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胥興奮地雙眼放光,對這一刻已期待了多年。他不住地低聲自語,眼神中充滿了近乎狂熱的信念:「聖女帶回了血煞心,門派復興指日可待!百年的等待,終於到了這一刻……」
他忍不住看向祁璟,聲音微顫,琥珀色的眸子發出亮光,隨即轉向祁璟,低聲道:「尊主,卑職這就去布置儀式,傳召各位長老共慶這神聖的時刻!」
祁璟眼中閃過一絲冷淡,微微抬手示意:「不必急,先屏退左右,我有話要對聖女說。」
靈胥微怔,隨即恭敬行禮,依依不捨地退了下去,並將殿內的侍從也一一遣散。
大殿恢弘,幽靜無聲,燭火微微晃動,在昏暗的光線中映出祁璟冷峻的臉龐。
他安靜地注視著凌霜月,眼神如寒潭深淵,冷淡而難以捉摸。片刻後,他淡淡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壓迫:「你做得很好,聖女。帶回血煞心並非易事,你比我想像中還要頑強。」
凌霜月微微一頓,隨即平靜地抬眸,與祁璟的眼神交匯,聲音依舊冷靜:「屬下不過是盡了聖女的職責。」
凌霜月微微俯身,從袖中緩緩取出血煞心。掌中的血煞心微微跳動,表面纏繞著淡淡的暗紅色光芒,在她的手心中掙扎著不願離開。
血煞心那一瞬間似乎意識到什麼,表面流動的血脈氣息猛然間暗淡了些許,不甘地發出低沉的顫動,似在反抗、亦似在發出微弱的警告。
祁璟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沉靜而冷漠地注視著那顆血煞心,唇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語氣中透出一種隱隱的玩味:「看來它還留戀你這個聖女呢……真是有趣。」
凌霜月無言地將血煞心遞向祁璟,神色如常,語氣平淡:「屬下不過是完成使命。它是血煞門之物,自當物歸原主。」
祁璟接過血煞心,感受到其中不安分的顫動,他手指微微收緊,冷哼一聲,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警告:「別再妄圖反抗,你的存在,只是為了血煞門的復興。」
血煞心的顫動逐漸平息,光芒漸漸暗淡,重新歸於沉寂。
祁璟微微一笑,走近幾步,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凌霜月,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你果然很懂得隱藏自己,可本尊始終好奇,噬魂洞中那樣的環境下,你是如何與血煞心達成共生之契的?」
凌霜月心中微微一緊,隨即沉著冷靜地答道:「噬魂洞兇險重重,我只能憑本能尋求生機。若不是血煞心選擇了與我共存,恐怕屬下早已命喪洞中。」
祁璟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他緩緩伸手,指尖微涼地掠過她的髮絲,聲音低柔而帶著一絲冷意:「選擇了與你共存?你倒是伶牙俐齒。不過,我可以感受到它對你的依賴,甚至比對我更忠誠。」
凌霜月微微垂眸,掩去眼中深意,語氣淡然:「屬下既已成為血煞門的聖女,自然會全力協助尊主完成門派的復興大計。至於血煞心,不過是順從聖女之位的約束罷了。」
祁璟看著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她話語中的真偽。然後,他輕輕一笑,語氣轉為輕緩:「很好,本尊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忠誠。若有一日讓我發現你心生異動,後果如何,你應該明白。」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她,帶著一絲隱隱的威脅。凌霜月冷靜地迎上他的目光,微微頷首:「屬下明白。」
祁璟微微閉上眼,將手中的血煞心緩緩壓向自己的胸口。
伴隨著他深沉的呼吸,血煞心逐漸融入他的體內,剎那間,大殿內的氣息變得異常狂暴。
祁璟的皮膚表面迅速浮現出許多細小的裂痕,暗紅色的血絲從傷口中滲出,將他的深紅長袍染得更為刺眼。
祁璟雙眉緊蹙,臉上顯現出一抹極度痛苦的表情,他的雙拳緊握,渾身因劇烈的反應而顫抖不止。
血煞心的歸位激發了他體內的全部詛咒之力,將壓抑多年的傷痕與痛苦瞬間釋放了出來。每一次心跳,他的身體都像是被撕裂般,痛苦與詛咒的能量交織成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體內翻湧。
大殿中,無形的威壓鋪天蓋地地向四周擴散,強烈到令人窒息。凌霜月站在一旁,感到心跳加速,幾乎站立不穩。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冷汗滲出額角,這股壓迫感讓她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血煞心的回歸不僅激增了祁璟的力量,更讓整個大殿的氣息陷入一種可怕的震動中。
片刻後,祁璟的痛苦逐漸減弱,裂痕消失,體內的力量趨於平靜。
他整個人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卻比以往更加深邃陰冷,仿佛剛從地獄深淵歸來的修羅。
他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很好,聖女,你立下了大功。」他輕輕招了招手,語氣低沉而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過來,本尊自會好好賞你。」
凌霜月咽下心中的不安,強作鎮定地走近祁璟。
她還未站定,便感覺到他的手已貼上她的脖頸,隨即一股冷冽的痛楚傳來——祁璟低頭,獠牙刺入她的肌膚,緩緩吸取她的血液。凌霜月心頭微顫,但臉上依舊保持冷靜,她感受到他體內那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在流動。
正當祁璟的血欲逐漸高漲時,他的手微微一抖,眉頭皺起,臉上掠過一絲疑惑。他感覺到胸口處湧上一股莫名的抑制感,心臟跳動的節奏似乎失控般亂了片刻,他強忍不適,卻不得不放開了她。
祁璟站直身子,眼神複雜地盯著凌霜月,帶著一絲困惑與難耐。這種奇異的心悸之感前所未有,甚至令他無法繼續吸食她的血。
凌霜月低頭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冷意,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她清楚,正是因為之前她與血煞心的秘密交易,在祁璟每次試圖傷害她時,都會受到壓制。
祁璟最終冷哼一聲,眼底划過一絲不悅,恢復了往日的冰冷,深邃的眼神如一柄利劍,將她牢牢釘在原地。凌霜月低頭掩去心底的冷意,微微欠身。
她感到祁璟的目光依然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似乎在剖析她的每一絲情緒。然而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動搖。祁璟剛才的異常感受絕非偶然,是血煞心在她體內設下的約束開始生效。凌霜月暗自鬆了一口氣。
祁璟沉默片刻,目光中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猶疑。片刻後,他緩緩收回目光,將方才的波動掩蓋在眼底,轉身坐回高座,臉上浮現出慣常的冷峻與威嚴。
「既然你忠誠於本尊,那便要牢記聖女之責。」祁璟的聲音低沉威嚴,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本尊將在十日之後出征,你需隨我前往北境。作為血煞門的聖女,便是血煞門最重要的力量之一。」他的話語不容置疑,帶著一種深沉的壓力壓向她,不容她有任何退卻。
凌霜月抬頭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揣度他的用意,她鎮定自若地回應:「屬下遵命,定當隨尊主出征,助您一臂之力。」
祁璟目光微微一凝,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對她的從容甚為滿意。他微微頷首道:「很好。」隨後不再多言,揮手示意她退下。
凌霜月一禮退至門口,心中暗自盤算。
退出殿堂後,凌霜月眼中浮現出一絲冷靜的光芒。她步伐沉穩地回到自己的住處,思索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局面。祁璟的力量雖然深不可測,但血煞心在她手中隱藏的力量是她的一張隱秘底牌。
她的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決心在這場明爭暗鬥中贏得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