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往事

  「巴拉~巴拉~」

  一個三十多歲的監警，挺著大肚子跑了過來：「5倉今天接收了兩個剎帝利犯人，我們不好動手。」

  「嗯。」

  巴拉德瓦起身帶著卡魯走出接待區，那個監警說的不好動手，就是出自種姓壓制，低種姓不敢也不能對高種姓動手，哪怕他是犯人也不行。

  因為這些被關進來的高種姓犯人，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放出去，而被放出去的這些高種姓犯人，往往會讓那些動手的監警倒霉，還是倒大霉！

  「嘿~來人，快來人~」

  一個棕黃膚色的男人，用腳揣著鐵柵門，將門踹的哐哐響：「你們這些賤民，居然把我和女人關在一起，你們想死麼？」

  回答他的只有一些嬰兒或者小孩的哭聲，女囚們一個個用麻木畏懼的眼光看向男人，偌大的空間除了呼吸聲和嬰兒哭聲，就只剩下這個囚犯暴躁的喝罵聲。

  「噠~噠~噠~」

  皮鞋跺地聲由遠及近，讓暴躁的男人停下動作，等高瘦監警站到他面前時，男人先用審視的眼睛上下打量對方，看見對方手腕上的棉繩，以及那白嫩的皮膚後。

  男人立馬換了個表情，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對這個歲數不大的監警欠了欠身：「長官~」

  「你被關到5號倉，說明你犯得事情並不嚴重。」

  巴拉德瓦偏頭看了眼男人身後，還有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地上背靠牆壁，在那兒神遊天外，他面前的男人笑了笑：「長官，能不能給我們換一間牢房？」

  「換牢房？」

  他笑眯眯的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捻了捻：「單人間或者雙人間都有，你該怎麼表示呢？」

  「明天我妻子來探監，會給您一份滿意的報酬。」

  男人看著巴拉德瓦笑眯眯的樣子，也咧嘴附和笑著，巴拉德瓦對立面的男人努努嘴：「你和他一夥的？要不要算上他那份？」

  見男人點頭，巴拉德瓦讓開身子，卡魯將牢房門打開，男人立馬轉身將那個坐著的同伴拉起來，兩人跟著巴拉德瓦，在偌大的監獄裡轉圈。

  「單人間，有電扇和電視，一日三餐伙食標準實打實的100盧比，每天住宿費500盧比。」

  巴拉德瓦帶著兩人來到一條幽靜的走廊，用木棍敲擊著房門，對兩人微笑著介紹價格，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搖搖頭。

  他聳聳肩帶著兩人繼續走，很快來到了另一條走廊，兩邊的牢房明顯比剛剛的大很多，裡面有吊扇和兩張單人床，一張小書桌還能客串下餐桌，角落有蹲坑和淋浴頭。

  「這是咱們監獄的豪華雙人間，雖然沒有電視，卻能看最新日期的報紙，伙食標準一天80盧比，每人每天住宿費300盧比，不過住宿費需要給我，我幫你們往上交。」

  巴拉德瓦雖然笑的很陽光，可他那雙漆黑的大眼珠子裡，卻滿滿的都是威脅，木棍在掌心有節奏的敲擊著：「兩位考慮的如何？」

  看他這樣子，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肯定要被揍一頓，然後拉去剛剛的牢房，這是他們不想看見的事情。

  無奈的兩人只能點頭同意，巴拉德瓦笑眯眯的從卡魯手中接過鑰匙圈，打開一扇牢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等兩人進去後他將門關上：「午餐和晚餐會準時送來。」

  將鑰匙圈丟給卡魯，他背著手回到接待區，而卡魯則詢問這兩個男人，明天來探監的家屬名字，記好後便也離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巴拉德瓦依舊躲在自己宿舍煎肉吃，婆羅門享有天竺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特權，自身還受到其他人的尊敬，上天給予他這麼多特權，那麼拿走他們的享受便也理所當然！

  正當他美滋滋的煎著肉排時，班德拉推門而入，順手將門關上，叼著煙坐在他床邊，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煎肉吃肉：「巴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叔叔~人總是會變的不是麼？」

  巴拉德瓦吃了口肉，順帶把鍋里的肉排翻面：「我不想和那些瘦竹竿一樣，整天吃素把身子吃垮，您知道的叔叔，我不相信那些教義，我只知道我要吃肉！

  在我的記憶里父親很瘦弱，雖然家裡沒錢，吃飽卻一點也不成問題，父親驅趕那些暴徒的時候，我在一旁看著，一米八的大高個兒，卻被一個一米六不到的賤民打倒，我不想和我父親一樣脆弱。」

  房間裡陷入沉默，只有巴拉德瓦撕咬咀嚼吞咽的聲音，班德拉吐了口煙氣：「提婆犀娜你還有印象麼？」

  「提婆犀娜？」

  巴拉德瓦吃肉的動作頓住，一幅幅面龐從他腦海閃過，最終一張白嫩小臉浮出腦海，亞麻色長髮，白淨的小圓臉，細長黑眉下，一雙橄欖色眼眸溫婉流轉，挺翹的小鼻子下，一張粉嘟嘟的嘴唇。

  「六年前我們去參加她婚禮，結果她丈夫在跳舞的時候一腳踩空，從二樓摔下來的那個倒霉鬼。」

  「我們跟她家不熟吧？」

  班德拉白了他一眼：「其實你家和她家祖上還是有很深淵源的，往前推500多年，她家是王族，而你祖上是他們王國的祭祀。

  後來英國人入侵我們的土地，她家的王國沒了，你祖上想勸他家外逃，重整旗鼓繼續反抗英國佬，不過他家沒同意。

  你家祖上便遷來了這邊，剛開始生活還行，後來出了兩個不作為的，導致家道中落，慢慢也就成了現如今的樣子，這些都是你父親和我說的。」

  巴拉德瓦擦了下手和嘴：「不對啊叔叔，好端端的你提她幹嘛？我記得她不是去倫敦留學了麼？」

  「人家早就回來了，家裡還給安排了工作，不過她工作的地方不大好。」

  他揉了揉侄子的腦袋：「昨晚我和她父親通過電話，打算把你平調到她那邊待幾年。」

  「喲~嘿嘿嘿~叔叔，聽您這麼說，提婆犀娜現在混得很好咯？」

  班德拉點點頭：「去年通過的法案已經實施完畢，德里和孟買這兩座城市，作為試驗點將監獄分出男女兩座，提婆犀娜現在職位和我差不多，是副監獄長。」

  「你讓我去看女監獄？」

  巴拉德瓦一屁股從凳子上蹦起來，連連搖頭擺手：「不去不去~好端端的我才不去孟買呢，更不可能去看管一群女囚犯，我在這邊都不去女監，到那兒更不可能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