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宋大人的話,趙昉燁側目望著跪在地上的人有些訝異。
沒想到在這樣緊張的局勢之,下第一個站出來為他說話的竟然是在朝中毫無權勢的宋尚書。
大殿上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看著趙昉燁站在大殿上,又看見宋子艮跪在地上。
宋懷夕急得不行,心中不安。眼眶微紅顫聲喊了一句。
「爹爹....」
聲音不大,卻足夠在場所有的人聽見。
太子聞聲,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宋懷夕那張漂亮的臉蛋。
踱步到宋尚書面前,出言諷刺:「呦!宋尚書才將兒子嫁進寧王府多久?就開始偏袒寧王了?」
太子的話無疑是將宋子艮直接劃分到寧王一派,加上皇帝本來就有想收歸兵權的意思。
宋子艮現在出頭,只能是讓皇帝厭惡,並不能幫到寧王半分還將自己拉下水。
宋子艮為官一生正直清廉,從不參與拉幫結派。因此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
急忙看向高台上的皇帝,宋子艮解釋:「臣只是就事論事別無他意.....」
「夠了!」
皇帝一掌拍在龍椅上顯然是動怒。視線落在台下站著無動於衷的趙昉燁身上。
「寧王,太子和大臣所言不無道理。如今西北戰事已了你手上的兵權也該收歸朝廷。」
趙昉燁瞧著他那虛偽的樣子,嗤笑一聲:「呵。」
「讓本王上交兵權?可以。是怕朝中無人能夠接手。」
冷戾的目光緩緩巡視朝中的一眾大臣,趙昉燁臉上滿是輕蔑之色。如今的王朝已經變成了一個腐朽的空殼。
朝臣專權,拉幫結派,皇帝昏聵,受奸人蒙蔽。太子荒淫無道只知弄權。朝堂上下虛與委蛇,置百姓疾苦於不顧。
竟然還想不自量力想要拿回兵權,趙昉燁懶得再看他們假惺惺的做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子一黨的老臣立刻朝他發難:「難道我朝中怎麼多能人志士,都不及寧王你一人?寧王你不要仗著軍功太過狂妄。」
見局勢不利於趙昉燁,丞相一脈的大臣紛紛看向丞相。
若是趙昉燁真的失去了兵權那對他們來說可是不小的損失。
丞相雖然在朝中勢力壓過太子一頭。但太子好歹是儲君,又受皇帝喜愛持有監國之權。就是實權來講身為藩王的趙昉燁還有諸多掣肘。
「丞相,我們難道不為王爺說幾句話嗎?」
將酒杯擱在桌上,丞相輕蔑道:「不必,這才多大點風,太子一黨掀不起浪來。」
趙昉燁並不理會,徑直走到太子面前站定:「這麼說,朝中是能拿出糧餉來安置本王的人馬?那為何當初西北戰事頻發朝中的糧餉遲遲未到?」
「本王一連數道摺子從驛站發往京城,卻杳無音訊。本王的士兵在前線戰死沙場在所不惜。可朝廷卻讓他們活活凍死餓死。敢問太子這是何意?」
趙昉燁的話叫太子刷的一下變了臉色,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眾大臣的神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西北戰事頻發之時,皇帝將調派軍糧的事務全權交由太子。意在鍛鍊他統籌各方資源的領導才能。
而如寧王的一番話,卻代表著西北的戰事太子根本就沒有將糧餉送至前線。而這麼多的開支去了哪裡眾大臣不敢細想。
皇帝此刻也起了猜忌之心,握緊了龍椅的扶手:「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這都是寧王在狡辯。西北戰事吃緊兒臣怎麼可能剋扣糧餉?定是他栽贓陷害兒臣。」
趙景鑠眼中閃過心虛,但是想到趙昉燁沒有證據立馬鎮定下來倒打一耙。
一早就知道太子的做派,趙昉燁回京不可能沒做準備。
西北戰死沙場的將士亡魂們也該由太子給個交代了。
從袖中拿出這幾年太子私下勾結朝臣的名單,還有這些年他自己出錢負擔西北將士的開支。
這些年西北的將士全部都是由趙昉燁養活的,王家不僅有丞相在朝中把持政權還有一方巨賈的王家小兒子掌握整個國家四分之一的經濟。
趙昉燁之所以能夠將西北收復離不開兩人的扶持。
「陛下好好看看,你的好太子都做了些什麼好事。」趙昉燁將名單甩到一旁掌事太監懷裡:「太子,當年你剋扣糧餉,如今看來國庫的錢糧也所剩無幾了吧?」
「你!」趙景鑠沒料到他還藏著這一手,剛才還嘲諷的神情現在立馬變成了惶恐。
這幾年他監國,國庫中的銀錢早就被他監守自盜拿去籠絡朝臣花天酒地去了。
他行事奢靡無度,西北的軍餉早就被他收入囊中。哪裡還拿得出半分送去前線。
顧不得顏面,立刻上前搶奪太監手裡的名單:「父皇!不要聽信他的讒言。這都是他偽造的!」
皇帝此刻龍顏大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自己一直相信的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的眼中不怒自威,仿佛閃著兩道寒光。
冷冷地說道:「拿過來!」
掌事太監連忙將東西呈給皇帝,接過一看。上面全都是受皇帝信任的朝臣。再一看軍費經年累月確實是不小的數目。
皇帝捂著胸口顫抖著手,厲聲道:「戶部尚書!滾出來!如今國庫還有多少銀錢!說!」
戶部尚書屁滾尿流的從後方跑進來,匍匐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陛下...陛下。都是太子!是太子威脅臣.....陛下饒命啊!」
皇帝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揮在地上。
天子震怒,群臣皆驚。
「說!」
戶部尚書臉色死一樣的灰敗,囁嚅著說:「國庫....國庫虧空。入不敷出啊!陛下.....」
皇帝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頹然的坐在皇位上。蕭貴妃臉色慘白想上前求情被皇帝推倒在地。
「看看你的好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跪在地上,蕭貴妃精緻美艷的臉上一片灰敗,明明計劃好的怎麼會這樣?
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趙昉燁神色冷淡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
「本王倒是想交還兵權,陛下養的起嗎?」
說罷他轉身帶著宋懷夕走出大殿。
宋懷夕回頭望著地上跪著宋子艮,抓著他的袖子有些慌張:「我爹爹.....」
「別擔心」趙昉燁摸了摸他的頭髮:「你爹不會有事的。」
太子見事情徹底敗露在皇帝面前一個勁的磕頭。聲聲求饒聲傳到懷夕耳中。
「父皇,兒臣一時糊塗,父皇饒命啊....」
「裡面在幹什麼啊?」被趙昉燁攬著宋懷夕好奇的問。
趙昉燁譏諷道:「在演一出名為父慈子孝的戲碼。」
就算今日他當眾揭穿了太子的罪行,皇帝還是不會嚴懲。想想都覺得諷刺。只要蕭貴妃在他耳邊吹上一吹,立馬什麼都一筆勾銷。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宋懷夕不懂其中的含義,疑惑的眨眼。裡面沒有演戲啊。
牽著他的手往外走:「在皇宮吃飽了嗎?」
「吃飽了!」宋懷夕摸了摸肚子十分滿足:「宮裡的東西真好吃!」
瞧著他滿足的樣子,趙昉燁眼中不再充滿寒芒。反而是裝著寵溺。和大殿上對峙的模樣判若兩人。
溫聲道:「你喜歡,便叫宮裡的廚子來王府給你做飯吃可好?」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