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鬢廝磨了好一陣，溫軒還是紅著臉推開了陳東。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外面還有那麼多人，萬一被人聽到什麼聲音，那真是沒臉見人了。
「別弄了。」溫軒喘息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陳東舔了舔嘴唇，如果不是在秋月身上消耗了太多子彈，他高低得給溫軒來一發。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陳東握著溫軒的小手，不斷把玩著。
溫軒哼了一聲，「你身邊女人那麼多，不差我一個，如果沒事，你肯定不會想起我。」
陳東有些尷尬，還真被溫軒說中了。
主要是她這裡人多眼雜，陳東就算想竊玉偷香，也得琢磨一個合適的機會。
「你有沒有想過，不開醫館？」陳東道。
他話剛說出口，溫軒就甩開了陳東的手，臉上露出了一抹怒色。
「你想讓我當你的金絲雀？不可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溫軒沉著臉道。
陳東連忙安撫道：「別別別，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既然你想開醫館，我多安排幾個人保護你。」
「不用了，你的人礙手礙腳的，讓他們殺人沒問題，讓他們拿藥，跟要了他們的命似的。」溫軒撇了撇嘴。
陳東也很無奈。那幫大老粗，一個個都是殺胚，幹不了這精緻活。也就在溫軒身邊待過一段時間的王力還湊合。
不過，那小子剛被提拔了千戶，讓他看著一家醫館，有點屈才了。
陳東摸著下巴思索了起來。
「快說，外面還有很多病人在等我。」溫軒推了陳東一把。
陳東道：「那我就直說了，我需要你配置幾顆散魂丹。」
溫軒臉色微變。
「散魂丹，散氣化凡。只需要一顆，就能讓一個武者體內氣息消散，重新打回一個凡人，十分霸道。」陳東盯著溫軒的眼睛，「你曾經想給我下藥，我知道你有存貨。」
溫軒勉強笑了笑，「我已經都銷毀了。」
「別騙我了。我原諒你給我下藥，也原諒你曾對我的種種，但我真的不一樣，雲開月明之後，你又親手將那烏雲籠罩在你我頭上。」陳東長長嘆了口氣。
溫軒沉默了少許，低聲道：「三天後你過來找我。」
陳東在溫軒臉上輕輕掐了一下，「乖乖的，三天後我再來找你。」
陳東知道溫軒也是傳道者，並且和她做過君子之約。他要告訴溫軒，戰亂並非傳道的沃土，國家長治久安才是傳道的根基。
離開溫軒這裡後，陳東來到了錦衣衛府衙。
他讓秋月看的那場戲，血腥又慘烈，但這是必須經歷的結果。
革命，哪有不犧牲的？
他要用這些人的命，在堅固的藩籬上撬開一道口子。
「燕十七，問的如何了？」陳東找到了燕十七。
刑訊這種事，他還是交給了燕十七來做。畢竟，他經驗十足。
「統領，這是他們招供的諸子百家的學說。」燕十七捧著厚厚一摞口供，身體不禁彎了彎，手更是有些抖。
似乎手裡那些紙，是巍峨聳立，不可逾矩的山峰。
畢竟，大燕立國後，將諸子學說打落塵埃，視為禁書，如今，陳東竟然要解禁。不止是解禁，還要傳播。
燕十七如何不恐懼？
那一夜並非所有人都死了，還有活口，再加上先前被秋月抓來的人，這已經有二十家的學說。
傳播一家已經是死罪，傳播二十家，足夠砍二十次腦袋。
燕十七猶豫片刻，低聲問道：「統領，你想好了？」
陳東接過來看了看，用力拍了拍燕十七的肩膀，「人活在世上，總該留下點東西。」
「當你百年後，回首往事，不因碌碌無為而悔恨，不因虛度年華而自責。」
「當你百年後，史書上留下你的名字，後世之人傳頌你的名字，你的身體雖然腐朽，但你的精神浩然長存。」
「你就不想，流芳百世？」
燕十七被陳東一番話說的怦然心動。
他如今已經是指揮使，可頭上有燕十三壓著，這廠公是別想了。最好的出路就是抱緊陳東大腿，以求彎道超車。
禁書就禁書，跟著陳東混，就算吃不上肉，也能喝口湯。
更何況，萬一真的流芳百世，那可是無上榮耀。
「屬下為統領效死！」燕十七猛然單膝跪地，抱拳道。
陳東笑著把對方扶起來，「去翰林院找李儒山，報我的名字。」
燕十七眼神一動，看來，陳統領早有布置。也對，陳統領這樣謹慎的人，肯定是鋪墊好了一切，才會圖窮匕見。
一想到身後揚名，燕十七便幹勁十足，他甚至在想，什麼時候給自己改個名字，「燕十七」這個名字，也太不霸氣了。
燕十七找到了李儒山，後者已經被安排為楊閣老的副手，為接替楊閣老做準備。翰林院的相關工作，他早已經熟悉。
目前而言，重中之重就是印刷書籍、推廣拼音，讓天下百姓有書可讀，有書會讀。
「李大人，陳統領命我將這個交給你。」燕十七將李儒山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拿出了諸子學說。
李儒山熟讀經史道義，這諸子學說是什麼情況，他當然明白。只是看了一眼，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是先生讓你拿來的？你不會騙我吧？」李儒山顫聲道。
燕十七亮出腰牌，還有身份文碟，「錦衣衛東廠指揮使燕十七，李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找陳統領核實。」
有身份文牒和腰牌，李儒山確認了燕十七的身份，但這可是諸子學說，是違禁之物！
「先生可有具體交代？」李儒山深深吸了口氣，謹慎的問道。
燕十七搖了搖頭，「統領的意思是大範圍傳播，具體如何做並沒有交代。李大人既然是陳統領的學生，應該能領悟統領的意思。」
李儒山看著身邊的雕版，心頭瞬間生出了一股明悟。
「原來，先生早有布置……」李儒山深深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斷。
君以國士待我，我以性命報之。
陳東既然這樣信任他，他就不能讓陳東失望。
李儒山沉聲道：「此事，還需要燕指揮使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