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販那裡離開，萇心把玉收了起來。
這塊玉佩當然不是什麼真古董，成色也極差，確實不值錢。
它是一種製作玉符的材料，玉符製作起來比草符更簡單，材料比普通黃符貴一些，卻算不上稀有。
就在兩人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被一道淒涼的二胡聲吸引住。
街角處有個魚攤，魚攤旁有一個衣衫襤褸，瘦削不堪，頭花亂蓬蓬的流浪漢，看不出具體的年紀，面前擺了一個破舊的紙盒，旁邊還有一個列印著二維碼的紙。
此時他正抱著一把二胡，如痴如醉，淒涼的樂聲從他的琴弦中流淌。
許多路人都被這音樂聲吸引，忍不住駐足，沒多久，流浪漢面前的紙盒多了幾張紙幣。
萇心看到，人群中，嚴家的雙胞胎之一，不知道是左還是右，抱著手機在對方二維碼上掃了一下。
「叮咚，支*寶到帳三千元。」
這一聲響，仿佛一道醒鍾把眾人從悲傷中拉了出來。
回過神的眾人對女孩投出仰望的目光，無聲感嘆。
哇！！富姐！！！
旁邊魚攤老闆道：「什麼富姐，人家明明是白富美！！」
路人紛紛點頭！
嚴左或者右，坦然地接受眾人的艷羨，仰著頭，踩著定製的高跟鞋，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從人群中走過。
等到女孩離開，路人也各自散去，再沒了先前對流浪漢的同情。
而那流浪漢仍舊沉溺在二胡中，看起來絲毫沒有被那三千塊的打賞擾亂樂調。
他旁邊魚攤的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和藹地招呼客人，稱完魚之後。
「咱這裡的魚都是最新鮮的，不會殺也沒關係，咱這裡免費幫您處理乾淨，回去就能直接燒！」
「這不錯，老闆要這條魚，幫我稱一稱！」
老闆把魚放在秤上，「兩斤多一點，給您按兩斤算，給35塊好了！」
客人用手機付了錢。
「您這魚回去打算怎麼吃？」
「清蒸！」
老闆拿著魚送到攤子旁，那裡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正專心的殺魚，老闆喊了一聲，「小三子，清蒸！」
男孩沒有說話，手上殺魚刀揮動的飛快。
他穿著髒了的白T恤，又高又瘦，狗啃的細碎短髮，眼神冰冷，手上的殺魚刀利落地刺進魚腹，刀拔出來，魚的內臟一起流出來，然後刀上下飛舞不到一分鐘，魚鱗就被刮的乾乾淨淨。
把處理好的魚放進塑膠袋裡，客人早就在一邊等著了，見狀連忙接過。
稱讚道：「老闆，你家這孩子殺魚技術可真不錯，處理的也乾淨，比那些幾十年的老行家還利落。」
老闆樂呵呵的笑了幾聲，卻不說話。
這時候，萇心和阿秋早已經回去了。
魚攤老闆的生意不錯，殺魚小伙一刀一條殺個不停，旁邊的盆子裡很快堆滿了魚鱗和魚內臟。而旁邊的流浪漢也仍在拉著懷裡的二胡。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三點，萇心出門。
按照學校給出的時間表，三點10分開始上課。
上課的地點在學校最靠近大門的教室。
這間教室與別處並無不同，唯一的區別是沒有桌椅，只擺了十三個蒲團。
萇心來的不算早，裡面有六個人比她來地更早。
讓萇心意外的是，除了嚴家的左右雙胞胎和徐招娣之外，昨天那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也在。
除此之外，昨晚夜市上的殺魚小伙和流浪漢也在。
阿秋落後萇心一步，也沒有遲到。
此時，教室里已經有八個人。
十三個蒲團，應該還有五個人。
三點十分的時候，林若鏡走了進來。
不等她開口說話，教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一個衣服有些凌亂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
林若鏡微微一笑，「念你第一天上課，這次便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可要罰的。」
說完，她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好了，這裡的蒲團都是你們準備的，大家各自找地方坐。」
每個人依言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蒲團坐下。
此時，還剩下四個蒲團。
林若鏡看著剩下的四個蒲團，臉上依舊掛著笑，「第一天上課，就有四個人遲到！」
她的聲音平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但在場的許多人，都從她的笑容中察覺出了危險。
在場眾人心裡都出現了新的認知：這個老師，脾氣不大好！
嚴家左右兩姐妹悄悄地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各自坐直了身體。
林若鏡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個計時器，看似隨手一扔，那計時器便飛到了門口，懸浮著。
同時發出「滴答、滴答……」地聲音。
做完這些，林若鏡目光轉向在場的九個人。
「你們九位，再加上那四個遲到的人，就是咱們這一屆的所有同學了，現在從左至右，每個人向其他人介紹自己，記住，只說名字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說。」
最左邊的是那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祥和，「我叫羅敏，和你們一樣是這裡的學生。」
「哇，老奶奶，你這麼大年紀才開始修煉，也太遲了吧？」
說話的是還是嚴家雙胞胎中的一個。
她這話問的有些突兀，但是卻沒有鄙視和厭惡的意思。
其他人也對老太太投去好奇的目光，萇心也同樣。
一直以來的概念中，修煉要越早開始越好。這老太太六十多了，只怕還沒修出什麼，壽命就到了吧。
羅敏沒有生氣，但臉上卻多了幾分不自信，「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我在一個人在街上走，忽然迎面走來一個老先生，說我有慧根，然後給了我一封信，讓我來這裡求學。」
林若鏡並沒有阻止大家說話。
羅敏繼續道：「我年紀大了，雖然沒有親人朋友，但是這一生也算活的自在，雖然我只見了一面那個老先生，但卻很願意相信他，就這樣我收拾了東西，到這裡來了。不瞞你們說，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修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話音剛落，徐招娣立馬舉起手來，「我也是，我也是。」
林若鏡示意她大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