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月回到自己的居所後,遲疑片刻,還是向杜青塵的房間走去。夜色沉沉,她輕敲了幾下房門,裡面很快傳來杜青塵的聲音,透著幾分緊張和關切:「凌道友?」
門打開,杜青塵立刻讓開,面帶擔憂地打量著她,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你回來就好,我還擔心……你沒事吧?」
凌霜月微微搖頭,走進房中,低聲道:「無妨,只是完成了任務而已。」
杜青塵目光一凝,似乎意識到什麼,猶豫片刻後輕聲道:「那血煞門的尊主有沒有對你……」話未說完,語氣中已帶著深深的忐忑。
凌霜月淡然一笑,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輕鬆:「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我帶回的血煞心確實對他有重要作用。」她沒有將其中的危險與細節告訴杜青塵,只是簡略帶過。她清楚,杜青塵關心自己,若是說太多反而會讓他更加擔憂。
杜青塵略微鬆了一口氣,隨即神色一正,謹慎問道:「那你有沒有其他打算?如今你在血煞門的地位越來越高,可也意味著祁璟隨時可能對你起疑。」
凌霜月輕輕點頭,語氣低沉:「他已經發現了我的人修身份。」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祁璟已安排我隨他出征,這段時間若能深入血煞門的行動,我或許能尋到邪修的線索。」
杜青塵聞言,臉色微變,壓低聲音道:「發現了?還要隨他出征?這可比待在這裡危險多了,凌道友,你是否……有其他退路?」
凌霜月看向杜青塵,目光冷靜而堅定:「不進險地,何以破局?我知道你不贊同我冒險,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杜青塵沉默片刻,深深看了她一眼,嘆息道:「你這性子始終如此堅決……既然如此,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哪怕只能在暗中幫助你。」他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終究選擇支持她。
凌霜月輕輕點頭,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淡笑。
*
接下來的幾日,凌霜月在血煞門內小心行事,利用聖女的身份往來於各個角落,觀察著門派的動靜。
在這個以力量和血脈至上的門派中,任何異常的行為都可能引來祁璟的懷疑,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於此。
白日裡,她表面上冷靜而從容地與其他弟子交談,偶爾在祁璟面前匯報自己修煉血煞門秘法的進展,暗地裡卻默默地搜集關於邪修的蛛絲馬跡。這過程無異於大海撈針,血煞門弟子眾多,而每個人的動向皆隱藏在層層複雜的暗流之中。
她在幾次巡視中,曾偶然聽見一些魔修低聲交談,提到禁地、暗影祭壇等字眼,語氣中似乎帶著些許敬畏。她試圖循著這些線索探查,然而血煞門禁地深處戒備森嚴,常人難以靠近。若非得知確鑿的情報,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幾日後,她終於在一個偏僻的暗室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那是一絲微弱的邪惡靈力,伴隨著血腥的氣味彌散在空氣中。她順著那股氣息靠近,看到幾名身穿血煞門白袍的弟子聚集在一起,神色隱秘,似乎在交談著某些秘密。
凌霜月隱匿在暗處,凝神聆聽。
「聽說祭壇那邊最近需要大量血祭之人,否則血靈大典無法順利進行……」一名弟子壓低聲音道。
「不過,這件事只有長老們知曉,聽聞即將有一場大戰,尊主大人也在籌備。」
「噓!小心被人聽去,祭壇和血靈大典本就是禁忌之事,若讓外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凌霜月聽到這裡,心中一緊。祭壇、血靈大典、血祭——這些字眼在她腦海中交織成一幅血腥的圖景。她心中暗道,若能順藤摸瓜查出邪修活動的實情,或許能找到血煞門背後的隱秘。
她正準備繼續聆聽,卻不料背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她迅速回神,隱蔽了氣息,悄無聲息地退回暗處。
祁璟從陰影中緩緩步出,眼中帶著一絲探究的神色,目光冷冷地掃過周圍。他只是淡淡道:「聖女,莫不是這片暗影對你而言竟如此引人入勝?」
凌霜月心中一驚,鎮定自若地從暗處走出,微微垂首道:「屬下只是擔憂祭壇之事影響血煞門的行動,忍不住前來查探。」
祁璟盯著她的眼睛,冷笑一聲:「無妨,你若是有疑惑,本尊會替你解答。」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提醒她不要插手過多。
凌霜月恭敬地點頭,內心卻已然警惕。她緩緩走至祁璟跟前,微微垂眸,恭敬地說道:「尊主,屬下有一事想求您答允。」
祁璟神情冷漠,抬眼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屬下帶回血煞心,為門派復興盡了一份心力,還望尊主恩准屬下一個請求。」凌霜月語氣不卑不亢,目光中透出一絲堅定。
祁璟微微揚眉,冷笑一聲:「你的膽子倒不小,竟敢在本尊面前提條件。說來聽聽。」
凌霜月緩緩抬起頭,語氣堅定:「屬下希望能夠帶領一些弟子前往追蹤傳聞中帶有『天虹法杖』的邪修一行。此物傳言有絕世力量,若能掌控此物,必將大大助益血靈大典。」
祁璟雙眼微眯,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冷冷道:「你知道,天虹法杖乃是傳承千年的古寶,追蹤此物並非易事,你有幾分把握?」
凌霜月絲毫不避諱祁璟的注視,目光冷冽而堅定:「屬下雖無絕對把握,但這般法寶若真現世,屬下甘願盡力一試。」
祁璟沉默片刻,眼神深沉地望向她,掂量她的誠意。片刻後,他緩緩勾唇,笑意冰冷:「好,本尊就准你帶人前去追蹤。但記住,若三月之後,血靈大典之前一無所獲,便要你親自交代。」
凌霜月微微一頷首,心底暗自鬆了口氣。
凌霜月面色平靜地行禮,退到一旁,心中卻波瀾起伏。
三個月雖聽來不短,但要追蹤這樣珍貴而神秘的古寶,卻近乎大海撈針。更何況,她深知祁璟絕不會輕易容許她失敗,這場任務幾乎是她在血煞門內能否繼續生存的生死考驗。
祁璟的聲音冷冷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既允許你帶人前去,但所選之人須忠於血煞門,與你一同出行,也需有人隨時匯報你的行動。」
凌霜月低頭,壓下眼中一絲冷意,恭敬地應道:「屬下明白,必不辜負尊主的信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祁璟的目光微冷,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凌霜月退回自己的居所後,立即將杜青塵和鄴風叫到房中。夜色沉沉,她面色冷肅,簡要向二人說明了此次任務的前因後果。杜青塵聞言,頓時皺眉:「凌道友,祁璟此舉分明是想利用你之力探路。若他暗中派人監視你,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難保。」
凌霜月點點頭,冷靜地看向他:「我明白,但此時此刻,我們沒有其他選擇。若順利完成此行,我便有了在血煞門站穩腳跟的資本,否則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鄴風咬緊了牙,眼神透出幾分憤然:「姐姐,我們該如何做?」
「你們跟隨我一起,但凡事切勿輕舉妄動。」她目光堅定,低聲道,「此行的關鍵,在於獲取信任,留意沿途可能的邪修蹤跡。這一切都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能應對祁璟的考驗。」
杜青塵凝重地點了點頭,心底壓下所有擔憂,帶著幾分無奈與欽佩地看著凌霜月:「既然如此,我會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