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你女朋友是哪的人？」
聽說夏羽鈞的女朋友回家過年，不在春市。李鵬有些好奇。
「她是江都人，大二，計算機學院的。」
李鵬回答道：「我女朋友也是春市的，大一，學的是通信工程。」
說完，李鵬嘆口氣：「還是學校里好找對象啊，進社會就不一定了。」
李鵬所在的冰城工業大學，是理工類院校，男多女少是常事。相比之下，夏羽鈞沒有這方面的煩惱。漢北大學是綜合類院校，法學院女多男少是常態。
「既然找到對象了，那還嘆什麼氣？」
發言者不是夏羽鈞，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李鵬認得發言者，他是李鵬女朋友的堂哥，單間竹。
此人身高一米八七，體型中等，此刻正朝座位走去。他的座位和夏羽鈞、李鵬隔了兩個座位。
李鵬帶著狐疑的眼神問道：「單哥，你是來吃飯的？」
「不然嘞？我這樣子也不像是來兼職吧。」
看到朋友招呼自己，單間竹表示失陪，隨後大步朝朋友走過去。
等他走開，李鵬告訴夏羽鈞：「那人是我女朋友的堂哥，今年28歲，是個神童。18歲讀完本科，是京城大學畢業的生物學博士。」
聽著介紹，夏羽鈞有些無語。
怎麼身邊總有18、19歲本科畢業的妖孽，我咋就沒這待遇？
「他是留在學校任教了嗎？」夏羽鈞補充道，「我猜的，因為老師有寒暑假。」
李鵬沒有賣關子，他壓低聲音說：「單哥自己說，是被林省的人才引進政策吸引。不過，我估計回來是為了照顧媽媽。」
說是被人才引進政策吸引，還不如說，看到秦莉莉獲得的待遇後，單間竹也跟著心動了。
夏羽鈞喝下一口飲料：「照顧媽媽？他爸呢？」
「據我未來的丈母娘說，他父母早年間感情不合，已經不在一起了。」
夏羽鈞有點納悶：「不在一起？那不就是離婚嘛。」
「額……差不多就那個意思吧。」李鵬打著哈哈。
見李鵬也是略知皮毛，夏羽鈞也就不再追問。反正他不相信單大博士會放棄在京城的生活條件。
趁著新一批食材剛剛放入烤盤內，倆人望向烤盤的目光暫時退卻，嘴角留下的淚水轉移到了各自餐盤內還沒吃完的食物上。
吃完飯，三個人坐進了夏羽鈞的那輛福特探險者，李鵬和單間竹坐在後排。三人互相介紹後，逐漸熟絡起來。
按照距離的遠近，夏羽鈞先送單間竹回家，再送李鵬。
聽到單間竹報出的位置，夏羽鈞的臉上泛起一絲古怪——這地方，不就是林省大學家屬樓嗎？
還有，這樓門單元都一樣。難道他和秦老師是鄰居？
行車過程中，李鵬問道：「單哥，你這次回春市是臨時的，還是永久啊？」
單間竹微笑著回答：「算是永久吧。我的新單位在林省大學，教《生物化學》這門課。」
由於成績突出，他在京城大學讀研時，就給教授擔任過助教。這次來林省大學，職稱往上走了一級，成為講師。
李鵬繼續問道：「生物化學？那得做實驗吧？」
「嗯，有理論課也有實驗課。」
把單間竹送到目的地後，夏羽鈞開車送李鵬位於開發區的家。
今天是除夕，有的公司上半天班。他們目前所在的朝陽區，以及需要經過的北關區，陸陸續續地有汽車從大廈開出來。
寬闊的道路上，車輛開始慢慢增多起來，一輛接著一輛，排成了一條長龍。汽車喇叭聲、發動機轟鳴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城市的心跳聲。
而此時，天空卻漸漸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色調，讓人感到有些壓抑和沉悶。
突然間，小雪紛紛揚揚地從天空飄落下來，宛如無數個小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
它們輕盈地飄落在車窗上、屋頂上、樹枝上……給整個世界帶來了一絲清新和寧靜。
夏羽鈞調侃道：「老李，你的話可比以前多了。是不是為了追女朋友改變的？」
李鵬伸個懶腰：「算是吧。不過，我再怎麼能說，也不如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以理服人。」
夏羽鈞按了一下喇叭：「不講理，總不能胡攪蠻纏吧？話說回來，現在交了女朋友，我也開始有點不講理了。
但是，不說話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當啞巴。有話不說，身邊就會全是信息差造成的誤會。」
夏羽鈞非常感謝凌薇。有了她的陪伴，自己真的開朗了許多。
……
下班後，秦莉莉坐上夏羽鈞的車，秦老師早就在後排坐等了。
她關上車門的一剎那，男醫生們的心也碎了一地——他們都以為來接秦莉莉的，是秦莉莉的男朋友。
「別看啦。」
藍雨對這些遭受打擊的醫生說：「給莉姐開車門的是她表弟，我見過。」
夏羽鈞透過後視鏡，看到醫院門口的這一幕。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車子緩緩開動，秦莉莉低聲說道：「謝謝你啊，小鈞。」
夏羽鈞笑著表示：小事一樁。他一邊開車，一邊和秦莉莉聊天。
秦老師突然插話：「閨女，咱家對面新搬來一戶，叫單間竹……」
「單間竹？教《生物化學》的那個？」夏羽鈞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秦老師把沒說的話咽了回去：「小鈞，你認識他？」
夏羽鈞答道：「他是我朋友的女朋友的堂哥。」
秦老師接著說：「那小伙子中午上樓時走到咱家了，鑰匙打不開門還敲門。等我出來，才發現走錯了。」
「姐，你看看這個。」
夏羽鈞在紅燈前把車停下，打開手機找到單間竹的照片——照片的提供者是李鵬，李鵬說想幫單間竹脫單。
秦莉莉不看則已，一看便是目瞪口呆。
怎麼會……他怎麼會和已故的男朋友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是雙胞胎，那沒問題。可問題是，她已故的男朋友是獨生子！
這一點，秦莉莉是通過他家戶口本驗證的，絕對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