漂亮的大嘴雀、鹹魚一隻的鯉魚王、恐怖懾人的阿柏怪……
前幾種都是培育園裡的草系精靈，徐成平還能保持鎮定。
等怪力和猴怪出現，徐成平讚許地點點頭，這兩個形態，他熟啊。對指揮和訓練格鬥系精靈，他很有經驗。
等變身到第十種的巴大蝶，徐成平開始覺得不對勁，怎麼這麼多形態？而且為什麼要把綠毛蟲、鐵甲蛹也記住？只記一個巴大蝶不就完事了麼。
等到第十五種鯉魚王的出現，徐成平只想問一句：你記這麼多沒用的形態幹嘛？
花了大約10分鐘，圖鑑中的18種形態全部變了個遍。徐成平已經麻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記住這麼多形態的百變怪，而且一點兒也不『挑食』。
在一旁的的徐樺同樣也看呆了，良久才愣愣地提出一個問題：「沒有拉魯拉絲的形態啊？」
「這沒什麼，」柳茗粗暴打斷兒子的疑惑，「情況就這樣了，到底每個形態掌握什麼能力，還要訓練家自己去研究和掌握。」
「但是它要逃跑怎麼辦？」徐樺試圖垂死掙扎，再度質疑道。
母親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初始精靈好像沒得選，要被決定成百變怪了。但是他真的不想選百變怪啊。
柳茗採納拉魯拉絲的匯報，解釋道：「它只是想戰鬥，想變強而已。而且怎麼好好和精靈相處，留住它們的心，是訓練家的必修課。如果這都做不到，就別當從事和精靈相關的工作了。」
「是，」徐樺委委屈屈地答應，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
啪！
徐成平重重擊掌，接著粗壯的胳膊攬過兒子的肩膀，「這樣，小樺。明天周六，我們帶著百變怪去城裡，挑戰一些菜鳥訓練家，看看它到底強不強。如果強的話，我堅決支持你媽。如果不強的話……」
柳茗重重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徐成平毫不猶豫地順著『梯子』往下溜，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我們就認真訓練它，讓它變強！」
嚯，蘇謙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家裡壓根就是女主人柳茗做主。
難怪拉魯拉絲，不對，小璐之前這麼有信心。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為什麼柳茗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小璐的話，對自己戰鬥天賦很高這一點毫不懷疑。是她對自己的精靈信任度特別特別高嗎？
一家子三堂會審的決定已下，已經困得打瞌睡的蘇謙終於可以回到精靈球里，沒過多久便在裡面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蘇謙醒來時，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色膩子粉刷的天花板。這讓他想起了剛剛工作時，因為經濟窘迫而租住的城中村。
不過，再樸素的天花板也可以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總好過森林裡明暗不定的樹冠。
換而言之，天花板提供給蘇謙的，還有安全感。
「你醒啦？」徐樺略帶稚氣的臉龐湊過來，「稍等一下，我給你去拿吃的。」
說完，他站起身，轉頭匆匆跑開。
蘇謙站起來，環顧四周，發現這兒還是宅子的客廳，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的木製八仙桌上。拉魯拉絲小璐捧著一本書，坐在不遠處的小椅子上。
它頭也不抬地通過心靈感應對蘇謙說：「他去給你拿東西吃。」
「哦，」蘇謙點點頭，「你在幹嘛？」
「給你做翻譯。」
原來是翻譯官的角色。蘇謙眨眨眼，雖然自己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但是自己說的人類又聽不懂，還是需要它的。
「哦，謝謝。但我問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現在在做什麼？」
「看書。」小璐貼心地為蘇謙附贈名詞解釋，「書是人類用來記載知識的一種載體。」
蘇謙好奇地挪到桌子邊緣，望向小璐手中的書本，一大堆奇怪的符號整齊地排列在一起，右下角還有配圖。
完蛋，看不懂，系統沒給自己讀書識字的能力。
「內容是什麼？」蘇謙好奇地問道。
「超能力精靈預知能力開發資深訓練家指導手冊第四版。」
「……」
每個詞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又完全聽不懂，總之很厲害的樣子。這傢伙居然聰明到這種地步，都不需要訓練家指導，自己學習，自己給自己訓練嗎？
啪嗒啪嗒。
徐樺捧著一個木碟子跑過來，放在蘇謙面前，裡面是滿滿當當小精靈食物，上面還放著一顆白色的能量方塊，「快點吃吧，吃完我們就去城裡。」
蘇謙望向小璐。
小璐異常無奈地瞄了他一眼，「這還要我翻譯？快吃飯啊。」
「……」偽裝過頭了。
蘇謙一點不客氣地張開大嘴，直接先將能量方塊吞下肚子。
【獲得經驗值10點】
『咦，這個經驗值比拉魯拉絲之前提供給的那款要高啊。』
接著再是其他有點像麥片和甜甜圈一樣形狀的食物，味道帶點兒淡淡的鹹味，比光合作用強太多了！
「好吃嗎？」
徐樺期盼地望著百變怪——這個十有八九會成為自己初始精靈的小精靈，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與平常照顧培育園裡那些草系精靈截然不同，那是緊張和忐忑。
「拉魯拉絲，麻煩幫我翻譯一下。」
在家裡，父母都叫小璐，而他則習慣叫學名拉魯拉絲，那隻奇怪的精靈也無所謂的樣子。
小璐放下書本，對蘇謙說：「他問你好不好吃。」
「哦，是這樣的，」蘇謙抬起頭，一本正經地提要求，「這個有點咸，我比較喜歡吃甜的，我是甜黨。或者油炸和火烤的也可以，我尋思戰鬥運動量這麼大，也不用考慮什麼會不會發胖的問題。能量方塊貴，我也就不提要求了，其他給點熱乎的唄，冷了味道差很多。」
「……」，要求這麼多，翻譯官小璐想抓狂，「你從哪裡吃的油炸和火烤的東西？」
「逃跑的時候，路上撿到的，」蘇謙誠懇地說，「我覺得很好吃。你快翻譯給他。」
言語之離譜程度，不管拉魯拉絲信不信，反正蘇謙是信了。管它有什麼漏洞，蘇謙就是想吃好吃的。
寶藍色的頭髮下，小璐眯著眼，打量蘇謙許久，才將他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給徐樺。
「這樣嗎？原來百變怪不喜歡啊，」徐樺詫異地撓撓頭，「這款是今年最暢銷的產品啊，店家說是所有精靈都適用的爆品。」
蘇謙心中吐槽：所有精靈都適應意味著大眾口味，味道平平，只不過大部分精靈都咽的下去而已。
這就跟早年間方便麵、火腿腸在華夏暢銷，要說華夏人普遍愛吃方便麵+火腿腸，那就是扯淡了。
「那我們在城裡看看有什麼吃的吧。爸爸說培育戰鬥精靈的話，要保證一天三餐的供應了，」想到這兒，徐樺嘆了口氣，「培育精靈的話，零用錢基本就沒有了。」
買不起手機，背負貸款，小孩沒有零用錢。這家人還真是貧窮呢。
小璐沒有把這些話翻譯給蘇謙聽的意向，又低下頭，繼續看書，寶藍色的頭髮垂落，在一半書頁上投出黯淡的影子。
飯後，徐樺帶著兩隻精靈走出正門屋外。
延伸出去的土路邊，摩托車已經被從雨棚里推出來，架起了支撐，徐成平握著螺絲刀和扳手蹲在車邊，似乎正在檢修它的狀態。
道路狀況不佳，地方又偏僻，簡單的檢修摩托車變成了生活的必備技能。
「等會，馬上就好，」徐成平回頭看了一眼，像是臨時想起什麼，又囑咐道，「小樺，一會你上場指揮，記住百變怪的各種形態。還有，趁著小璐在這兒，你讓百變怪記一下各種形態相對應的你的發音。」
「啊，啊？啊！」徐樺一下子緊張到說話都期期艾艾的，「可，可我沒指揮過精靈戰鬥。」
徐成平站起身，把工具扔回工具箱裡，伸了個懶腰，「沒事，如果真像你媽說的，它是戰鬥天才，誰指揮都一樣。你裝裝樣子，學會保護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徐成平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切實見證一下百變怪的實力。同時這樣也可以讓兒子體驗一下精靈對戰，畢竟訓練家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工作。
當對戰開始時，訓練家要與精靈一起邁入對戰場中！
從徐家角度來說，百變怪是他們的財產，捕捉回來，尊重它的意見成為戰鬥精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主角就這麼點實力，不低頭認慫，還想反殺不成？要麼被怪力秒殺，要麼被精靈聯盟派人一路追殺不成？
玻璃心接受不了的讀者可以不用繼續看，我也沒法滿足所有人的訴求。只能說這樣的讀者，後面也肯定會棄讀的……完全接受不了任何主角吃虧或者認慫的場景。
精靈世界有天王，有冠軍，有神獸，別人都有自己的訴求，憑什麼慣著你？
該慫就慫，該抱大腿就抱大腿。
還以為打遊戲呢？出現的對手必然都是比你等級低的？還是能一個草叢刷到滿級再出山？
我尊重所有讀者選擇看與不看的權利。
劇情劇透式詳細解釋參見評論區置頂《關於整個出逃事件的劇透式講解》，詳細說明事情的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