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每日依舊雷打不動相邀王寧候去演武場,聽聞山間河流的事,也頗為新奇,他終究算個武痴,只要是能提升實力的方法,他都願意嘗試。
如今秋風蕭瑟,天氣慢慢冷了下來。
王寧候再見趙霜雪的時候,並沒有提及那日的事,她也沒說。不過,那套劍法他早已爛熟於心。
日子這麼算下來,來此地已有十來個月。聽說流石鎮又新來了一個神父,張濤又剿過兩次匪,百姓的日子好像又苦了些。
再有幾天,就是燃燈節了。正好,王寧侯來此地太久沒有出去過,他也想去看看。
趙霜雪頗為高興,他父親趙虎已經答應燃燈節可以去青州郡玩,不過知道小妹的性子,還是放心不下,到時候趙正也會跟著。
這裡離青州郡頗遠,大概馬車兩三天才能到。趙霜雪男性打扮,畢竟他們身份不對,出門在外還是低調點好。
意外的是,趙霜雪這男性打扮算是看呆了二人,好一個唇紅齒白少年郎。這模樣,怕是要迷倒多少閨中少女。
燃燈節,王寧侯並沒有經歷過,這被他們嘲笑了很久,他們這本來就偏僻,沒想到王寧侯家更偏僻。
看著這個名字,看來人類對火的原始崇拜在那個世界都不稀奇,畢竟火焰實在是過於神奇,但卻過於尋常。
火焰既不是固態,又不是液態,也不是氣態,它包含著力量,能帶給人溫暖,又能驅逐野獸給與人安全,但又包含著禁忌,任何膽敢靠近它的人會受到灼傷,更甚者則是毀滅。
這是一種矛盾的情感,既喜歡,又恐懼,
柔和在一起則是尊重,是崇拜。這就是對火焰最為原始的崇拜。
路上的商旅頗多,豪車寶馬更是不少。
三人在路上閒聊著。
「現在過山人頗多,那豈不是在這個時間打劫,是不是可以賺大錢。」
」在燃燈節前後,山匪都不會選擇出來的打劫的,你就放心吧。」
「在這裡燃燈節是最大的節,一來路上達官貴族頗多,如果真有山匪不開眼,萬一貴人手底下又幾個強者,山匪不是連命都搭進去了。」
「其次,在這段時間如果發生搶劫或者命案,影響太大,特別是商旅之流,走南闖北,誰也不想治下發生醜事被到此傳唱吧。」
「假若真有人不開眼,當地官員也會拼了命也要剿匪。」
一路上眾人聊的頗多,王寧侯聽得頗為新鮮。
眾人走走停停,轉眼間已到青州郡的城門,他們竟是早到了半日。
青州郡,光是城門都有五米多高,城牆更是宏偉雄壯,王寧侯看得頗為新奇。
三人查了文書,進了城,便找了一家客棧,租下兩間客房。
不過趙霜雪像是這裡的熟客,老闆見她還頗為熱情,看來這小丫頭可沒少來。
青州郡不愧為周邊最大的一個郡,各種商鋪古玩稀奇應有盡有,而青州郡最著名的還要說青州七絕。
而這七絕分別為青州石雕,延年香,龍擊木,百歲山,燃燈會,藏風林,以及最著名的聽雨樓。今日他們來看的便是這燃燈會。
全程幾乎是趙霜雪帶領的,她天性好玩,這青州,她自己也悄悄單獨來過幾次,至少路上商家還主動過來打過招呼。甚至小有名氣,至少霜雪少俠這幾個字,眾人聽過好幾次了。
眾人走在路上。
「小妹,我就知道你偷偷出來玩過,霜雪少俠是怎麼回事。」
趙霜雪得了面子,頗為開心。
「我方俠士,行事磊落,眾人敬我,便有了這個稱號。」
看來她是不準備說實話了。
「你們聽我說,來這青州郡,可一定要嘗嘗這裡得松花魚,此魚頗為稀有,哪怕是這青州也只有三家能做。」
此地並不是很遠,只是兩刻,三來來到一酒樓門前,只見上面橫匾上寫著幾個鍍金大字「百味鮮。」
酒樓的掌柜大約四十來歲,一見趙霜雪倒是頗為熱情。
「趙少俠,還是這麼神采奕奕,好久不見,這幾位是少俠的而朋友吧,來來來,幾位二樓請。」
此時還未到飯點,二樓人並不是很多,約摸只有兩三桌,皆是俠士打扮,看來也是到青州赴會之人。三人被帶到一臨窗雅座,大廳之上還有兩位伶人,一副標準的書香門戶打扮,生得小家碧玉,惹人憐愛,一人扶著琴操,一人唱著小曲。
台上一伶人看見趙霜雪他們幾人來了,還微微頷首示意。
三人點了菜,聽著小曲。看著窗外的景色,街道望去一眼平川,唯獨有一個高大的教堂坐落在此城的正中間。
一隻手搭在了王寧侯的肩膀上,正是趙霜雪。
「你看得這個啊,是青州城最大的最大的教堂,是光明教會的十二大分教之一,裡面坐鎮一位教會的紅衣主教,叫林懷民。」
「雖然表面上青州城是青州城主為尊,但實際上的掌權人還是教會。」
「師傅,要不等下我們去看看如何。」
趙霜雪抽回手,連連搖頭。
「不去,不去,教會有什麼意思,全是呆板的東西,甚是無趣。」
王寧侯又轉向趙正,趙正也連忙擺手。
她這話說得聲音不大,卻也落在周圍食客耳中,在青州城說教會無趣,不免有些不妥。
趙正發現周邊食客的異常,連連給趙霜雪使眼色。
不過一會,三人的菜就上齊了。分別是兩葷兩素和一壺清茶。
王寧侯拿起筷子品嘗了一下這大名鼎鼎的松花魚,這魚被刀工分得極細,雖說是如,卻切的如絲一般,卻還能保持魚的樣子,再加以名貴輔料,透在魚味之中,果然鮮美無比。
」怎麼樣。」
「這魚果然鮮美無比,這青州光是吃這魚就沒算白來。」
趙正也隨聲附和。
「不錯吧,這魚我覺得不上青州七絕,真是太可惜了,你看著刀工,據說這足足要切上個108刀,刀刀無論力道還是深度都有講究。最牛的是這魚在開刀工的時候一定要保持活著。」
二人聽著大為震撼。
」不過,這青州教會之主,林懷民據說向來仁愛,只是這魚被千刀萬剮,不知道這算不算仁愛。」
又是滿滿的譏諷之意,也不知道趙霜雪發什麼神經,按理來說趙霜雪與紅衣主角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趙正趕緊出言阻止,趙霜雪再沒有說些什麼,就這麼吃飯。
酒足茶飽,結帳才知道這一頓並不便宜,但還算合理。
眾人吃完,也不知去哪,王寧侯再次提出去教會看看,依舊被二人拒絕。
三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
而趙霜雪給他們講著這青州七絕。
「這青州石雕,據說之前是一佛門之地,後來教會做大,佛門漸微,如今只剩下這一片石雕。」
「延年香達官貴人最愛。。。。。。。。。"
「龍擊木。。。。。。」
。。。。。。。。。。
「而這聽雨樓,是這青州城,聽曲飲酒的地方,裡面的姑娘個個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如果是這樣,還不能叫一絕,絕的是聽雨樓中的頭牌蕭雨姑娘。」
「這青州城本來只有六絕,而這七絕是後來人加進去的。」
不過介紹的是趙霜雪,二人驚奇,她一個女子,這聽雨樓此時一聽就是煙柳之地,她難不成還去過。
像是看出了二人的疑問。趙霜雪微微一笑。
「這聽雨樓,我不僅是去過,還是熟客,他們老闆見我也得叫我一聲霜雪少俠。」
趙正大驚失色。
「你這丫頭去這種地方幹什麼,這種地方花錢極大,污穢之地。你居然去這種地方,回去我一定要讓父親嚴加管教,讓你不能出門。」
趙霜雪一聽,這不讓她出門,這可不是要她的命嗎。
「二哥,你往哪裡想了,我與他們老闆有救,不過是很久以前在山路上碰到一戶落難商戶,這商戶在原籍走投無路。」
「想去青州城投奔親戚,不過路上遇匪,我出手相救。護送至青州城」
「不過到了青州城不出幾日,他家叔伯見他女兒長得極美,本想獻給城中貴人,但他父親見那貴人已經六七十歲,心中不忍,極力反對。」
「他家叔伯見行事不成,設法弄死了這商戶,她女兒求助無門只得找到我。」
「不過我和聽雨樓老闆有點交情,將她安放在此。」
「聽雨樓在此處勢力極大,他家叔伯招惹不起,只得作罷。」
趙霜雪緩緩說來,原來故事的原委是這樣的。
「那小妹,他家叔伯惹不起聽雨樓,沒有來找過你嗎。」
「當然是找過,我與他家惡丁斗過幾場,不過本少俠可不是吃素的。」
說到此處,王寧侯倒是想起來,有日趙霜雪來給他帶肉,手上還帶著傷,他問但是她並沒有說,難不成。
「後來呢,這個女子在聽雨樓成了花紅,勢力做大,她將自己賣身給了聽雨樓,而聽雨樓幫她覆滅了她那惡叔伯的一家。」
趙正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小妹在青州城和人交惡,不過最後也還好。
「那聽雨樓的老闆是不是還算不錯啊。」
趙霜雪聞言,頗為不齒。
「商人而已,見利而行。」
「對了,那個姑娘就是正是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