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兮有些驚訝於太后對她的態度,這也太和藹可親了吧。自己在京都聲名狼藉,太后會不知道?知道了會不厭惡?
哦,對了對了,太后他們看中的是自己的八字,只要八字與寒王相和,可以為寒王沖喜,這寒王妃是誰都行!
蘇顏兮深吸一口氣,溫婉大方道:「謝母后。」
「顏兒,如今你已為寒王妃,今後要好好照顧寒王,萬事以寒王身子為重,哀家希望你們能相敬如賓,恩愛美滿。」太后語重心長的對蘇顏兮說。
「是,母后教導的是。兒臣都記下了。」蘇顏兮乖巧的點頭應下。
「你能答應嫁與寒王,為寒王沖喜,這就是大義。今後如果再有人亂嚼寒王妃的舌根,哀家第一個不答應。」
居高位者都有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和觀察力,太后顯然看穿了蘇顏兮心中所想,才在前廳當著眾人說出這番話。
只是這番話,是在敲打自己還是警告別人?只怕是一語雙關呢。
「謝母后誇獎,兒臣記下了。」蘇顏兮訕訕的微笑。
「嗯,是個好孩子。」太后點點頭,朝身邊的嬤嬤遞了一個眼神,嬤嬤將捧在手中的紫檀木盒子捧到蘇顏兮面前。
「顏兒,這是當年哀家被冊封皇后時,先帝賜於哀家的金鳳簪,如今哀家賜於你,望你和寒王能恩愛白首。」
蘇顏兮落落大方的接過木盒,再次躬身行禮,「謝母后。」
太后看著蘇顏兮滿意的點點頭。今日第一次見寒王這沖喜王妃,倒是個端方溫婉,知書達理的模樣,與傳聞中的也不盡相同。
「寒兒,你快幫顏兒將簪子插上,戴給哀家看看。」太后見蘇顏兮雙手捧著木盒,想看又不怎麼好意思的樣子,趕緊替她解圍。
「母后,兒臣與寒王剛剛成婚,還不是太熟。大庭廣眾的,這……」蘇顏兮下意識搶先開口婉拒。
笑話,倆人剛剛還吵了一架,現在又要當眾插髮簪秀恩愛,自己辦不到,太尷尬。
「親都親過了,你說熟不熟?」是男人清冷的聲音。
剎時,整個前廳變得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蘇顏兮漲紅了臉,侷促的瞪了蕭北寒一眼:瘋了瘋了,這男人莫不是被奪舍了,竟當眾說出這番瘋話!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唇角微微揚起:本王就是故意的,就看你如何應變!
蘇顏兮從蕭北寒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是故意報復她,戲弄她的意思。
呸!小肚雞腸的男人,難怪你是病秧子,短命鬼!
「王爺……母后在這呢,悄悄話咱們一會兒回房說。」蘇顏兮故作嬌羞的雙手絞著帕子,嗲聲說。
蘇顏兮這聲王爺喊的,尾音旋轉了幾個彎兒,嬌媚勾人,讓在場的眾人身子骨都酥了半截兒。
噦!蘇顏兮差點被自己的嗲聲嗲氣給噦嘔了。
蕭北寒:這女人簡直厚顏無恥,太不要臉。
「哈哈哈,哀家如今看你倆如此恩愛,也就放心了。一會兒哀家還要去護國寺為寒兒祈福,就不耽誤你們說體己話了。」太后笑著起身,由貼身嬤嬤攙扶著離開了寒王府。
待眾人在府門口目送太后的車駕遠去之後,蕭北寒拉起蘇顏兮的手腕,大步往府內後院走去。
「哎哎,蕭王爺,你這是做什麼?」蘇顏兮急忙往後扯著身子,試圖掙脫他。
直覺告訴自己,這男人要找自己麻煩。
「做什麼?當然是做回房做的事了。」蕭北寒邪魅一笑,聲音卻不帶一絲溫度。
「不,不用了。你鬆手,我柴房還有事要忙。」蘇顏兮用盡渾身力氣,與蕭北寒極限拉扯著。
「你該知道,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別掙扎了,平白浪費力氣。」蕭北寒擰眉看向她,眼神中滿是警告與狠戾。
蘇顏兮心慌了,剛剛自己只圖痛快,逞一時口舌之能,這可好,把這活閻王給得罪了。
想起新婚那晚,自己面對功力深厚的蕭北寒,沒有討到絲毫便宜,蘇顏兮心中一陣惡寒,她有些後悔剛剛的行為了。
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寒王,在自己的王府內,被自己的王妃當眾下了面子,他不怒才怪!
跟在他們身後的煮雨,瞅著前面自家小姐被王爺拉扯的模樣,亂了方寸,急紅了雙眼。
她抬起小臉,可憐巴巴的問白夜:「白夜大哥,這可如何是好?我家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白夜雙手環胸,像看可憐蟲一般低頭回她:「王妃有沒有危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再喊王妃是你自家小姐,你會有危險。」
煮雨呆呆的望著白夜離去的背影,恍然回神,是了,自家小姐如今已是寒王妃,她是不該這般稱呼了,可不能給小姐平添事端。
「謝謝白夜大哥提點,煮雨感激不盡。」煮雨疾步追上白夜。
「嗯。」高冷如白夜,只淡淡回了一個字。
蕭北寒進了寒月閣,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再稍一用力,將蘇顏兮甩到了軟榻上。
蘇顏兮慌了,這病秧子青天白日的,想對自己用強?
「你,蕭北寒你別亂來啊。我實話告訴你,你身上中了蠱毒,不可與人同房,會死人的!」
蕭北寒本來將蘇顏兮帶回寒月閣是想好心提點一下這傻缺王妃,剛才在前廳當眾忤逆太后,拒戴髮簪的行為險些闖下大禍,想不到她竟說出這樣一番話。
「蠱毒?你怎知本王所中之毒是蠱毒?」蕭北寒狠盯著她,眼神中充滿震驚、猜疑與防備。
「新婚那晚我就知道了呀。你是不是最近毒發時渾身噬咬般疼痛,經脈逆轉,內力盡失?」蘇顏兮好整以暇的看著蕭北寒。
蕭北寒瞳孔巨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你,你怎會知道?」
要知道,自己中毒這半年來,太后和皇帝為自己遍訪名醫,絕大多數醫者診斷都是無藥可醫的巨毒,能確切說出自己所中為蠱毒的,只有太后的心腹方御醫。
方御醫早年曾得過太后的恩惠,是以他對太后忠心耿耿。自己所中之毒為蠱毒一事,方御醫只對太后和自己說過。
但方御醫並未說過同房會加速經脈逆轉,使他暴斃而亡。
這一點,之後他會親自找方御醫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