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本坊,趙國公府邸。
室內雕樑畫棟,地上鋪著地毯,牆上掛著書法字畫,一旁多寶閣子上擺滿古董玉器,整個居室裝潢豪華又不失清雅格調。
「誒呦!疼死我了,你就不會輕一點!」
長孫沖躺在軟塌上,抱著腦袋疼得鬼哭狼嚎。
「郎君別哭,一會兒就不疼了!」
大夫小心翼翼安慰著。
「沖兒!我的沖兒!」正妻王氏心疼得直掉眼淚。
長孫無忌走了進來。
「公爺,你看沖兒…」王氏抽泣著。
「阿耶,你要為我報仇啊!我要那程處亮去死,他不僅打我,還要搶我的長樂公主!」長孫沖咬牙切齒道。
長孫無忌皺皺眉頭。
敢把沖兒打成這樣,這程處亮下手夠狠的!
他還想要搶長樂公主,那可是長孫府莫大的榮耀,萬萬不可失去!
「沖兒放心,為父這就進宮,定要為你討還公道!」長孫無忌點點頭。
一柱香以後,趙國公府衝出一輛華貴的馬車,直直朝皇宮大內而入。
立政殿。
長孫皇后捧著幾張紙,讀的如痴如醉。
良久,她抬起頭,看向侍女芳華。
「這詩篇真是那程處亮所做?」
「正是!」芳華點點頭,「回皇后娘娘,現在整個皇宮都傳瘋了,諸人都在傳誦程翰林詩篇。」
「這生當作人傑,死亦做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寫得好有氣魄啊!」
「還有這長江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更是大氣磅礴,真是奇才!奇才啊!」
長孫皇后連聲感嘆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阿娘!」長樂公主如歡快的小燕子一般飛進立政殿。
芳華對長樂公主盈盈一禮,「公主殿下?」
長樂公主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芳華站起。
「阿娘,皇兒舉辦的才俊風雲會怎麼樣?」
長樂公主滿眼期待地看向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摸著女兒秀髮,眼中露出一絲慈愛,「好啊,那程處亮才華橫溢,連為娘也為之動容,這才俊風雲會,舉辦得好!接下來,這樣的選拔要大辦特辦!」
長樂公主聽得眼睛發亮,忍不住拍手道:「那阿娘給我什麼獎勵?」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拍拍長樂公主肩膀,「皇兒想要什麼?」
長樂眨動眼睛,嘿嘿一笑,仿佛陰謀得逞的小狐狸,「等武比結束,把程處亮賜給皇兒當駙馬好不好?」
長孫皇后聞言一愣,隨即一皺眉。
「皇兒已經有了沖兒,還要什麼駙馬?不要胡鬧!」
「表哥又呆又木,皇兒不喜歡,皇兒要程處亮做我的駙馬!好不好嘛!」長樂公主抱住母親胳膊撒嬌道。
看著女兒固執又認真的模樣,長孫皇后點點頭。
她明白,長樂已經開始傾慕程處亮了。
本來十三四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
女兒傾慕才子,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是長孫沖是她侄兒,她實在不願意女兒花落別家。
「皇兒,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不僅要你喜歡,更要兩相情願才行,而且程處亮是有些才華,但他是否適合做你的駙馬,還需要時間來考證。」
聽了長孫皇后所言,長樂公主有些失落,她雙手無力地垂落身體兩側,指尖微微顫抖。
她撅了撅嘴,「那阿娘可要幫我好好考較程處亮,看他是否適合作我的駙馬!」
長孫皇后點頭應允道:「好,為娘自會留意,不過你也要慎重,切不可因為一時之好,輕下結論,貽誤終生。」
「知道啦!皇兒告退!」長樂公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悶悶不樂地步出立政殿。
「這孩子…真是兒大不由娘啊!」長孫皇后長嘆一聲。
這時有侍女來報,「稟皇后娘娘,國舅趙國公求見!」
長孫皇后微微一愣。
想必兄長定是為長樂之事前來。
只是長樂的樣子,要想勸她回心轉意怕是有些難。
那只能從沖兒這裡入手了。
「請他進來!」長孫皇后擺擺手。
「是!」
片刻以後。
長孫無忌來到。
「微臣拜見皇后娘娘。」長孫無忌對長孫皇后叉手一禮。
是時,禮法森嚴,雖然長孫無忌是長孫皇后兄長,但是作為臣子,他要先給皇后請安,以示尊崇。
「兄長不用多禮,這裡沒有外人!」長孫皇后微笑道。
「妹妹還要為沖兒做主啊!」長孫無忌又對長孫皇后拱手一禮。
「怎麼回事?」長孫皇后臉色一變。
難道還有其他隱情?
「這程處亮不僅對沖兒痛下殺手,還意圖染指長樂公主,還請妹妹拿下此賊,以正國法!」長孫無忌義正言辭地說道。
「他們動手了?」長孫皇后微微驚鄂。
「慘!太慘了!沖兒被他打得臉上沒有一絲好肉,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當真愁煞人啊!」長孫無忌撫額長嘆道。
「太過分了,年輕人追求男歡女愛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動手打人,就不對了!」長孫皇后皺皺眉頭。
「還請妹妹為沖兒做主,嚴懲程處亮那個狗賊!」長孫無忌又對長孫皇后拱手一禮。
「嗯,妹妹知道了,等武比結束,我自然會懲罰他,但是沖兒也太不中用了,三場比斗,兩場魁首花落他家,作為長樂的駙馬,他就是這樣支持長樂的嗎?」長孫皇后語氣逐漸轉為嚴厲。
長孫無忌心中一驚。
不好!
看來妹妹已經知曉情況了!
沖兒危矣!
「還請妹妹指點,沖兒如何挽回敗局?」長孫無忌對長孫皇后叉手一禮。
「明日武比是關鍵,只要衝兒奪得魁首,妹妹就能想法子保住沖兒駙馬之位!」
長孫皇后點頭說道。
「武比?」長孫無忌微微一皺眉。
那可是沖兒的弱項,怎麼辦啊?
看著長孫無忌的神色,長孫皇后微微皺眉。
「怎麼,兄長有難處?」
「實不相瞞,這武比是沖兒弱項,不知妹妹可有其他法子?」長孫無忌臉色一紅,低聲說道。
長孫皇后瞪他一眼,長嘆一聲,「我大唐以武立國,現在才到了沖兒這一代,竟然連最基本的武功也不會了嗎?兄長啊,讓妹妹說你什麼好呢?」
「還請妹妹明示,兄長感激不盡!」長孫無忌又對長孫皇后叉手一禮。
長孫皇后站起,踱了幾步,微微笑道:「有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