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江澄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兵部的大門。
這三天,他吃、喝、拉、睡全在兵部的小院子裡解決。
戶部和刑部核對的帳本,每一筆他都親自過目。
期間,他發現兵部的帳目中存在著巨大的問題。
自現任尚書雷天上任以來,兵部的武器裝備和物資儲備年年減少。
但每年用於維護這些裝備物資的銀兩卻逐年增加。
而這還僅僅是一部分的檢查結果。
剩下的天知道還有多少漏洞!
今天,他實在撐不住了。
身上的衣服也早就發臭了。
於是決定先回家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再回來繼續。
小玉兒和晴兒這幾天一直在給他送飯。
知道他今天要回家,早就準備好了熱水。
回到家中。
江澄在兩人的服侍下,享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自然也免不了一番水中的嬉戲。
直到三人都玩得盡興,這才作罷。
走出浴室,來到院子裡。
小玉兒細心地幫江澄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說道:「小澄子,昨天公孫才女來找過你哦!」
「哦?她來幹啥了?」
江澄疑惑地問。
「不清楚,我告訴她你不在,她就走了,還讓我轉告你,你讓她辦的事已經辦妥了!」
「我讓她辦的事?」
江澄想了想,猛地記起請公孫才女幫忙購買銀蠶絲的事。
看來那件事有眉目了。
江澄立刻精神起來。
站起來說:「玉兒姐,我得出去一趟,中午就回來!」
「好,路上小心。」
「知道啦!」
江澄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小玉兒望著他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下。
來到魏都大街上。
江澄無心瀏覽其他攤位。
直接前往公孫明月的住處。
作為一名才女,她的居所自然也是充滿文雅氣息。
到了門口。
江澄向僕人說明來意後,僕人便領著他進入了公孫明月的府邸。
這裡雖比不上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的氣派,
但卻別有一番文雅清新的韻味。
「先生,小姐正在正廳,老奴就先退下了!」
僕人將江澄帶到離正廳不遠處便離開了。
任由江澄一人走向正廳。
江澄並不介意。
抬腳便往正廳走去。
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陣喧鬧。
還夾雜著物品破碎的聲音。
這是打起來了?
江澄好奇地湊到門邊窺視。
才發現正廳里除了公孫才女,還有幾個衣著華麗的人。
地上還躺著一隻碎成片的瓷瓶。
公孫才女一臉不悅地對眾人說:「我絕不可能答應你們的條件,請你們離開吧!」
「公孫妹妹,就算不願嫁給我,也不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吧?!」
一個坐在圓凳上,手搖摺扇的風流公子開口道:「你我婚事乃是由雙方長輩定下的,雖說公孫伯父已故,但這約定還是該遵守的吧!」
「是啊,公孫丫頭,我家文青好歹也是當今榜眼,與你簡直是天作之合,況且當年你父親與我家老太爺定下的娃娃親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位頭戴金簪,年邁的老婦人苦口婆心地勸說。
但他們怎麼說,公孫明月始終冷著臉。
「哼,文大娘,文青這個榜眼是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既然是我父親定下的娃娃親,你們就去找我父親兌現吧!」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呢?」
文老太太愁容滿面地說:「若你父親還在,定不會讓你如此任性。」
「如果我父親在世,也不會讓我嫁給這種徒有虛名之人。」
「你們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眼看公孫明月要強行驅逐他們,
一旁坐著的文青忽然冷笑一聲:「公孫明月,你以為你是誰?!」
這一句話瞬間讓現場氣氛降至冰點。
文老太太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文青:「文青,你在胡說什麼?」
「娘,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她不願嫁就算了。」
「這樣最好!」
公孫明月不屑地說。
「哼,公孫明月,你別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我告訴你,沒那麼簡單。」
文青冷哼一聲:「聽說你最近賣詩賺了不少錢,不多要,三萬兩,只要你拿出三萬兩,我就當這娃娃親從沒發生過!」
「哦,原來你們的真正目的在這裡。」
「我說怎麼以前不來找我,現在突然想起來了。」
「告訴你們,賣詩的錢我已經花完了,你們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公孫明月,你別太過分!」
既然已經撕破臉,
文青索性也豁出去了。
他甩開文老太太拉住他的手,說:「我告訴你,今天這錢,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不然我就把娃娃親的事宣揚出去,看以後誰還敢娶你進門!」
看著文青那志在必得的樣子,
公孫明月淡淡地說:「悉聽尊便,我公孫明月這輩子就算獨身,也不會助長你這種人的囂張氣焰!」
「好好好,公孫明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文青連聲應好,
然後轉向一旁的老者說:「許伯,今天的事你也看見了,麻煩您把今天的事做成告示貼出去。」
「她公孫明月丟得起這個人,我倒要看看御史大夫是不是也丟得起這個人!」
公孫明月聽到「御史大夫」四字,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她可以承受罵名,但她絕不允許老師因自己的事而受牽連,哪怕一點點也不行。
「等等……」
公孫明月揮手阻止了正欲出門的文青。
臉色陰沉地說:「三萬兩,你們把娃娃親的婚書給我!」
「哈哈哈,我就知道公孫才女是個識時務的人。」
「你放心,我文青說話算話,只要你給我三萬兩白銀,這婚書我一定雙手奉上!」
「好,你等著。」
公孫明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三萬兩銀子已是她的全部家當,
包括賣《關雎》所得的銀兩。
正當她想起身去取錢時,
門外卻突然傳來江澄的聲音。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