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國慶經歷過這驚心動魄的幾十秒,靠在沙發背上喘氣,暫時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樓寧之趨步上前,坐到樓國慶身邊,給他順氣:「爸,你消消氣,有什麼想問的,咱們待會兒再問,您身體重要。」
她看一眼樓媽媽,諂笑了一下。
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樓媽媽也沖她笑了一下,居然沒再說話。
「呼——」
樓國慶說:「給我倒杯水。」
樓安之手動了一下,樓宛之把她拉了回去,把這個表現的機會留給了樓寧之,樓寧之拿起桌上的水杯,蹬蹬蹬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雙手奉給樓國慶。
樓國慶慢慢地喝著水,被繞暈了的腦子也漸漸地開始梳理線索。
樓國慶不糊塗,方才只是突然被震驚住,等他反應過來肯定能發現這裡面的漏洞。所以兵貴神速,按照原計劃繼續進行。
樓宛之朝樓寧之使眼色提醒,樓國慶眼珠轉著,眉頭眼看著就要皺起來。
「爸!」樓寧之突然的一聲高喊差點兒讓樓國慶把水都噴了。
樓國慶:「怎麼了這是?」
樓寧之咬咬牙,挑了自己大腿最嫩地方的肉狠狠地擰了一下,眼圈立馬就紅了:「爸,我知道錯了!」
——好他媽疼啊。
樓寧之又擰了一下。
「哇。」樓寧之淚如雨下,「爸,我不是故意要喜歡二姐的,是因為二姐她……二姐她……」
樓國慶最寶貝這個小女兒,平時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父親的心都要碎成玻璃渣了,「二姐她怎麼了?」
樓安之拉著樓宛之撲通一聲跪下:「爸,都是我的錯。」
樓宛之:「不,是我的錯。」
樓安之:「不關你的事,你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樓宛之:「不,你才別亂攬事。」
樓國慶給她們爭得腦仁兒疼,說:「行啦,別吵了,金花說。」他輕輕地呵斥道,「都給我站起來,女兒膝下有黃金,動不動就跪,像什麼樣子?趕緊起來。」
樓寧之一個滑跪:「爸!」
樓國慶親手把她給拽了起來,沒好氣道:「你湊什麼熱鬧,不嫌事兒大,老是跟我一塊兒坐著。」
現在的場景是,樓國慶身邊一左一右坐著樓寧之和樓媽媽,樓安之和樓宛之一起,但是樓宛之現在處在眾人目光的聚焦之下。
樓國慶:「到底怎麼回事兒?」
樓宛之講述了一個以她為視角的事情發展。
據樓宛之描述,她從老家得知了樓安之的身世之謎,於一年多以前告訴了樓安之,不小心也被樓寧之聽見了。之後樓宛之展開了對樓安之的追求,由於一些原因,一度讓樓寧之給她傳達消息,就像上學時候讓同學幫忙送情書一樣。這樣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的,樓寧之就對這個不是她親生二姐的二姐產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樓宛之說:「爸爸你知道的,銀花和小樓從小關係就好,雖然經常吵吵鬧鬧的,但是論關心三妹,我及不上她。你們倆應酬多,小樓小時候見你們的時候少,見我們的時候的多,知道銀花不是親生的以後,那份親密的關係便慢慢地變了味。」
樓國慶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
他們家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樓宛之說:「如果你用青梅竹馬來想的話,會不會好理解多了?」
樓國慶搖頭說:「我不想理解。」
樓宛之嘆了口氣。
樓安之接上話頭,說:「也是我的錯,我以為她不知道的,還當我是親姐,平時接觸也沒什麼顧忌,還一起洗澡,給她搓澡……」
樓安之又說了一通。
樓寧之聽得嘆為觀止,兩個姐姐的演技都比她好,說得她自己都快信了她對二姐有非分之想了。
樓國慶滿腦子都是什麼玩意兒,他皺著眉頭道:「那莊笙又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她知道,樓寧之再擰了自己一把,抹著眼淚說:「爸,莊笙是被我害的,你別怪她。」
樓國慶:「???」
樓寧之又給他講了另一個故事。
在樓寧之的故事裡,沒有兩個人一見鍾臉,再見鍾情等等,她出於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莊笙,之後就和對方保持著朋友的關係,網上說她一擲千金投資的事都是瞎說八道,是大姐有一回找自己吃飯見到她,覺得她是個可塑之才,讓公司的團隊考察過那個電視劇項目,才投資的,自己那一千萬是公司拿來打頭陣的。樓寧之像樓安之告白遭拒後,受了情傷,不想和樓安之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從家裡搬了出去。
樓寧之誠懇認錯道:「對不起爸,對不起媽,我騙了你們,其實去年你們來送我去學校之前,我就從家裡搬出去了。大姐二姐也因為我的原因,一起搬了出去,我們得知你們要回來的消息,提前把行李弄了回來,我的行李太多,放在了車上,第二天直接帶去了學校,你們要是仔細回想的話,我在家根本沒收拾行李。」
樓國慶頭疼道:「你……」
樓寧之說:「我開學以後,問大姐要了間公寓,讓莊笙陪我住,她本來不願意的,特別自立自強的一個人,但是我那時候不是傷心麼,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就陪我來了。她可厲害了,每天都用功學習到十二點以後,早上六點就起了,背英語背台詞,研究演戲,還通過了我們學校電影專業學院一個副院長的面試,在學校上專業課,那個老師很嚴格的,對了,叫林珏榮,媽以前不是很喜歡他嗎,我還在老家的牆上看到過他的海報,梳個大背頭。」
樓國慶:「所以……」
樓寧之搶先道:「所以我才這麼用功,隔壁住了個學霸,你說我能不努力嗎?」
樓國慶:「哦哦哦。」
「她每天給我做飯,周六日帶我出去玩,平時如果課程碰得上的話,還會陪我上下課,她還很會打籃球,我跟她學了,雖然沒學會。她天天晨跑,我沒天天去,我懶,我現在一個星期晨跑兩次。」
樓國慶簡直震驚了:「你還會晨跑了?」
他這個小女兒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在家裡絕不出門,能動嘴絕不動腿。
樓寧之:「我明天跟你一起跑啊?」
樓國慶:「好啊,我叫你。」
樓寧之:「別介啊,我年輕,我叫你。」
樓國慶:「但是你說了這麼久,還沒說你和她是怎麼回事?日久生情?」
樓寧之搖頭,頹然說:「不是,是我日久生情,她沒有。她那麼好,我這麼懶惰,沒有一點兒優點的人,她怎麼會看得上我?」
「你身上全是優點,怎麼就看不上了,能耐得她!」樓國慶吹鬍子瞪眼,「她憑什麼?」
樓寧之低著頭:「爸你別這麼說,我心裡有數的。」
樓國慶沉默了下,「啊」了聲,說:「最起碼咱家有錢啊,要什麼樣的沒有?咱何必在這根歪脖子樹上吊著呢。」
樓寧之又氣又惱地打了他肩膀一下,「那人家就要在這棵樹上吊著,怎麼了嘛,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樓國慶:「好好好,你吊著,吊著,爸給你在下面托著,掉不下來。」
樓寧之驚喜抬頭道:「爸你同意了?」
樓國慶:「我同意什麼了?什麼我就同意了?」
樓寧之說:「同意我和莊笙在一起啊。」
樓國慶連忙搖頭:「我沒有。」
樓寧之開始發揮她的撒嬌神功,兩手抓著樓國慶的肩膀,左搖右晃:「你答應了的,你讓我在這棵樹吊著,還給我托著的。」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樓國慶給她搖得七葷八素,幾乎聽不出來爸這個字了。
樓宛之和樓安之相對嘆氣,她們倆大概永遠都學不了樓寧之這樣了,一哭二鬧三上吊。
樓國慶:「你讓我想想,你讓我想想。」
樓寧之:「你看你還要想,你一想就沒好事兒,我不管,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繼續喜歡二姐去,我要和大姐公平競爭,大不了我當小三挖大姐牆角,我今晚上就把自己脫光了去二姐床上。」
嚇得樓宛之連忙抱緊了樓安之。
樓國慶喝道:「胡鬧!」這都是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
樓寧之哆嗦了一下,但是為了自己的終生幸福,她必須挺住,於是她更厲害地搖晃起樓國慶:「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同意嘛。」
樓國慶繃緊的臉繃不住了,他任由樓寧之搖著她,笑道:「別搖了,爸腦震盪都要給你搖出來了。」
樓寧之聽到了他的笑聲,停手:「答應了?」
樓國慶:「不……」
樓寧之兩隻手又動了,樓國慶趕緊把後面的話補上:「不反對。」
樓寧之:「那也是沒同意。」
樓國慶把自己從她手下摘下來,將她那倆爪子攥了按在一邊:「真不能搖了,爸一把年紀了再搖出來個好歹,你總不能讓我一個還不熟悉的人當我女婿吧,就算是個男的我還得考察考察呢,不帶你這麼強買強賣的。」
「你的意思是……」樓寧之雙眼發亮。
樓國慶點頭,說:「有時間請她來家裡吃個飯。」
「啊——」
房子頂都差點被這一聲尖叫掀翻了去,樓寧之吧唧一口印在樓國慶臉上,接著就是好幾口吧唧:「爸我太愛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muamuamua!」
「媽媽——」
樓媽媽往後一退,樓寧之已經撲了上去,左右兩邊各響亮地親了一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muamua!」
「大姐——」
樓宛之也沒有逃開這個命運。
「二姐——」
樓宛之一掌蓋住了樓寧之噘過來的嘴,她的手背距離樓安之的臉只有十厘米不到的距離。樓寧之噘嘴往前,樓宛之推著她的臉往後,兩人膠著在一起。
最終樓宛之占據上風,把她給推開了。
「二姐~」樓寧之跺腳,拉長了音,道,「大姐欺負我~」
樓安之冷笑了一聲。
混合雙打的前兆,樓寧之一秒恢復了正經,「好的我知道了,我麻溜圓潤地離開。」
樓國慶和樓媽媽圍觀了三個孩子玩鬧,樓媽媽捏了捏丈夫的手,眉眼籠上倦色,樓國慶扶著她從沙發上起身,說:「我們先回房休息了,你們別玩到太晚。」
樓寧之叫住他們:「等等。」
樓國慶回頭:「還有事?」
樓寧之說:「有,你們等一下,兩分鐘,馬上。」她往樓梯的方向小跑過去,不忘回頭叮囑道,「真的是馬上,別走開啊。」
樓國慶看一眼樓媽媽,樓媽媽也搖頭:「不知道賣的什麼關子。」
樓宛之和樓安之同樣是一頭霧水。
樓寧之背著手下來了,看姿勢是身後藏著東西。樓寧之踱著步子,慢慢地站定到了樓媽媽面前,含笑說:「閉上眼睛。」
樓國慶:「我要閉嗎?」
樓寧之:「不用。」
樓國慶有點兒受傷,說明沒有他的份。
樓媽媽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樓寧之從背後變出了一條圍巾,沒什麼花樣,就是很普通的款式,她把圍巾悄悄地展開,圍在了樓媽媽的脖子上。
「好了,可以睜開了。」
樓媽媽方才就感覺到了,睜開眼還是愣了下,脫口說:「這麼丑?」
樓寧之:「……」
樓寧之:「不要算了!」說著就要搶回來。
樓媽媽一把按住,躲到了樓國慶身後:「給出去的圍巾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
樓媽媽說:「你親手織的?」
樓寧之賭氣道:「不是,路上攤買的,兩塊錢一條,大清倉。」
樓媽媽篤定說:「不可能,這麼丑的圍巾不可能有人好意思拿出來賣。」
樓寧之跳起來去搶:「你這麼嫌棄,還不快給我!」
樓媽媽說:「不還。老樓,快送我回宮。」
樓國慶一隻手攔著樓寧之,一隻手護著樓媽媽,成功護送樓媽媽抵達房門口,樓媽媽推開門,樓寧之:「等等。」
樓媽媽:「?」
樓寧之:「是我織的,我聽爸說你身體不好,怕冷,馬上又要降溫了,正好圍上。然後這手藝是我跟著莊笙學的,學了沒多久,丑你也不准丟了。」
樓媽媽:「這玩意兒丟了也沒人撿啊。」
樓寧之:「你——」
樓國慶小聲說:「你媽回去就要哭鼻子了,現在嘴硬呢。」
樓寧之也小聲說:「我知道。」明明心裡感動得不行,臉上還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她要是這都看不出來,白當他們倆女兒這麼多年。
樓媽媽:「你們爺倆嘟囔什麼呢?」
樓國慶和樓寧之異口同聲道:「沒什麼。」
樓爸樓媽回房,樓寧之退回到客廳。
客廳的兩個姐姐幽怨地望著她。
樓寧之:「???」
兩個姐姐上樓了,連聲招呼都沒打,只留下樓寧之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原地呆著。
「二姐,大姐?」
宛安二人充耳不聞,上樓關上了門。
樓寧之撓撓後腦勺,到底怎麼了嘛?
……
「對不起啊,我把之前說要織給你的那條圍巾送給了媽媽。」樓寧之回房間給莊笙打電話,說道。
「沒事兒,媽媽重要。」
「我那條織得可丑了,等我再學學,織到一條特別好看的再給你,你穿一身名牌,配一條土土的圍巾別人會笑話你。」
「我不怕別人笑話,我自己戴著舒服就好。」
「不行,你是我的人,出門必須美美的,圍巾也要美。」
樓寧之和她扯了幾句,想把出櫃成功的事情留到下次見面再說,但是忍了忍,發現自己實在忍不住不向她報告這個巨大的好消息。
「咳咳咳。」她先是咳嗽了兩聲。
「你感冒了?」
「沒有。」樓寧之旁敲側擊地問,「你……什麼時候有假期?」
「最近嗎?」
「越近越好。」
「要等戲拍完吧,這部戲戲份挺緊湊的,我的戲份大概要兩個半月殺青,你這次要過來嗎?」莊笙以為她要探班,說,「過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我讓人給你安排。」
「不是不是。」
「不探班?」莊笙心裡失落地想道,明明之前還很積極地跑去探班的。
「不是不是,」樓寧之由於心裡藏著大驚喜,快連話都說不清了,「現在不是風頭沒過去麼,等過去了我再給你探班,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她一連串三個不是不是都把莊笙弄糊塗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哎——」樓寧之揚著嘴角嘆了口氣。
「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莊笙立馬緊張起來。
樓寧之:「……」
不是,她先前還引以為傲的兩人之間的默契呢?這麼快就餵狗吃了?她沒聽出來自己這口氣嘆得相當喜悅嗎?
樓寧之扭扭捏捏、含羞帶臊地說:「我爸說,讓你有空到我們家來吃飯。」
「好端端吃什麼飯?」莊笙莫名。
「我爸說,我爸。」樓寧之強調了兩次。
莊笙腦子裡仿佛一柄重錘敲了一下,大腦立刻宕機,好半天才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說:「你出櫃了?」
「啊。」樓寧之自以為輕描淡寫,實則非常激動地應了一聲。
「成功了?」
「那必須的。」
「啊啊啊——」莊笙捂住了自己的嘴,急促的喘氣平復心情,問,「你怎麼做到的?」她以為出櫃起碼要在幾年後,樓寧之大學畢業,有了自己的工作,莊笙事業上也有所成就,兩個人一起到樓爸樓媽面前出櫃,怎麼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就把櫃給出了?
「你現在在哪兒?在家裡還是在醫院,你的腿還好嗎?」莊笙緊張又害怕地問道。
「在家裡,腿好得很,我連巴掌都沒有挨,這還要謝謝大姐出的主意。」樓寧之把她們今晚上這一計給說了,怎麼先製造出一個最壞的結果,然後再以退為進……
「還是大姐高明。」莊笙由衷嘆服道,「那她怎麼自己出櫃出得那麼慘烈?」
樓寧之咂摸了一下嘴,說:「她自己樂意的,你是不知道,她那個苦肉計一出,現在我爸媽全接受她和二姐了,這才幾個月啊,令人震驚。」
莊笙再次表達了對樓宛之的敬仰之情。
「那你殺青以後就到我家來吃飯?」
莊笙千方百計岔開話題,又被樓寧之饒了回來,她躲不過去,也沒想躲,就是心底害羞加緊張:「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跟我爸說,讓他提前準備一下。」
「這也提前太久了吧?準備什麼啊,沒什麼好準備的。」莊笙阻止她。
「怎麼能不準備呢,岳丈見女婿,要很隆重的。」
「你別說了。」越說莊笙心裡越緊張。
「我就說我就說,我能採訪您一下麼?你馬上就要見自己岳父岳母,有什麼感受?」
「我要去洗澡了。」
「不許去。」
「真的洗澡去了,麼麼噠。」莊笙居然丟下手機溜了。
樓寧之坐在床上,逐漸笑開。
行吧,到時候真見了看她還躲不躲得掉。
樓寧之調了個鬧鐘,五點多就爬起來了,下樓去敲爸媽房間門,樓國慶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的睡顏開了門:「這麼早幹什麼呢?」
樓寧之一身運動打扮,做了個熱身動作,說:「晨跑啊,不是你說的嗎?」
樓國慶詫異道:「喲呵,等我五分鐘。」
樓寧之在門口等他,為了讓樓國慶看到她在和莊笙在一起受到的積極影響,區區一個晨跑算什麼,讓她天天跑都行,只希望她爸不要在家一呆就是一整年。
一公里以後,樓國慶看著跟上他腳步的樓寧之:「可以啊你,居然沒有趴在地上。」
樓寧之說:「你別小看我,我真的有好好鍛鍊的。」
話說回來,她雖然跑步的體力好了不少,可是抱莊笙時候,手臂還是跟以前一樣酸軟無力。
「爸,」樓寧之彎了彎手臂,說,「我要是想練練胳膊,就是想手上力氣大點兒,應該怎麼辦?」
樓國慶:「去健身房做機械。」
樓寧之:「你陪我一起去?」
樓國慶眼珠都快從眼眶裡瞪出來了,這絕對不是他女兒!難道談戀愛真的能讓一個人徹底轉性嗎?!
樓國慶答應了她:「好,我陪你去,你不能哭,也不准喊累。」
樓寧之舉手發誓:「我絕對不哭。」
為了在她爸面前刷滿莊笙的好感值,她肯定不會哭。
跑到後半程樓寧之明顯不行了,改跑為走,脖子上的毛巾不斷擦著額上的汗,樓國慶沒說她,反而豎了豎大拇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樓寧之得意地揚了揚眉毛:「以後讓你一日就刮目。」
「我等著看。」
樓國慶和她重重地擊了一下掌,偏頭看向身邊的綠化,不知怎麼的,他竟然從這個小女兒的身上看到了往日的自己,那個年輕的、無所畏懼的、神采飛揚的自己。
樓國慶毛巾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歇夠了吧,繼續?」
樓寧之大喊一聲:「繼續!」
兩人汗流浹背地回家,樓宛之在廚房煮粥,樓安之剛從樓上下來,樓媽媽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脖子上圍著那條她昨晚不止說了一次丑的圍巾。
樓寧之:「媽,你不嫌熱啊。」
樓媽媽:「今天有點冷,你不覺得嗎?」
擦汗都來不及的樓寧之:「……」她媽媽說冷那就是冷吧。
樓宛之端著熱氣騰騰的砂鍋出來了,樓寧之洗了把臉,在桌邊坐下。
樓宛之給所有人盛了粥,唯獨沒有給她盛。
樓寧之:「???」
她不但沒有粥,連粥碗都沒有,粥碗在樓安之手邊,樓寧之:「二姐,給我個碗。」
樓安之語氣不善:「自己沒手不會拿?」
樓寧之:「???」
大姐和二姐同時用控訴的目光看著她。
樓寧之瑟瑟發抖。
她又做錯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姐&二姐:給媽媽織圍巾沒有我們的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