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侍郎大人!」
跟郝掌柜的圓滑比起來,祭酒常久思顯得更加正派一些。
江澄向兩人回禮,
然後坐到了主位上。
「二位別客氣,坐吧!」
江澄朝下手位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再次行禮後坐下。
「不知道二位一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澄不緊不慢地問,
同時也在試探兩人同來的目的。
郝掌柜胖乎乎的臉上擠出笑容,看向常久思說:「常大人,您先說吧!」
「不不不,您先到的,我怎敢搶先,還是郝掌柜先說吧!」
兩人互相拱手,竟客氣起來。
最後還是郝掌柜讓了步,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侍郎大人,小的聽說您有一批兵器想出手,您也知道,我們錢莊養了不少人,平時安全需要保障,所以想從您這兒買一些!」
「哦?我的消息才放出不到一天,郝掌柜消息真靈通。」
「嘿嘿,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侍郎大人別介意!」
「常大人,您也是為了這事來的?」
江澄沒在郝掌柜身上多費時間,
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常久思。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一個祭酒來幹什麼。
沒想到常久思恭敬地拱手行禮,說:「正是!」
「哎呀,恕我多嘴,常大人身為祭酒,平時也不需要人保護,要兵器做什麼呢?」
「嘿嘿,下官自有用處,侍郎大人不必多問!」
常久思的話雖恭敬,但聽著讓人不太舒服。
不過江澄不是意氣用事的人,
只是一笑帶過,沒再提這事。
接著他從懷裡掏出兵器清單,放在兩人中間,
「這就是這次兵器的總帳,二位可以看看,看中哪樣就在旁邊做個標記,之後告訴我匯總即可!」
「多謝侍郎大人!」
兩人眼裡同時閃過精光,
隨即拿起筆,爭先恐後地在心儀的兵器旁做標記。
至於兵器後面的價碼,他們根本不關心。
相比之下,這些兵器對他們更重要。
江澄坐著,看著他們倆,
心裡暗自發笑。
這兩人要這批兵器的目的絕不單純。
先不說郝掌柜手下的地下勢力,
單是常久思背後站著的人也不容小覷。
沒錯,江澄一眼看出常久思是受人委託來的,
不然一個四品的祭酒,怎敢連價格都不看就下單!
看來之後得去兵部尚書那兒走一遭了。
很快,兩人把清單還給了江澄。
此時清單上密密麻麻,幾乎沒留空白。
郝掌柜故意在每個標記後留下墨跡,
這讓江澄辨認起來更輕鬆!
「二位都選好了?」
江澄確認道。
「是的,是的,都選好了,辛苦您了!」
郝掌柜滿臉堆笑地說。
一旁的常久思也點頭示意自己選完了。
江澄這才收起清單,對他們說:
「既然如此,清單我收下了,明天會有人上門,告知銀兩和交易時間。」
「多謝侍郎大人!」
「嗯,如果沒別的事,二位請回吧!」
江澄淡淡地說完,就要往外走。
這時,郝掌柜攔住他,笑眯眯地說:
「侍郎大人稍等,這次小的來得匆忙,又勞煩大人,這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說著,他把一個香囊塞到江澄手裡。
這傢伙,當著祭酒的面這麼做,也不怕被舉報。
江澄乾咳一聲,不動聲色地瞥了常久思一眼。
沒想到常久思乾脆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江澄,
「一點心意,請侍郎大人收下!」
「哈哈哈,常大人出手太闊綽了,我這倒顯得寒酸了。」
郝掌柜真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知道江澄礙於面子,連忙打著哈哈,順勢把香囊塞給了江澄。
江澄淡然一笑,順手接過常久思手裡的銀票。
「讓二位破費了,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說完,江澄離開了!
留下郝掌柜和常久思面面相覷。
過了會兒,郝掌柜才說:「江侍郎似乎和唐侍郎不太一樣啊!」
「呵呵,只要錢足夠多就好。」
常久思冷笑一聲,大步走出偏殿。
郝掌柜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出門還不忘把偏殿的門帶上。
……
咚咚咚!
江澄敲了三下孫亮節的門。
很快,門內傳來孫亮節的聲音,
「進來!」
江澄進去時,正好看見孫亮節坐在桌後翻閱帳本和卷宗。
見他進來,孫亮節放下東西,笑眯眯地說:
「賣兵器的事有眉目了吧?!」
「尚書大人英明,沒錯,屬下昨天剛放出消息,四海錢莊的郝掌柜和國子監祭酒常久思今早就來了!」
「哈哈哈,看來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孫亮節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點點頭說。
這時,江澄從懷裡拿出郝掌柜和常久思給的東西,放在桌上,
「這些都是他們給屬下的好處,請尚書大人過目!」
孫亮節用兩根手指夾起常久思的銀票,看了看,
然後笑著說:「常祭酒出手真大方,這二百兩的銀票比他一年的俸祿還多!」
「咦,尚書大人怎麼知道這張銀票是常祭酒給的?」
江澄大吃一驚,他還沒告訴孫亮節這些都是誰送的。
孫亮節卻笑著說:「這你就不懂了,常久思這個人自視甚高,做事從不遮遮掩掩。你看這張銀票,嶄新的,顯然是剛從錢莊換出來的!」
「再看這個香囊,四海錢莊的郝掌柜是個圓滑的商人,做事講究給人留餘地,把銀票藏在香囊里,正好掩飾他的勾當!」
說著,孫亮節用力一扯,香囊被撕開,
裡面果然藏著一張摺疊的銀票。
當他把銀票展開放在江澄面前時,江澄愣住了,
嘴裡喃喃道:「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