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奇特之人,慕容清能清晰地感知到,心天皓和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級別的。
此人便是王桐曾說過的碧瑩弧光,心天皓的貼身守衛,不過為何現在才出現?慕容清不得而知,但他現在已無暇他顧,稍有大意,不慎,一定會喪命。
慕容清的手緊握成拳,絲毫不敢懈怠,蓄勢待發地靜待對方的行動。
「慕容清!趕緊跑,你打不過他的!」心雲雪撐著地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擔憂與驚恐,似乎是從未想過離名寒會出現一般。
「公主大人還是不要過多憂慮了。」離名寒站直了身子,用手指輕擦刀刃,似笑非笑地回頭看著心雲雪。
「聽說他是個高手啊,我會盛情款待的,也希望他能帶給我一些驚喜吧。」
離名寒輕飄地說道,沒有一點的緊張感,完全感受不到如臨大敵的氣息,反倒像是在處理平常的瑣事一樣輕鬆無謂。
慕容清可不會放過他大意的瞬間,在他轉過頭的那一刻,就已經揮拳沖了上來,他的拳頭夾著風聲,無比之快,迅猛異常。
離名寒並沒有回頭去看慕容清,只是抬起刀,用刀柄隨手擋住了慕容清的奮力一擊。
慕容清自然而然感到驚訝,不過戰鬥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停止,自己的驚訝也不會讓對方對自己手下留情,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擊潰對方。
慕容清反身一腳朝著對方的頭顱就踢了過去,離名寒稍微挪動自己的手腕,刀柄換了個姿勢,再次格擋住慕容清的攻擊。
拳頭帶去的攻擊被輕鬆化解慕容清能夠理解,但這可是自己的全力一腿啊,俗話說,胳膊拗不過大腿,自己這一腳的攻擊力不知道要比拳頭高出多少來,卻也落得被輕鬆抵擋的地步。
「的確是挺強的。」離名寒欣賞地回過頭,面帶笑意地看著慕容清,兩人對視一眼,慕容清一咬牙,收回腿一個膝撞頂了過去。
離名寒將彎刀一側,刀刃直抵慕容清的腹部,僅是一刀,慕容清感覺自己的肚子涼的透徹,他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血腥不出於別處,正產於自己。
他眼看自己的血液濺射出來卻毫無辦法,自己的肚子被切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傷口十分整齊,根本看不出來是那樣一把彎刀能砍出來的效果。
好在對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傷口也沒有深到什麼地步,只是這傷的大小讓自己實在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慕容清!」心雲雪驚呼一聲,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離名寒跑了過去,用自己渾身的能力從離名寒的身後抱住了他,把他的胳膊和身子箍在了一團。
慕容清急速向後退去,傷口觸目驚心,衣服連著肉一同被割開,傷口邊緣處的衣服已經是被血浸染到不成樣子。
「趕緊跑啊!」心雲雪聲嘶力竭地吼道,身體還在不斷顫抖著,奇怪的是,離名寒對此沒有任何的掙扎,想必,如果他掙紮起來的話,心雲雪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的行動吧。
慕容清此時也知道,已經不能繼續逞英雄了,心雲雪是公主,而且還要和明合國的權貴和親,那離名寒,心天皓就不能對她怎麼樣,但自己不同,自己只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異世界外來者,如果自己執意要帶心雲雪走的話,那下場可能就是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況且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完全不足以支撐自己的行動,戰鬥,舊傷都還留在身上,新的傷口就已經再次到來,對方的實力又明顯強於自己很多,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打了。
既然心雲雪為自己爭取了逃跑的機會,那自己就應該好好地把握住。
見傷勢不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慕容清也就沒有做過多的處理,而且,如果現在停下來止個血包個扎,那很有可能自己就要被切成肉段了。
他轉身就跑,在眾多百姓的目光注視下跳下了台混入了人群中,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防止他被追上,這是這群百姓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公主大人,你覺得他能跑出去嗎?」被心雲雪控制的離名寒不怒反笑,向心雲雪問道。
「少廢話,他一定能活著出去的。」心雲雪堅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鬆開吧,我不會繼續追他了,我已經領教過他的本領,對他沒有什麼興趣了。」
其實心雲雪比任何人都明白,以自己的實力,不可能真的控制住離名寒,即便是自己豁出性命,也不可能阻擋住對方哪怕一秒鐘,對方沒有掙開束縛去追慕容清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的確不想追慕容清。
心雲雪鬆開了手:「別假惺惺的,你放跑慕容清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心天皓和皇上難道就不會怪罪你嗎?」她疑惑地問道,同時帶著不信任和怒意。
「放走他的是我,可是這裡又不止我一個人,他的死活和我關係很大嗎?放心吧,他出不去的。」離名寒的語氣像是在給別人打定心劑,只是說出來的話是讓人如此難受。
聽到離名寒這樣說,心雲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離名寒就像是沒看見一樣,擦了擦刀刃,將刀旋轉了好幾圈後收到了自己的刀鞘之中,轉身朝著心天皓和皇上的位置走去。
「寒,刀法見長啊。」心天皓此刻已經被皇上扶了起來,擦著口鼻的鮮血,笑意盎然地說道,與心雲雪所想的怪罪於離名寒的態度截然相反。
「多謝太子殿下稱讚,離感激不盡。」離名寒躬身行了一禮,態度謙和,滿面春風,不像是會拘謹的模樣。
「雪,我知道他和你沒有關係,但你竟然偏袒於他,實在是讓朕有些失望,這次的典禮就稍微延期吧,這兩天你好好反省。」皇上也像是沒事人一樣,拍了拍心雲雪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現在與自己的父皇爭論有的沒的根本沒有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為慕容清祈禱,希望他能平安地逃離這裡。
心雲雪收起了剛才憤怒的情緒,不滿的態度,表情再次變得麻木,只是恭敬地道了一句:「是,兒臣知錯了,定會好好反省。」
台上的祭品們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被抓回來當做祭品,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延期的這兩天時間裡,他們人生的終端又會是怎麼樣的呢?如果不繼續把他們當做祭品,那台下的所有百姓是不是都有可能成為祭品當中的一個呢?
「今天的典禮出了些小小的事故,朕決定將今年典禮延期至大後天。」皇上高亢的聲音響起,對著台下的觀眾們喊道。
台下的百姓們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仿佛皇上說的話他們根本沒聽見一樣,只是呆滯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皇上一掀龍袍,帶著心天皓和心雲雪一併離開,而離名寒則跟在他們的身後,像是殿後的保鏢一樣。
不久後,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起的頭,慢慢的,人群散開了。
慕容清拖著殘缺的身體逃跑,一路不能說是暢通無阻,但也並沒有追趕他的衛兵,只是遇到人多的地方會比較擁擠而已。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如此輕鬆便逃脫了,他心裡自然也是如明鏡一般,心雲雪拖不住那個碧瑩弧光,他沒追上來,證明是他不想追上來,所以,自己得救了。
他喘著粗氣,忍著疼痛跑出了城。
正在他慶幸自己的生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當中時,一把劍徑直插在了他的胸口處,他的身體變得無比燥熱,血液順著孔洞流經自己的全身。
劍拔了出去,他看清了偷襲者的面貌,是一個梳著麻花辮,穿著一身紅色旗袍,長相秀麗的女生,她的左手握著剛剛刺傷自己的劍,右手拿著一把小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