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乞兒》

  楚言從副導演手中接過劇本，道謝之後轉身出了電視台。

  這次他將扮演的角色是萬子豪，戲份大約是劇中的男三號，僅次於發哥和苗僑威。

  這也是楚言目前為止戲份最多的一個角色，於是他也第一次拿到了自己的專屬劇本，之前無論大小龍套，幾乎都是沒有劇本的。

  當然了，龍套要什麼劇本？

  即使有台詞，一般也不超過三句，哪怕是作為大龍套，往往也就一頁紙就搞定了。

  這一次，是楚言首次真正有機會，嘗試通過自己的表演，向觀眾刻畫出一個人物。

  此時的楚言，經過訓練班的學習和片場的實踐，特別是在《天龍八部》劇組，經歷了幾位老戲骨的調教之後，表演水平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萬子豪，作為一個具有完整的身世背景、故事主線以及命運軌跡的人物，給了楚言很大的發揮空間。

  人物嘛，就是有故事的人。

  如何將劇本中平面化的人物故事，變成熒幕上立體生動的角色劇情，就看演員和導演的共同努力了。

  「噼哩啪啦，噼里啪啦……」

  隨著鞭炮聲落下，在硝煙之中，楚言參加的第一次開機拜神儀式結束了。

  「咳咳，發哥，來吃塊燒豬。」

  楚言忍著咳嗽，把一塊燒豬遞給了發哥，本片的導演兼製片吳潤泉，也是無限台的老人了，此刻主持開機儀式也是駕輕就熟，只看這切烤乳豬的刀法，就相當專業了。

  拜神結束後，導演把幾位主演和主要配角聚到一起，這就算是八十年代的主創人員碰頭會了。

  這種場合，正好方便楚言認識劇組中的未來同事們，劇組中像發哥、苗僑威、劉昭銘等人楚言都比較熟悉了，導演吳潤泉、女主演蜜雪、程秀珠等人則是初次合作。

  眾人互相認識之後，就各自分開了，對手戲比較多的演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互相討論著劇情。

  楚言自然是跟在發哥身邊，他在《蘇乞兒》劇中的主要戲份，都是跟發哥主演的蘇燦一起出鏡的。

  此刻發哥正在跟兩位女主角聊天，兩位美女雖然跟發哥說著話，卻不時地忍不住瞥幾眼站在一旁的楚言，顯然是對這位初出茅廬、卻帥氣得不像話的後生仔很感興趣。

  發哥見狀，乾脆把楚言拉到自己面前，開著玩笑：「兩位別不好意思，楚言也算是我看著出道的，是我的小兄弟，是不是很靚仔？不用客氣，光明正大地看吧，無限台年輕一輩中外貌排名第一，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程秀珠被發哥說得有點害羞，倒是蜜雪落落大方地看著楚言，也不理髮哥調笑，送給發哥一個大大的白眼，顧盼之間千嬌百媚，不愧是1976年就憑藉佳藝電視台的《射鵰英雄傳》中黃蓉一角紅遍香江的大明星。

  「楚言你好，以後就叫你言仔吧，真羨慕珍妮姐，有個這麼英俊帥氣的弟弟，你以後就叫我雪姐，我旁邊這位秀珠姐也是港姐出身的大美女哦。」

  楚言連忙應道：「雪姐好，秀珠姐好，兩位姐姐都是大美女，以後叫我言仔就是了。雪姐你演的黃蓉我特別喜歡，跟小說里寫得一模一樣。」

  蜜雪聞言更加開心：「言仔嘴真甜，有沒有女朋友啊，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幾個？」

  「謝謝雪姐，我年紀還小，暫時不用了。」

  楚言可是知道，這位雪姐，是香江娛樂圈少有的幾位能周旋在三大電視台之間，而且遊刃有餘的女演員之一。

  她的乾爹曹大華可是30年代就入行的巨頭，當年從滬上來到香江時，就是香江第一代電影巨頭之一，雖然後來因為豪賭，敗光大部分身家，但資歷深、人面廣，至今仍是香江影壇頂級大咖。

  眾人交流過各自對角色的大致想法，旋即散去，具體對戲細節，還需要在拍攝現場詳細溝通。

  就在楚言反覆精讀劇本，揣摩人物的時候，契姐珍妮的生日來臨了。

  珍妮一向比較隨性，最近行程也很忙碌，並沒有大肆操辦，只是跟丈夫和楚言一起吃了個飯慶祝。

  席間，楚言送出自己前兩天專程去挑選的禮物，「契姐，弟弟第一次給姐姐過生日，不知道送什麼禮物合適，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講究男戴觀音女戴佛，看到這件笑口常開彌勒佛翡翠掛件，就買了下來，希望它能保佑姐姐健康平安，萬事如意。」

  珍妮接過禮物，只見這件翡翠掛件，水頭溫潤，雕工考究，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只怕沒有近萬港幣拿不下來，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戴著的珍珠項鍊換了下來，因為弟弟的心意笑得合不攏嘴，又忍不住埋怨楚言亂花錢，

  楚言雖然剛與電視台簽約不久，但平時花錢的地方少，也存了不少錢，特別上個月剛收了乾姐姐和姐夫一萬塊的紅包，這次買的禮物雖貴，他倒是沒有在意。

  這位契姐待自己實在太好，平時縱然行程忙碌，也經常通過電話噓寒問暖，趁著這次生日的機會，能夠回報萬一，楚言覺得很是高興。

  轉眼，又輪到楚言到《蘇乞兒》劇組拍攝的日子，今日所拍攝的戲份，是劇中楚言所飾演的萬子豪為數不多的單人鏡頭。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拍攝格外不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第二組鏡頭都還沒拍好。而為了這個鏡頭，楚言已經被導演NG了十幾次了，此時拍攝現場的氣氛極為壓抑。

  楚言雖然反覆嘗試，但都沒有達到導演吳潤泉的要求，看著導演黑口黑面的樣子，楚言一時也有些無奈。

  「CUT！！」

  這次導演沒有直接招呼眾人重來，而是把楚言叫到了自己面前，指著監視器的屏幕，讓楚言跟自己一起看剛才的拍攝回放。

  畫面上的楚言，一身短打，面容嚴肅，一招一式之間，顯得動靜相宜，氣度儼然。楚言看了感覺也很好，卻見導演皺著眉頭開口：「言仔，我知道你身手出眾，鏡頭感也很好，但今天總覺得這一組拍攝，有哪裡不對勁，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問題所在。」

  他指著屏幕，「之前我也忽略了，隨著拍攝進度的推進，你打拳時的技巧也越發成熟，表現越來越好，但關鍵在於，我們現在，並不是按照劇情順序進行拍攝的，今天所拍的鏡頭，其實是劇情剛開始的時候，而你所表演出的對拳法的熟練度，跟前些天所拍攝的鏡頭中相比，卻明顯超出，這就會造成整體的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