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眾矚目下,老太太特意拉著沈紅菱,來到主桌坐下。
看到這一幕,沈家不少人紛紛臉色一變。
要知道,能坐到主桌,基本都是沈家的核心族人。
往年,只有沈明致、沈明博兩家人,能坐在主桌。
至於沈明學,則連上桌的機會都沒有。
「奶奶,我坐在這裡不合適吧?」沈紅菱面色為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老太太拉著她,道:「沒什麼不合適,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
即便這樣,沈紅菱仍是沒有坐下。
原因無他,她總不能自己在主桌坐著,讓爸媽坐冷板凳吧?
老太太也看出她的心思,便道:「我讓你爸媽也來主桌,這下你總能安心了吧?」
「謝謝奶奶。」沈紅菱感激道。
然而這時,沈明致的妻子,孔月嫻頓時就一臉不悅,起身道:「媽,主桌的人已經夠多了,還是讓大哥一家坐客桌吧。」
老太太板著臉道:「你自己怎麼不到客桌去坐?」
沈紅菱不願看到老太太和二姨媽鬧不愉快,便連忙道:「奶奶,沒事的,我到旁邊桌坐就行,不礙事的。」
孔月嫻也忙附和道:「還是紅菱懂事,媽,就讓紅菱到旁邊那桌坐吧。」
老太太還想說什麼,沈明致趕緊上前,道:「媽,吉時已到,諸位貴客還等著給您賀壽呢。」
無奈,老太太只能入座。
而沈紅菱則來到楚浩身邊,和父母坐在一桌。
在沈明致示意下。
管家拿著禮薄,高聲唱名:「省府執法司陸司長,送百年人參一株!」
話音一落。
沈明博身後那桌,陸司長起身走出,對著老太太拱手,恭賀道:「陸千秋恭賀老太太八十大壽,祝老太太,福如東海!」
「省府住建司張司長,送齊白石字畫一副!」
同樣是沈明博身後那桌,走出來一位禿頂男人,拱手道:「張建東,祝老太太壽命南山!」
「泛亞國際董事長白萬山,送漢白玉花瓶一對!」
「白萬山給老太太賀壽了,祝老太太福壽綿長!」
看到起身之人,沈明致臉上頓時露出驕傲之色。
這些商界人士,幾乎都是來給他捧場的。
接著,就聽管家唱名道:「訊海科技董事長李豹峰,送玉佛一對!」
沈明致身後,訊海科技董事長李豹峰,起身向老太太賀壽:「訊海科技李豹峰,祝老太太壽比南山高!」
「東江實業董事長,送黃花梨木座椅一套!」
「帝豪酒業董事長,送活佛開過光的手串一對!」
「省府……」
隨著管家一一唱名,在座的來賓,接連起身給老太太祝壽。
既有官面上的,也有商界的,無不是身份尊貴。
老太太高興得合不攏嘴,激動得連連說好,「好好好,你們都有心了。」
孔月嫻這時說道:「媽,大哥家今年好像又沒人來捧場呢。」
這話一出,沈家眾人,紛紛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沈明學一家子。
沈明學如今就是個分公司的副總,他能有什麼人脈?
感受到族人那鄙視的目光,杜明蘭和沈恩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杜明蘭惡狠狠剜了眼沈紅菱,低聲罵道:「掃把星!」
「要不是因為你,你爸也不會落魄至此!」
面對後媽的責罵,沈紅菱自知理虧,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八年前,父親掌管一切家族事務,每年逢年過節,前來登門拜訪的人,差不多能把門檻都踩爛。
但自打她被謝家退婚,父親也受她連累,被迫交出大權,最終徹底被家族邊緣化。
就在這時,沈清歡忽然起身,用一種譏諷的語氣說道:「依我看,大伯一家是故意低調。」
「據我所知,我堂姐在海城,可是擔任一家夜總會的總經理,海城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排著隊點名要她陪酒。」
「要我說,她只要隨便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大堆大人物來給奶奶祝壽。」
沈天賜心領神會,頓時玩味道:「清歡,你這話就不對了,哪有總經理還親自陪酒的,那豈不成了頭牌?」
沈清歡壞笑道:「對對對,是我表達有誤,堂姐可是夜總會的總經理,怎麼能是頭牌呢?」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沈紅菱就是夜總會的頭牌,而且客人很多的那種。
這話一出,老太太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
沈家出了名的家風嚴厲,沈紅菱卻在夜總會上班,簡直是有辱門風,也有辱她老太太的臉面!
沈明學滿臉羞愧,低著頭一言不發。
自己的女兒去夜總會上班,他這個當父親的,臉上也感到無光。
坐在對面的杜明蘭,惡狠狠瞪著沈紅菱,道:「沈紅菱,你可真是孝順啊,一回來就給你爸送上這麼一份『大禮』!」
沈紅菱慌了神,連忙解釋道:「爸,你聽我解釋,我早就辭職了。而且,我、我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我可以拿自己的人格做擔保!」
「表子還有人格?真是笑死人了!」沈天賜口無遮攔,直接嘲笑出聲。
沈清歡譏諷道:「身為夜總會的頭牌,你說你沒做出格的事,你覺得誰會相信?」
周遭眾人,皆是表情玩味。
很顯然,都不相信沈紅菱會出淤泥而不染。
退一萬步講。
即便沈紅菱真能出淤泥而不染,可她身為沈家嫡女,竟然去夜總會那種場所上班,也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
這要是傳出去,沈家還不得讓上層圈子的人笑話死?
這時,沈清歡又道:「看堂姐這樣子,該不會還是空著手回來,給奶奶祝壽的吧?」
這話提醒到了沈紅菱,她連忙道:「我、我有準備禮物的。」
楚浩當即拿出禮盒,由沈紅菱捧著,上前獻給老太太,「奶奶,這副百鳥朝鳳圖,是楚浩和我一起為您準備的禮物。祝您身體安康!」
老太太看到沈紅菱準備了禮物,臉色才略微緩和。
正要伸手去接,卻被沈清歡一把搶過去,當場就拆開,見是一副畫,立馬露出鄙夷之色,道:「我當是什麼名人畫作呢!就這種地攤貨,你也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