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萇心發覺丹田中儲存的靈力一下子多了一些。
就如曾經,江文音所說,末法時代,天地間靈氣幾乎沒有,普通的打坐修煉已經不能起到靈力增長的作用。
時下大多人都是從過去流傳下來的寶物上汲取其殘餘的靈力。
汲取之後,寶物就成了廢品,所以如今的世道,寶物越發難得。
沒想到,那人一擊之下,自己非但沒事,反而因禍得福讓得到了靈力。
萇心甦醒過來後,沒有睜開眼睛。
王不救似乎沒有發現,一個人的時候,他喜歡化作銀鳩,飛來飛去。
銀鳩立在一處斷牆上,梳著羽毛,自言自語,「都這個時候了,王三槐還沒過來,是誰班絆住了他?」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空中陡然出現一道弧形洞口,裡面閃出一個染血的人,從空中跌落下來。
王不救立刻從銀鳩化成銀袍男的形態,站在一邊,任由那人砸落在水泥地上。
「咳咳咳咳……」
來人咳嗽著從地上爬起來,「老斑鳩,你夠狠!」
「桀桀,彼此彼此,老槐樹,你回來的太遲了。」
王三槐一驚,「她死了?」
王不救沒有回答,背過身,雙手掐訣,對著虛空打出幾道金光法印。
「哼,要不是那個女人突然現身,我也不用為了甩開她……她真的死了?」
王三槐一臉懊悔。
先前山崖那邊,王不救剛離開,那人就追了上來,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其甩開。
如果這丫頭真的死了,那這些時間對謀劃不僅白費,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也將落空。
他越想越不甘心,正打算繼續追問,卻注意到王不救的動作。
「既然她死了,你……」王三槐越說越狐疑,目光凝向地上的人。
此時萇心仍然雙目緊閉,看不出死活。
不對!!
他又看了一眼,陰陰地笑了,雙手撐地爬了起來。
「咱們找對了,真的是她?」
王不救給了他一個輕蔑的眼神。
「對了,肯定是這樣,」王三槐狂喜,「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他弓著身體,似癲似狂,反覆嘀咕,眼睛掃向萇心,嘴角咧開一抹血色的弧度。
冷哼一聲,繼續對著虛空掐訣。
「囉嗦什麼,別浪費時間,快幫忙。」
王三槐第一次沒有懟回去,像是魚回到水中,再一次湧上希望。
他大布走到對方面前,雙手往下猛地一按,抬手間,一團玄奧符文憑空浮現而出,與王不救的金光法印融合。
兩個人相對而立,片刻之間,一個陰森森的黑洞浮現在半空。
王三槐飛身過去,提起萇心,往黑洞中一躍而起。
這時候,一柄銀色長槍憑空出現,玄光閃爍,所到之處四周的空間都隱隱出現裂痕。
見到銀槍,王不救與王三槐雙雙臉色露出驚懼之色,攜著萇心疾馳後退,手中法訣連連催動,各色光芒閃爍不絕。
那銀槍不見任何多餘的技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向兩人。
整個空間都被銀槍上那股懾人的氣息所籠罩,萇心睜開眼睛,入目卻只有一片刺目的光芒,什麼都看不清。
王三槐猛的沖了出去,神情凝重,「我擋著,你快帶她離開!」
形勢危機,無需再說太多廢話,王不救咬著牙,點點頭,「我們老地方見。」
說完,抓住萇心的往黑洞後退。
然而,銀槍的已經突破王三槐的攔截,刺穿他的肩膀,接著繼續衝進黑洞!
「不好,快走!」
王三槐奮力往前沖,卻不想那傷口有古怪,周身仿佛僵化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黑洞另一邊像是另一重天地。
黑暗陰冷,讓人極為不適。
銀槍衝進來之後,忽然受到無形的阻礙,頓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無形。
原先的黑洞也嘭的一聲像氣泡一樣碎裂開來。
殘餘的光影中,萇心只來得及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
陌生——,卻讓她忍不住的心悸。
「璽王昭,你夠狠,咱們走著瞧!」
王不救握緊拳頭,遙望黑洞破碎的方向,牙齒咬的咯咯響。
四周陰沉沉的,天上的光像是透不過來,昏黃暗淡在給黑暗讓位,萇心被扔在地上,身體的靈力靈元全都無法調動。
此時,在真正強者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多麼的弱小。
過去,在普通人中,她自以為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束縛自己,她可以自由地活著。
可是現在,單單一個王不救,就讓她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還有銀槍,只一擊,就讓王不救兩人拼盡全力,狼狽不堪。
這樣強大的力量,可以預料,它主人的實力有多麼的恐怖。
江文音說的對,實力才是一切。如果自己實力足夠,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受制於人,連尊嚴生死都無法掌控。
王不救帶著萇心一路疾行,到了一處破舊的神廟。
神廟中央有一處祭壇,中央有一尊巨大的青銅鼎,鼎身數十丈,上面雕刻著神秘的紋路,萇心多看了一眼,便心神恍惚,雙目刺痛。
青銅鼎周圍,刻著八卦紋路的溝壑,溝壑中殘留著血跡乾涸後暗紅的痕跡。
這裡既有神聖的氣息,又有千年不散的血腥。
「這裡是四方台,當初你母親就是在這裡,以我們巫族黎民百姓的血肉為祭品,斬斷我們與神族的聯繫,因為她,我們的力量日漸衰竭。原本巫族是所有人類中最能領悟神族意志的族類,就算帝王也對我們禮遇有加,我們不需要勞作,就有百姓主動供養,何等的逍遙風光。但是就因為你母親多事,說什麼我們會讓天地大亂,什麼滅世危機,胡言亂語。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王不救拖著萇心的胳膊,將她丟進青銅鼎中。
萇心像一個布偶娃娃,除了眼睛能動,什麼都做不了。
王不救的話,她聽懂了一部分,總之,她這一次的遭遇,是受那個女人的連累。
過去誰對誰錯,誰是誰非,萇心無法判定,也壓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結下來的仇怨,要把她害死了。
王不救繞著青銅鼎施展法訣,地面上的溝壑亮起一道道血紅的暗芒。他一臉陰鬱,低沉的聲音自言自語:「璽王昭,當年你以自身血液封印我族,雖然我們奈何不了你,但你女兒如今落在我們手中,今天就用她的血打開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