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棒了,絕了!」
羅安盯著自己算好的帳目,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採用江澄的辦法,不僅大大縮短了原本核對的時間,
而且精確度還異常之高。
一旁的樊白也恍然大悟,眼神里滿是驚喜。
「江侍郎以前該不會真是帳房出身吧?」
樊白對江澄的態度瞬間變得恭敬起來,
拱手行禮問道。
而江澄只是淡淡一笑,搖搖頭說:「先生說笑了,我只是聽一位朋友提過這種方法。」
「這種核帳法我還是頭一遭見,您的那位朋友絕對是個頂尖的帳房高手。」
「失禮了,我現在就要回去教給我們戶部的帳房們。」
「哈哈,先生隨意!」
江澄開懷大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樊白和羅安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急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到了外面,羅安壓低聲音對樊白說:「樊先生,我們真的要改用新的核帳方法嗎?」
「呵呵,羅先生不想用嗎?」
樊白淡淡地看著他,說:「江侍郎的方法確實簡便快捷,有這等好法子,何必再用繁瑣的老一套?」
「刑部帳房用不用隨他們,我們戶部肯定是會採納的。」
羅安見樊白態度堅決,不由有些尷尬:「樊先生言之有理。」
「哼,你可別忘了,江侍郎還沒跟你算賭約的帳呢。」
說完,他便朝戶部的方向走去。
他走後,羅安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房間,
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隨後,他也邁向了刑部帳房的方向。
屋內的江澄這才得空喘了口氣,
他靠在椅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嘴角不禁上揚。
有了戶部和刑部的支持,他這兵部侍郎的位子算是坐穩了。
現在,他可以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了。
在朝堂上,他目前算是齊丞相的人,
將來免不了要在朝堂上遭受他人排擠,
因此,他得趕緊培植自己的勢力。
但這事兒急不來,
只能一步步來。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出房門。
外面,戶部和刑部的帳房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小風站在一名帳房背後,專心致志地聽著教導。
江澄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
……
正當兵部小院裡忙得熱火朝天時,
一輛馬車正疾馳穿過魏都大街,停在了一座豪華府邸前。
馬車還未停穩,
兵部尚書雷天在便跳了下來。
他抬頭望了望門上的牌匾,
只見上面用鎏金大字寫著:
【沈府】
他毫不猶豫,對守門的侍衛說:「麻煩通報一聲,御史大夫雷天在有要事求見!」
沒錯,
這裡正是御史大夫沈思鶴的府邸。
守門的侍衛也是個識趣的人,
一眼便看出雷天在身份不凡,
於是答道:「請您稍候,我馬上去通報。」
侍衛進去不久便出來了,
畢恭畢敬地對雷天在說:「雷大人,御史大夫有請!」
「多謝,多謝!」
雷天在拱手致謝,
隨即在侍衛引領下步入沈思鶴府中。
此時的沈思鶴正穿著柔軟的絲綢長袍,坐在正廳里閱讀。
見雷天在進來,他放下書,淡淡地說:「雷尚書,稀客呀。」
「下官拜見御史大人。」
「此番前來,是有要事向御史大人稟報。」
「哦?何等要事?」
「莫非還是關於唐縣之事?」
「不不不,那事已了,下官保證不會再起波瀾。」
「下官要說的是江澄核查兵部帳目的事。」
「一個閹人懂什麼核帳,十五日一到,他依舊是個廢物,有何可談。」
看得出,沈思鶴對江澄並無好感。
但雷天在卻認真地說:「回御史大人,他真可能在十五日內完成兵部所有帳目的核對!」
「什麼?!」
沈思鶴眉頭一皺,站起身走到雷天在面前,盯著他說:「兵部的帳目如此好查?!」
雷天在聽出了沈思鶴話語中的怒氣,
連忙說:「大人息怒,非是下官無能,而是齊丞相插手了此事。」
「他調動戶部和刑部的帳房來我兵部,協助江澄一同核帳。」
「下官雖想阻止,卻無濟於事。」
雷天在原原本本地將事情告訴了沈思鶴。
沈思鶴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凝重。
隨後,他點點頭說:「無礙,區區一個兵部侍郎,給他便是,將來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御史大人,還有一事下官需稟報。」
雷天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懼意。
沈思鶴察覺到他的異樣,
不禁皺眉問:「何事?」
「這個,下官先前給江澄安排了一名年邁的帳房總管,本以為他無足輕重,誰知他竟幫江澄核對了不少帳目。」
「下官擔心江澄能在十五日內完成所有核帳,於是,於是就安排手下……」
「殺了那帳房總管,對吧?」
「你這麼做沒錯,但別告訴我你搞砸了!」
沈思鶴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雷天在的心思。
然而雷天在已鑄成大錯,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手下辦事不力,不僅沒殺成帳房總管,還被官府抓了。」
「雷尚書,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這點小事也能辦砸?!」
「御史大人,不是下官無能,實在是江澄關鍵時刻出現,救了帳房總管一命!」
「之後,齊丞相將我的手下交給了刑部尚書,下官怕他們熬不住刑罰供出我,便讓安插在刑部的眼線將他們解決了!」
雷天在一口氣把這些事全盤托出。
沈思鶴的眼神漸漸變得陰冷如水。
他沒想到雷天在竟敢如此大膽。
出了這等大事,齊丞相和刑部尚書必定會追查到底,
遲早會查到他頭上。
沈思鶴重重嘆了口氣,說:「若非本官手中的尚書太少,定將你送去餵狗。」
「這事你最好處理乾淨,刑部的眼線暫時不能動,等風波過去,立刻除掉,以免後患!」
「是,下官一定遵命。」
雷天在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