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奶奶

  如今已經是臘月，每天只要有時間，老媽就把電匣子打開，聽著廣播，手裡做著活，我和哥哥過年的衣服，我是一套新的藍白地帶小花的條絨的衣褲，一雙新的棉鞋，包括鞋墊，襪子，秋衣，秋褲。老媽又做了兩套新的褲衩，還有新的綾子，早早的都收好，放在西屋的箱子裡，用一塊布包上，就等大年初一早上換上，哥哥的衣服褲子是在市裡的商店買的，現成的，因為哥哥準備上學了，穿家裡做的有些拿不出手，也是一樣的，新棉鞋，鞋墊，新襪子，新的秋衣秋褲，包括褲衩子，也是媽媽用花布新做的，同樣也用一塊布包著放在箱子裡，不讓我們動，只等大年初一早上穿，買回來的棉花，媽媽放在箱子裡，暫時沒有空做，媽媽給自己做了一件新的襖罩兒，和一條藍褲子，腳上也是一雙新的棉鞋，鞋墊，秋衣秋褲，還有一條新的圍巾都放在箱子裡，自己的也用包袱包好，這幾天媽媽加班加點的織毛衣，買的毛線，僅夠給我織一套毛衣毛褲的，這些是在市里買的毛線，還是少見的紅色，準備脫棉襖時候穿！炕上鋪著褥子，白天的時候都鋪在炕上，這樣既保溫坐著也軟和，剩下的瑕疵布都收了起來，老媽每天除了做些針線活之外，就是給我們兄妹倆做好吃的，這個季節以前總愛起口腔潰瘍，缺乏維生素，現在咱們有空間，有水果，有蔬菜，怎麼可能還得口腔潰瘍呢？每天熱水不是沖奶粉就是蒸雞蛋羹，或者是煮水果罐頭，就是把蘋果，桃子，山楂放在一起，加白糖一起在鍋上蒸，放山楂後，味道酸酸甜甜的，顏色也好看，山楂去籽雖然費事，但是山楂籽老媽也沒浪費，把它洗淨晾乾，做枕頭瓤子，聽說特別好！今天老媽決定把山楂籽都摳掉，放在鍋里煮幾分鐘，再加白糖，（最好是加冰糖，現在冰糖難買，也就一斤，也就是平時給我吃一塊甜甜嘴的）放些白糖也就很稀罕了，現在糖可不好買，做了滿滿一大盆，放到屋外的塑料棚子裡，等晾涼了，舀出來放到一個鋁飯盒裡，想了想，媽媽又把鋁飯盒裡的山楂罐頭倒到一個搪瓷盆子裡，這個搪瓷盆子像一個小鍋一樣，還帶了一個蓋，（這是上次軍哥帶給我的東西其中的一個，具體的價錢我並不清楚，只不過現在搪瓷缸子是很流行的，）盛了滿滿一缸子，蓋上蓋放在竹籃子裡，另拿了市里買好的一塊藍布，夠做一身了，（奶奶的衣服還像過去的老人是斜襟的大衣裳，比較廢布，）媽媽又拿了一斤紅糖，一斤水果糖，二斤槽子糕，一斤餅乾，這個可以泡在水裡吃，和自己蒸的十個南瓜大饅頭，並兩條大鯉魚，（前段時間我從小河裡撈了十幾條大鯉魚，放在院子的大缸里，扣好蓋子，凍的梆梆硬，）這時候過年都講究吃鯉魚，這兩條大鯉魚，每條怕不得有四五斤重，送人特別體面，還有一隻沒褪毛的野雞，雞並不大，也就一斤多重，我們娘仨一起去看奶奶，媽媽和哥哥手裡提的提，拎的拎，只有我空著手跟在後面，我想到空間裡時間流速加快，植物成熟的時間越來越短，都是奶奶留給我的玉鐲的功勞，我叫住正要出門的媽媽和哥哥，又拿出些干紅棗和山核桃，每樣不太多，也就二斤多重，把這些都放到一個大竹筐里，媽媽一手拎著大鯉魚，一手端著搪瓷鍋，哥哥背著竹筐，把布用油紙包好遞給我，等來到三叔家，進屋之後，奶奶正在西屋的炕頭上躺著，（爺爺很早就去世，我並沒有看到過，哥哥也沒有印象，這個時候的農村家庭並沒有像書里寫的一大家子都一起過，而是兒子娶了媳婦兒就分出來單過，不過分出來並沒有給多少錢買給東西，只簡單的生活用品之類的，）我家的房子是舅舅幫著買石頭砌起來的，我和哥哥也沒得到過什麼壓歲錢，現在都這樣，誰家也沒有閒錢！這次的玉鐲很是讓人意外，不過啊，平時該有的孝敬媽媽和爸爸從來不落，只不過原來可能就是十斤白面，或者是家裡自己種的小米呀，高粱米什麼的，錢並沒有多少，這次拿的這些東西，當下來講其實還是挺多的，只不過在別人的眼裡，我們家的日子還沒有特別富裕，所以也不能拿出來太多，進屋之後，奶奶連忙坐起來，奶奶並沒有生病，只是年紀大了，冬天不愛下地而已，三叔和三嬸也比較孝順，什麼都不用奶奶干！看見我們仨進來，又拿了這麼多東西，很是意外，笑容也真了些，三叔，三嬸很識趣，接過去放在炕沿兒一樣兒一樣兒的給奶奶過目，奶奶看到那兩條大鯉魚時笑得特別開心，鯉魚好啊，過年講究個年年有餘，這不魚就來了，連聲叫三嬸兒把這兩條魚和雞收好，讓三叔把我抱到炕上，給我脫了鞋，把腳塞到被子裡給我蓋好被，媽媽說了爸爸工作上的事，因為要值班，年都不回家過了，奶奶聽了又安慰了媽媽幾句，還怕媽媽不高興，直接說，「這都是組織上需要，我們得為國家做貢獻，可不能拖後腿！（沒想到老人的覺悟還挺高的，）奶奶看到我們來拿的又是紅糖又是水果糖，還有點心，還有一塊布，這些東西也擺了一炕，心裡暖和，三嬸把雞和魚收好，就給我和哥哥抓了把瓜子！哥哥端著的一搪瓷鍋山楂罐頭，三嬸倒在自己家的盆子裡，又把搪瓷鍋洗乾淨，又放回竹籃子裡，三叔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自己抽著旱菸，悶聲說：「你們娘幾個在家也不容易，我二哥上班幾個月都回不來一趟，要是有什麼活兒，你們就喊我，都是自家人！」還要把水果糖留下讓我們拿回去，奶奶倒沒有農村老太太特有的重男輕女，我這一代大伯家是三個兒子，三叔家是兩個兒子，只我家一個女兒，另外另外兩個姑姑都已成婚，生的都是兒子，大姑遠嫁這些年都沒有回來一趟，這年頭也沒有什麼電話，手機的，農村人沒什麼事兒，一般也不會寫信發電報，媽媽也只見過一次，老姑家不遠，但也不經常回來，奶奶看著我白胖的臉，用手摸摸我的頭，摸摸臉，又拉著我的手摸個不停，我的皮膚由於修仙比一般的小孩子更白更細膩，本來這個年紀的孩子皮膚就滑，皮膚就好，而我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白的仿佛透明，眼睛確定像媽媽，手腳像爸爸，也像媽媽一樣白，漆黑的瞳仁仿佛會說話！，嘴巴小小的，鼻子也小小的，一張圓圓的小胖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頭髮不太多，炸了毛似的黃，扎著兩個小揪揪，奶奶稀罕的把我摟在懷裡，一疊聲的問我冷不冷？走過來累不累？平時都在家幹什麼？我挑的老人高興的話，回答了幾句，這次媽媽帶著我們仨送了這麼些東西，是奶奶沒想到的，每個兒子分一樣東西，也是老人留一個念想，那玉鐲玉質並不好，不值什麼錢，今兒看到我們娘仨來，一高興又回身打開身後的箱子，從裡面捧出一個盒子來，並沒打開，用手摸索著盒子，顯得很留戀，然後對我說：「寶啊，奶奶給你樣東西，這是女孩帶的，我們老沈家下一輩兒就你一個姑娘，也就給你了。正好你來了，省得你三叔再跑一趟！」說完打開了盒子，裡面露出來是一隻玉鐲子，玉質跟上次給我的相差無幾，應該是一對，一隻送給了我，這是剩下的一隻，奶奶看了看鐲子，笑著對我說，「這個鐲子啊，上次給了你們家一隻，這隻剩下的，不給你就只能等我死了跟我進棺材，這是我娘家傳給我的，今天我傳給你」，說完遞到我手上，我並沒有馬上接，而是抬眼掃了一眼三叔三嬸，二人並沒有過多的反應，除了稍有些驚訝之外，剩下的都是事不關己的態度，這鐲子的成色也不怎麼好，所以二人也沒什麼意見，現在金子都不值錢，誰還看上這點子玉？一看雜質就多，也就比石頭好一點，我是高興的心，激動的手。等我接過玉鐲，仔細端詳起來，這隻玉鐲跟上一隻差不多，顏色花紋一看就是一塊石頭下來的，我也希望它能給我帶來驚喜，老媽看我高興，也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上次空間突然加速，我也把自己的猜想告訴老媽，所以這次老媽一把從我手裡拿走鐲子，還說小孩子家家的，別再打了，媽先幫你收著，等以後你想帶了媽再給你帶怎麼樣？我聽了哭笑不得，就像每個收到壓歲錢的小孩子都被父母用各種理由把錢騙走，又略坐坐，我們就跟奶奶告辭，直接回家，路上我的嘴都快咧到耳邊了，拉著哥哥媽媽的手直奔家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