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詞典孤零零地在勞斯萊斯后座上躺了一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封面上的燙金字體在晨光下很是刺眼。
季青林看了它一路,終於在到達公司時把沉甸甸的字典拿下車。
楊惠卿一大早被曲老太太叫醒,她懶洋洋地揉著眼睛,閉著眼倚在床頭,不想動作。
老太太好笑道:「年輕人都睏覺,我們老了就睡不著。」然後拿起毛毯披在她肩頭,一臉不贊同,「天氣冷著呢,要注意身子,凍著了可就不好了。」
又打開窗簾讓日光隔著輕紗透進來,楊惠卿捧著老太太帶上來的溫牛奶一口接一口,才慢慢醒過神。乖乖巧巧地沖曲奶奶笑:「曲奶奶剛剛是和我說爺爺叫我去一趟?」
「是啊,院子裡一大早就打過來電話。我看九點多了,再不叫你就遲了。」
楊惠卿忙起身,急著向浴室走去還不忘回頭沖曲奶奶調皮道:「謝謝曲奶奶讓我多睡了一會兒!」
曲奶奶笑著道:「這孩子!」整理手下的床單,心底感嘆,千金萬銀養著的姑娘,身上的味道都和別人不一樣。淡淡的香味輕飄飄的,可你就是忍不住伸長了鼻子想再去嗅一口。
楊惠卿意外地在季家四合院裡看到季青林,按不住欣喜小跑著上前,季青林緊緊她的大衣外套,把她的手往自己懷裡送。
「也不多穿點,走了兩步路手就這樣涼。」
楊惠卿吐吐舌,也不理他,拉著他就往裡走。
「爺爺叫我們幹什麼呀?」
還沒到午飯時間,季霖粟直接就把兩人叫去書房。
卷窗沒放下,暗沉沉的。
季霖粟抽著菸袋,自己和自己下棋,當作沒看到兩人,時不時的在邊上麒麟形狀的菸灰缸里磕兩下。菸袋味道重,連吐出的煙都厚實很多,盪了半天也不散。
被晾著的兩人早就感覺不對,楊惠卿不安地看向季青林,季青林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季霖粟下完一盤棋才扶著椅子的把手慢慢站起來,咳嗽兩聲。
楊惠卿趕緊遞上熱茶。
老爺子看她一眼,接過茶喝了兩口,茶杯放下。然後茶蓋猛地和茶碗碰撞,轉了兩圈才落下,邊緣合契。
脆生生的聲音嚇地楊惠卿頭低下來。
季青林不滿道:「爺爺。」
什麼火沖他發,嚇唬楊惠卿算什麼。
季霖粟回過頭瞪著他,厲聲道:「你閉嘴!」
又回到太師椅上坐著,掃視著面前的小夫妻,不減怒意:「老頭子我才知道竟然是為了惠卿打了趙家小子!」
「你自己的媳婦不好好護著,讓趙恩宇起壞心?!」
季青林下意識看向楊惠卿,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
老爺子氣不過,煙杆子往桌子上敲。
「我讓你媽媽和惠卿一起去趙家走一遭,就算只喝個茶隨便坐坐,趙天澤也不會拿女人怎麼樣,這事只能咽下去。你倒好!你倒好!」手指著季青林,「你護著你媽和你媳婦不讓她們出面,你自己去趙家好歹服個軟!你小子是不是挑釁去了,才讓趙天澤拿你的項目?!」
煙杆子遠遠的扔過來,往季青林方向砸去。
楊惠卿尖叫一聲快步去擋,季青林眼疾手快拉過她,兩人後退一步,才沒被煙杆子砸到。
他火氣也上來,看向老爺子沒好氣道:「爺爺!你別嚇著她!」
季霖粟脾氣火爆,這時才後怕,剛剛萬一砸到楊惠卿怎麼辦。
「惠卿你坐下。」
楊惠卿搖頭不坐,手去牽季青林。
季青林輕拍兩下她的手背,把人拉到身後護著,才對上季霖粟:「拿了便拿了,他家也不遠了,遲早要回到我手裡!」
季霖粟更氣,竟吼了起來:「你當我為什麼早早退下來不爭!哪家又是省油的燈,你當爭強好勝是好事?聶家落得什麼下場?!我韜光養晦不求你們有大出息,只護著一家人平平安安!我帶著你父親創辦這家業容易嗎?你替聶禎出頭,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你現在直接對上趙家,就算他家快完了,死之前也能拉上你墊背!」
季霖粟氣地咳嗽起來,喝了一口茶才壓下去。
季青林昂著頭不退步,他是像他爺爺,但比他爺爺更不怕事。
季霖粟何嘗不知道這孫子和自己如出一轍,換他年輕時候,也一定會這樣做。但他老了,眼見著昔日的兄弟一個個走了,剩這一堆孩子們爭來斗去。他在乎生死之交的情誼,不願意狠心對兄弟的後輩,所以把季家拉出去,求個一家安樂。
祖孫兩個互不相讓,季霖粟只得把矛頭轉向楊惠卿:「惠卿,你如今別出去,好好待在家裡避著他家!」扔下這句話就走進內室。
楊惠卿委屈,這又憑什麼?她轉頭看向季青林,卻見他眼眸深深鎖著她,看不懂的黑暗。
她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季青林聽進去了。
她聲音發顫,問:「真要關著我?」
季青林沒說話,想起早上看到的東西,那字典的扉頁上用英文寫著「親愛的卿,2012」,照片的背面寫了一個相同的句式,但後面的名字被塗掉。
兩個字跡,明顯一個是男人的筆跡,一個是女人的筆跡。
他無法抑制心裡的控制欲和破壞欲。看到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鎖起來,不讓她去任何地方,永永遠遠在他的視線範圍里,不能接觸任何人。
趙恩宇,照片上的男人,江坊,甚至楊仝,所有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他原本藏在理性下的可怕想法被爺爺一句話滋生出來,認真考慮著可行性。
楊惠卿驚懼,她因為身體原因很少出門,就連和孫芊聊天幾乎都是約在家裡。可是,自己主動待在家裡是一回事,被動地不讓她出門又是一回事。
現在季青林真的想把她關在家裡。
楊惠卿被他整個人的陰暗嚇到,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季青林。沉在無盡深淵裡,而且試圖把她拉進去。
壓抑的窒息感讓楊惠卿逃了。
只留男人孤單地立在黑暗裡,被無數根藤蔓裹緊、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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