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聖女心中一沉,急忙將神識釋放出去。
可剛剛找到百里之外陳雲的蹤跡,結果陳雲再次施展血影遁術後。
就逃出了她神識所能探查的極限範圍了。
此女面色鐵青,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地待在那裡。
……
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另外一處地方。
有一名清秀青年,只見他身前有九隻碧綠飛輪正在盤旋飛舞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他望著地面上那一望無際的草原,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木遁術嗎?被擊傷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夠藉助草木之力潛藏遁走。那件魔器,威力也不小啊。」
「剛才拼死的反噬,還真有些棘手。」
「不過,它現在連奪舍之力應該也沒有了吧,區區一個元嬰,受傷如此之重,這一會兒工夫,元嬰之體也該消散崩潰了吧。」
「倒是從剛才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其他人出什麼事情了?」
青年目光閃動了幾下,喃喃低語了幾句,接著抬首朝著反方向瞅了一眼。
略微躊躕了一下之後,驀然間將九隻飛輪合為一體,化為了一道碧虹,朝著來路遁去。
而在某一片不起眼的低矮灌木叢中,一面烏黑髮亮的小幡插在地上,幡面不停地閃動著黑光。
上面有一個半尺大的孔洞若隱若現,一個寸許大小的黑綠元嬰。
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裡面,它身上黑氣滾滾,正在靜靜地吸收著幡中暗藏的精純魔氣,自行療傷著呢。
……
在另一個方向上,紫發美婦費了一番手腳,先是用一件玉制古寶困住了數千隻噬金蟲,又擋下了讓她嚇了一跳的雷珠之後,便輕易地一劍洞穿了對面青年的身體。
可結果,對方身上光芒一閃,忽然化為了一名嫵媚的女子。
緊接著白光閃動,身體就化為了點點光點,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紫發美婦不禁怔在了原地。
……
數個時辰之後,清秀青年、紫發美婦還有天瀾聖女,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他們將各自所遇到的情形互相講述了一番之後,所有人都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了。
「這麼說,我們這次非但沒有從對方手中得到噬金蟲的培育之法,反而還丟掉了聖鼎和聖獸。」
青年眉頭一皺,聲音低沉地說道。
「聖鼎也就算了,族內還另有一隻備用的,還可以召喚聖獸。」
「但是聖獸分身被那人收去了,這個恐怕會招惹來上界聖獸的震怒啊。一定要想辦法奪回來才行。」
紫發美婦同樣臉色不太好看地說道。
「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此人竟然有辦法克制聖鼎,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那就由我去一趟大晉,將聖獸分身救回來吧。」
「而且對方那隻小鼎如此古怪,竟然能控制我們的聖鼎,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我懷疑此物正是聖鼎所仿製的那件通靈之寶的正體。否則的話,根本沒辦法解釋這件事啊。」
銀袍女子倒是顯得鎮定異常,緩緩地說道。
「通靈之寶!不太可能吧。這等寶物根本不是這一界應該出現的東西呀。」
「應該全都被上古修士,帶到上界去了才對。」
「聖鼎也是我們突兀族某一代有著絕世之才的大能仙師,利用秘術溝通聖獸,才從對方口中得到的仿製之法。」
「怎麼可能作為正體的通靈之寶,反而遺留在人界呢。」
紫發美婦臉上露出了不信之色。
「這個可說不定的!既然連古魔都能夠出現在人間,那通靈之寶偶爾有幾件遺留在人界,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清秀青年卻搖了搖頭,神色淡然地說道。
一聽「古魔」這兩個字,紫發美婦和天瀾聖女的臉色均都一變。
「哼!人人都說古魔如何可怕。可惜我們幾人沒有機會和對方交手測試一下。」
「但此魔的遁術真的是神妙之極,竟然根本不和我們照面,就從容地橫穿草原,去了大晉。」
紫發美婦似乎有些不太服氣的樣子。
「那是因為此魔已經身負重傷,再加上一入草原,就被我們幾人恰好碰見了。」
「我們一路緊追不放,逼得它沒有時間滯留養傷。」
「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它會在草原上惹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青年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不管那人的寶物是否真的是通靈之寶。他殺了我們這麼多仙師,又收走了聖獸,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的。」
「我身為本聖女,鼎也是從我手中丟失的,我一定要親自將其找回來才行。」
「否則下次召喚聖獸時,我們可不好回應聖獸的質問。」
銀袍女子面色陰沉地說道。
聽了這話,青年和美婦互望了一眼,似乎彼此交流了一下看法。
「既然聖女如此執著此事,去一趟大晉倒也無妨。但是大晉不少門派對我們突兀族仙師有些偏見的。」
「聖女最好還是不要暴露了身份。畢竟以那人的神通,在大晉的勢力應該不小才對。」
「可以先去陰羅宗看看,看對方是否真的是陰羅宗長老。」
「摸清楚了身份後,再返回草原通知我們幾人即可。到時候我們幾位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青年點了點頭後,如此說道。
「我知道了。那人神通並不在我之下。我不會貿然行動的!」
銀袍女子臉上帶著凝重之色說道。
於是,三人當即往回而行。天瀾聖女準備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就立刻動身去大晉尋找陳雲。
……
大晉遼州,是大晉一百零八州之中,面積足可排進前十的大州,不過可惜的是。
這地域大部分處於嚴寒之地,常年都被積雪籠罩著,所以人口比較稀少。
其富裕程度在所有州郡當中,也只能排在中下等而已。
而遼州境內的舜江,則是此州排名第二的大江,也是少數幾條在汛期都不會結冰的江流。
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販賣貨物的商人。
還是另有急事的路人,都會選擇沿著江坐船順流而下。
這可比騎馬坐車之類的,要省事得多了。
並且每隔一段水道,這江面上都會有大晉的官船沿著江岸巡視。
不過,儘管如此,由於過往的客船數量眾多,而這條江又如此之長。
自然就有不少亡命之徒,不惜冒著殺頭滅家的風險,鋌而走險去打劫過往的船隻。
所以,一些大些的船隻,通常都會雇一些手腳利索、懂些武藝的鏢師駐船保護。
王鐵槍就是這樣一名護船的普通鏢師,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他在槍法上自然是頗有些功夫的。
但這些都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做護船鏢師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
從年輕時就開始入行,到現在一干就是二十餘年,從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江湖老手。
現如今,他穩穩地站在一隻大船的船頭之上,單手按著船邊的木欄杆,打量著附近過往的船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這次的隨船而行,對他來說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次護送任務。
唯一有些特殊的地方,就是據說這船的主人是某一官府要員的家眷,看樣子頗有些來歷。
一般來說,這樣有著半官船性質的船隻,那些江匪通常都不太願意輕易去招惹,所以算是比較輕鬆的一種護送任務了。
而這一趟行程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大船走了大半的路程,都是一帆風順的,沒有遇到什麼波瀾。
此刻,他正在思量著,這次船主人出手挺大方的。
給的銀子看樣子足夠給家中的妻兒買上幾匹好布,做上幾件好衣衫了。
想到這些,王鐵槍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七八歲大兒子的模樣,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笑容。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大船的一側傳來了女子的驚訝叫聲。
「快來看,這裡有一個好大的冰塊,裡面……裡面好像還有人呢。」
王鐵槍一聽此話,頓時微微一怔,那神情中透著一絲疑惑。
他聽這聲音,好像是船上那名叫黃鶯的小丫鬟的叫聲呀。
可這事兒著實透著古怪,舜江在其他時候或許會在江面凝結成冰。
可在汛期那是絕不會有冰塊出現的呀,更何況今日這天氣,那更是不可能有冰的存在了。
王鐵槍忍不住抬首看了下天空,只見那火紅的太陽正當中午,高高地掛在天上。
熾熱的陽光灑下來,就算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皮襖。
仍然覺得微微發熱,甚至都有些想出汗的樣子呢,這樣的天氣,怎麼可能會有冰呢?
而且呀,更離奇的是那冰中竟然還有人,這可太不可思議了。
就算他走江湖這麼多年,見多識廣的,如此稀奇的事情那也是頭一次聽說呀。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背後背著的兩桿鑌鐵短槍,仿佛這樣能給自己增添些安全感一般。
隨後鬼使神差般地抬腿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走了過去,心裡對那冰中的情況充滿了好奇。
同時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情況呢。
一走到大船的一側,他一眼就看到在那裡聚集了七八名人。
有男有女,有丫鬟、男僕、船工,這些人正簇擁成一團,圍在一起對著河中的某樣東西。
指指點點的,口中還不停地稱奇不已,那模樣就好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與好奇。
王鐵槍目光略一斜撇,朝著他們所看的方向望去。
果然,在船側四五丈遠的地方,有個白乎乎的東西在河面上一漂一浮的。
顯得非常的惹眼,在這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那白色的物體格外醒目,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呀。
他凝神細望了一下,這下看得更清楚了,果然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
那冰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仿佛一塊巨大的水晶一般。
而裡面也真有一道人影被困在其中的樣子,那身影模模糊糊的。
看不太真切,卻更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讓人越發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真奇怪了。難道是以前的什麼人掉到河中,現如今在化冰的時候從水底漂浮上來了。」
王鐵槍不禁露出吃驚之色,喃喃自語道。
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呀,心中滿是疑惑,卻又找不到答案。
「王兄,出了何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句低啞的話語聲傳來,打破了王鐵槍的沉思。
「高兄弟,你也來了。」
王鐵槍沒有回頭,就知道背後來的是和他多年的老搭檔,那是一名修煉了幾年硬功。
並且拳腳功夫也小有名氣的鏢師呀,兩人搭檔走鏢多年。
彼此之間那是相當熟悉了,光聽腳步聲就能分辨出來是誰了。
「哦,冰中還真有人啊。這可是稀罕之事啊。」
一名絡腮鬍子的大漢,漫不經心地走到了旁邊,看著那冰中的人影,嘖嘖地稱奇道。
他一邊摸著自己那粗硬的鬍子,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眼中滿是好奇之色,顯然對這奇異的景象很是感興趣呢。
「一個死人,就算再奇怪,也無所謂的。」
王鐵槍冷笑一聲,淡漠地說道,他心裡想著。
不管這人是怎麼被困在冰里的,反正看樣子也已經死了。
和自己也沒多大關係,沒必要過多去探究了,畢竟江湖險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這倒也是!死人最起碼不可能來劫船的。」
大漢摸了摸粗硬的鬍子,嘿嘿一笑地說道。
他覺得王鐵槍說得也有道理,只要不是活人帶來什麼危險,看看這稀奇事兒倒也無妨呀。
「你們吵嚷什麼呢?不知道,夫人剛安息了嗎?」
就在這時,一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走出了船艙。
他眉頭微皺,臉上帶著些許不悅,見到這種情形臉色微沉。
對著那些丫鬟僕人訓斥道,那語氣中透著一股威嚴,讓人不敢輕易反駁。
這位呀,是周師爺,據說他可是那位官家大員的心腹之人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