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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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下過一場雨。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澄淨得像藍色的絲絨。
手機響起時,江菱正坐在一家露天咖啡館裡。
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杯卡其布諾。
她的手上捧著一本英文小說集,但她沒有看。
她一直盯著人來人往的步行街,看得出神。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緒,回過神,但她只來得及看一眼來電顯示,就聽見對面一道女聲傳來——
「你就是江菱?」
有人在她對面坐下。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白裙子,微微捲曲的栗色長髮披到腰間,神情倨傲地打量著她。
江菱合上小說集,看向來人:「請問你是?」
白裙子女人扔下一張支票,說:「這裡是五十萬,你退出這次的國際小提琴比賽。」
江菱看著飄落在桌上的支票,抬頭看向女人,似是以後:「什麼意思?」
白裙子女人一臉傲慢:「你參加比賽,不就是為了冠軍獎金嗎?大賽冠軍的獎金是五十萬,這裡是五十萬,有了這筆錢,你可以退出比賽了吧?」
江菱挑眉,似是疑惑:「這位小姐,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參加小提琴比賽,是為了獎金?」
「難道不是嗎?你和你的經紀人在後台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你參加這些比賽,就是為了比賽的獎金。」白裙子女人說。
這麼說倒也沒錯——
江菱笑了下:「所以,你也是這次國際大賽的參賽選手?」
「是又怎樣?」白裙子女人的語氣不耐煩。
江菱站起身,緩緩道:「所以,是意識到我們的實力差距,擔心贏不了我,拿不到冠軍,於是你給我五十萬,讓我退出比賽嗎?」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贏不了?我、我只是可憐你罷了!」白裙子女人臉色一變,像被踩到尾巴炸毛的貓,「冠軍一定是我的!」
「是嗎?」江菱拿起支票,「那麼——」
白裙子女人嘴角還來得及勾起,就聽見江菱緩緩說出三字。
「我拒絕。」
白裙女人臉色一僵:「你說什——」
江菱將支票撕成兩半,扔回到她的面前,輕描淡寫道:「技不如人,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你——」
她轉身離開。
白裙女人站在原地,氣紅了眼圈。
「言,你看,那個白裙姑娘真可憐。」不遠處的商店門口,藍眼睛的歐洲人看著一臉委屈的白裙女人,有些不贊同地對身旁的年輕男人說,「那個紅裙子姑娘也太兇了,對待可愛的女士,應該溫柔才對。」
「可憐?」言彧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目光卻跟隨著那一抹紅裙而去,「我不這麼覺得。」
他的聲音稍低,藍眼睛沒聽清楚:「言?」
言彧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不感興趣道:「走吧,不然時間要來不及了。」
似有所覺,江菱回過頭,看向身後,但什麼也沒發現。
手機還在響。
她收回目光,接聽了電話:「沈姐。」
「菱菱,怎麼才接電話?」沈憶鷗關切地問。
「沒什麼,遇到點小麻煩。」
沈憶鷗問:「小麻煩,你沒事吧?」
江菱說:「沒,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沈憶鷗壓低聲音,「我剛收到消息,你爸已經知道了你將你妹妹送出國讀書的事。」
江菱微頓:「沒事,他遲早也會知道,這事先放與一邊。明天下午就是半決賽了,這更重要,我先回來再說。」
「好。」
(2)
首都歌劇院,今天下午,這裡將有一場盛大的小提琴國際賽事。
言彧看向身側的西裝男人:「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看這種無聊的演奏會了?」
「不是你堂妹給你送的入場券嗎?」西裝男人笑了下,「既然有空,那就來看一看,畢竟浪費不是好習慣。」
言彧輕嗤了聲,沒接話。
談話間,比賽已經拉開帷幕。
主持人報幕:「接下來,有請江菱選手——」
言彧本興趣缺缺,但忽然被什麼吸引,看向了舞台。
走到舞台的年輕女人一身紅色長裙,孤獨的光束中,就宛如一朵獨自怒放的火紅玫瑰,明艷動人。
江菱。
原來她叫這個名字。
言彧微微眯眼。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興趣。
比賽結束。
江菱微笑著鞠躬謝幕,返回後台。
掌聲中,言彧站了起身。
「哎,你去哪裡?」身旁的西裝男子挑了挑眉。
言彧面不改色:「出去透透氣。」
西裝男人看的眼神耐人尋味。
言彧沒理會,逕自離開。
走出演奏廳,剛好遇到從後台出來的江菱。
迎上他的目光,江菱朝他微微一笑,向他的方向走來。
言彧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越走越近,然而——
江菱直接越過了他,走向他身後的人。
「沈姐」
言彧一頓,不由自主地回頭,目送她的背影,神色莫測。
(3)
再次遇到江菱,是在國內一場的慈善晚宴。
這場慈善晚宴的主辦方是周氏集團。
晚宴結束時,沈憶鷗走過來,說:「菱菱,剛剛主辦方的負責人聯繫我,說他們的周總想邀請你明天共進晚餐。」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要答應嗎?」
江菱回頭,有些意外:「今天晚宴的主辦方,是周氏集團?」
沈憶鷗點頭:「是。」
江菱問:「對方怎麼說的?」
沈憶鷗說:「對方說,那位周總很欣賞你的演奏——」
江菱輕笑了一聲,習以為常般,不感興趣道:「那就幫我拒了吧。」
不遠處,剛好經過的言彧停下腳步,神色微妙。
沈憶鷗點頭:「好,我這就幫你拒絕掉。」
「欣賞?每次都是這種說辭,我都覺得膩了。」
江菱漫不經心道:「上上次是王總,上次又是陳總,這次又是周總。那些人對我發出邀約,不都是一個目的嗎?」
呵。
聽完她們的全部對話,言彧喉間溢出一聲譏諷,而後抬步離開。
(4)
言彧很快接到了江菱拒絕邀約的消息。
「周總,很抱歉,江小姐並沒有答應……」
「我知道。」他冷靜道。
片刻的停頓後,他眸色加深:「準備一束花給她送去,以我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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