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活著挺好，死了也行

  「我幼時曾被世外高人指點，學過些許皮毛。新婚那晚我暗中為你把過脈，便知你身中蠱毒，且時日無多。

  想來你也要謝謝我，若非我及時探知蠱蟲會在你與人同房後加速攻入心脈，使你暴斃而亡。

  不然，就憑你這副謫仙模樣，早就被有心之人吃干抹淨，現在怕是早已埋到皇陵了。」

  蘇顏兮提起自己的專長，雙腿搖晃著，瞬間變得自信滿滿，侃侃而談。

  「哼，謝謝你？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親手在合卺酒里下的合歡散了？」蕭北寒冷嗤一聲。

  不得不承認，蘇顏兮所說的與自己毒發時的症狀別無二致，蕭北寒心底震驚無比，面上卻波瀾不顯。

  「我都說過了，那合歡散不是我下的。我再怎麼好男色，也不會饑渴到強行和一個病秧子同房。你也別忘了，你那媚毒還是本小姐給你解的。

  若那媚毒真是我下的，我為何再為你解？豈不是脫褲子放屁，白忙活一場？」蘇顏兮毫不客氣的懟他。

  「咳咳咳，你怎可如此言行無狀，粗俗不堪。」蕭北寒沒想到蘇顏兮說話如此粗鄙直白，讓他一個久經沙場的戰神王爺都啞口無言。

  「咱是話糙理不糙，你仔細品品是不是這個道理。本來我還想提醒你，你這府內有叛徒，是幕後之人買通此人在合卺酒里下的媚毒。」蘇顏兮並沒有因蕭北寒的幾句話動怒，反而是冷靜的對他分析。

  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還不能直接說出自己對太子的猜測，待將來有了實證，直接捶死他！

  「不可能，本王府內所有人都與本王有過命的交情，忠心可鑑。倒是本王那晚撕你喜服時，裝合歡散的藥包從你身上掉落。」蕭北寒思緒有些混亂。

  蘇顏兮剛才說的這番話並不似作假，可合歡散的藥包又是實實在在從她身上掉落的，這該如何解釋？

  靠，蘇顏兮徹底懵了！

  原主果真是個好男色的草包！

  好蠢一草包！

  蕭北寒都病成那樣了，她竟還有心思給他下媚藥，想與他行夫妻之實。

  不對，蘇顏兮驀地想起昨日蘇柔對自己說的話。

  答案呼之欲出，是蘇柔與太子！是他們挑唆聲名狼藉的原主在合卺酒里下媚藥，與寒王同房。

  這樣寒王便會因此暴斃而亡，原主沖喜失敗，所有的罪責都將由原主一力承擔。

  只要寒王死了，寒王的兵力和勢力就全部瓦解，滿門忠烈的定遠侯府也會受到累及。

  太子，他處心積慮的在下好大的一盤棋。

  「怎麼不說話了？」蕭北寒看著神遊在外的蘇顏兮久久不說話，以為她默認了，看她的眼神逐漸凌厲起來。

  「總之，不是我。之後我會向你證明。」蘇顏兮如今已與蕭北寒把話說開，想證明自己只是時間問題。

  「本王暫且信你一回。」蕭北寒與蘇顏兮說了這麼久的話，渾身的虛弱疲累感再次襲來。

  昨夜被她那番話氣的毒發嘔血，運功調息了大半夜也不見輕緩，如今折騰了一上午，蕭北寒踉蹌了一下，險些站不住。

  顧不上蘇顏兮在這裡，蕭北寒脫了靴子盤腿坐上軟榻，開始閉目運功調息。

  「蕭北寒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蘇顏兮見他臉色煞白，額頭布滿虛汗的樣子，忙問道。

  「無礙，昨夜毒發，本王需多調息幾次。」蕭北寒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向蘇顏兮解釋。

  「你平時可是運功調息？快快停下來，你運功的時候，蠱蟲也會變得活躍，向你心脈遊走的速度也會加快。」蘇顏兮忙開口制止他。

  「怎會？本王之前每次毒發都是運功調息緩過來的。」蕭北寒睜眼，凌厲的墨眸注視著蘇顏兮。

  蘇顏兮忍不住反問：「那你是否感覺到近來毒發後，需要運功調息的次數越來越多？」

  「確是」蕭北寒心中怔忡。

  「那就對了。蠱蟲已被喚醒，你每次運功，都會導致它們更加活躍。」蘇顏兮眼神堅定的看向蕭北寒。

  驀地，蕭北寒看著蘇顏兮真誠而堅定的眼神，竟對她生出了一絲信任。

  「我可以幫你，這蠱我能解。」蘇顏兮見蕭北寒久久不說話，主動開口對他說。

  「你，能解？」蕭北寒頓時後悔剛剛對她生出的那一絲絲信任。

  這女人真是大言不慚，毒醫聖手方御醫都對自己的蠱毒無計可施，就憑她？一個剛及笄的小丫頭？

  蘇顏兮看出了蕭北寒對自己的質疑，她爽朗一笑，晶亮的眸子直視蕭北寒，「能與不能，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你說的倒是輕巧，本王千金之軀，怎可如此草率！蘇顏兮，本王警告你，若你敗了，本王要你陪葬。」蕭北寒正色道。

  「可以啊，我無所謂。反正活著挺好，死了也行。」蘇顏兮聳聳肩膀，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蕭北寒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什麼叫活著挺好，死了也行？

  她這是不情不願被迫嫁給自己之後，開始自輕自賤了？不知怎地，蕭北寒心中竟因這句話生出了一絲氣惱的情緒。

  「好，一言為定。本王拭目以待。」蕭北寒冷冷開口。

  「咱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是要收診金的。寒王現在先預付一萬兩定金，我去準備解毒用的藥材和器具。」蘇顏兮手心朝上，大大方方的伸到蕭北寒面前。

  「一萬兩？你這是明搶啊。」蕭北寒怒目圓瞪，想不到蘇顏兮不但好色，她還貪財！

  「王爺您乃萬金之區，身嬌體貴的，區區一萬兩對您的身價來說算不了什麼的。」蘇顏兮眯眯眼的湊近蕭北寒，對他曉之以情。

  蕭北寒怔了怔，這蘇顏兮說的倒也沒錯，一萬兩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倘若蘇顏兮真能救他的命，十萬、百萬自己都可以給她！

  「白夜，去王伯那支一萬兩銀子給王妃！」蕭北寒對門外的白夜高聲吩咐。

  白夜與煮雨聞聲四目相對，王妃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一會兒的功夫竟能讓寒王拿出一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