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頭,郝掌柜出手一向大方得很,我今天翻了翻帳本,發現他每年給雷天在和唐縣那頭的好處,多得簡直像是天文數字。」
「這可真讓我眼紅,我在吏部當差那會兒,可沒人樂意這麼給我送錢來!」
孫亮節半開玩笑地說著,然後把那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了江澄。
「這是你的那份,那張五百兩的我就笑納了。以後你找人給四海錢莊送兵器,讓他們多留點神!」
「大人,這錢還是您收著吧!」
江澄捏著那兩張銀票,心裡五味雜陳。這可是頭一回有人硬塞錢給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不是說了嘛,在我手下做事,這就是待遇。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拿去給手下的兄弟們加餐。」
「不過你這習慣得快改,不然哪天我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你給除了!」
「是,小的明白了!」
江澄無奈,只好把銀票揣進了懷裡。看來得找個時間,請兵部的兄弟們出去搓一頓了。
這時,江澄想起件事,連忙說:「尚書大人,常祭酒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他似乎是替別人來買兵器的!」
「嗯,這事我知道。他一個四品官,一年薪水不到兩百兩,買這些兵器等於自尋死路,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但我們只管賣兵器,別的事一概不管,懂了嗎?」
孫亮節點著頭,對江澄說。
「小的明白,就是有點好奇。」
「呵呵,好奇什麼?在朝廷里混,每一步都要小心,能不沾手的事就別沾手,齊丞相沒教過你這些?」
「老師教過,是我學藝不精!」
江澄趕緊拱手認錯,他知道孫亮節這是在提醒他,別好奇心太強。
「哈哈,沒事沒事,你還年輕,況且有丞相大人為你撐腰,好奇也是正常的!」
「早點改了就好。」
「是,小的明白!」
「嗯,去忙吧,這事辦好了,我還有獎賞。」
「多謝大人教誨,小的告退!」
江澄緩緩走出孫亮節的房間,一見到外面的陽光,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他料到做官會有麻煩,但沒想到這麼麻煩。這些彎彎繞繞和門道,只能以後慢慢體會了。
眼看快到午飯時間了,江澄下午也沒什麼事,便打算回家和兩個姐姐一起吃飯。
吃完飯還能……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從戰場回來後就一直忙個不停,還沒時間去瓦罐巷看阿丫。
他答應過回來就去看她的。
也不知道她的傷現在怎樣了?
出征前,江澄就發現她的狀況越來越糟。
那就下午去一趟吧!
江澄這麼想著,邁開步子離開了兵部。
走在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江澄心裡不由感嘆。
這些人只需過好自己的日子,根本不用理會今天哪個官員倒了霉,或者哪個官員升了官,活得自在。
他順手在路邊攤給小玉兒和晴兒買了些首飾,這才慢悠悠往家走。
可剛走到半路,他忽然感到背後有人在偷偷窺視他。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在宮裡被人監視一樣。
但那時是齊皇后為了他的安全,才派人暗中保護他。
現在這股氣息,明顯帶著惡意,甚至還有殺氣。
江澄面不改色,腳步未停,仿佛沒察覺到身後的人。
到了一個岔路口,他拐了進去。
這不是回家的路。
他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跟蹤他。
岔路里岔路眾多,若不是江澄這段時間把家附近的地形摸了個遍,怕是進來也會迷路。
他左拐右拐,很快躲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夾縫中。
他屏息凝神,將自己的氣息降到最低。
不久,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聽聲音,人數不少於三個。
他們在夾縫外停下。
江澄聽見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低問:「人呢?跑哪兒去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前面,一眨眼就不見了!」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回答。
「媽的,肯定沒走遠,分頭找,找到了留個標記!」
「敢得罪王爺,他今天非死不可!」
「是!」
幾人低聲商量一番,隨即散開。
直到他們的身影全消失在巷子裡,江澄才緩緩從夾縫中走出。
他望向一個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爺?哪個王爺呢?」
說完,他便朝那個方向追了上去。
或許想殺他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江澄會跟在他們身後。
等他們發現時,已來不及了。
江澄像幽靈般從牆頭躍下,一拳砸在殺手的後背上。
噗!
殺手吐出一口血,踉蹌著向前撲了幾步。
「是,是你!」
殺手一臉難以置信,正想拉動手中的信號器求援,卻被江澄一手按滅!
接著,江澄施展天嘯拳,三兩下就將殺手按倒在地。
「不想死就說出你們的身份,還有為什麼要跟蹤我?!」
江澄緊緊壓著對方的脖子問。
殺手被他壓得喘不過氣,連連求饒:「放了我,放了我!」
「哼,想活命就乖乖告訴我你們的身份,不然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
江澄沒被他的求饒迷惑,反而加重了力道,殺手的脖子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似乎隨時會斷!
「我,我說,我說!」
殺手被這聲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求饒:「我們是岳王殿下身邊的侍衛,是杏花統領讓我們來殺你的!」
「岳王,杏花?!」
江澄愣了愣。
腦中立刻浮現出岳王身邊的那位侍女。
可自己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派人來殺自己?
江澄百思不解。
手下一用力,瞬間扭斷了殺手的脖子。
既然是來殺他的,他也沒理由手下留情。
剩下的幾個,也得一併解決了,否則遲早是個隱患!
這麼想著,江澄鑽進一條巷子,消失不見。
至於殺手的屍體,就看何時有人經過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