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靈看著小男孩突如其來的舉動一臉茫然。
就連圍觀的餘歡和俞之槐也很是錯愕。
「靈靈,這誰啊?」餘歡好奇地問。
「是啊,你誰啊?」殷靈也問。
小男孩頓時癟起了嘴巴:「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從那麼遠的地獄裡爬出來,千里迢迢來找你,你居然問我是誰?」
「我還遇到了人販子,他們讓我殺人,我要是不聽話,他們就揍我。」
「嗚嗚,人家明明已經從良了。」
小男孩越說越委屈,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真是我見猶憐。
殷靈深感無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男孩猛然抬起了頭,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殷靈。
「你的靈力我吃了幾百年,再熟悉不過,怎麼可能認錯!」
這血液的味道,肯定沒錯的。
畢竟如此純淨的靈力,這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份。
說完,小男孩的餘光忽然掃到了殷靈的手腕。
看到上面鮮血淋漓,他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哎呀,這是我乾的嗎?真是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認出你來的。」
緊接著,小男孩隨手一揮,那鏈條便消失不見。
就在殷靈疑惑之際,小男孩又抬起她的手腕,輕輕在傷口處哈了一口氣。
下一秒,殷靈驚訝地發現,她手上的傷痕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沒了鏈條的束縛,餘歡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殷靈身邊。
她打量著漂浮在空中的小男孩,微微皺起了眉頭。
從氣息上判斷,這個人應該是鬼。
而且是道行高深的老鬼。
可他居然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還認識殷靈?
注意到餘歡的目光,小男孩側過頭對之對視:「看什麼,喜歡我啊?」
「我跟你說,我已經心有所屬,你趁早斷了這份念想。」
餘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要臉嗎?」
雖然對方是個小孩子,而且長得可愛,但聽到這無恥的言論,她還是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過去。
然而,小男孩卻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單純地問道:「怎麼,你要賣嗎?」
「可是買賣人體器官是犯法的,而且你的臉不好看,我不喜歡......」
餘歡:「......」
好像遇到對手了......
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俞之槐滿眼憤恨。
特別是小男孩對殷靈親昵的模樣,更是讓他難以理解。
思索片刻,俞之槐揚著噬靈幡說道:「小鬼,我才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馬上殺了殷靈!」
小男孩神色驟然變冷,他幽幽地轉過身去,望向不遠處地俞之槐。
「你是哪根蔥?連小爺的名號都不知道就敢命令我?」
俞之槐微微眯起了雙眼,他緊握著旗子威脅道:「違抗命令,我可以讓你灰飛煙滅,神形俱散。」
小男孩不屑地笑了笑:「來來,你動我一個試試。」
「小爺要不是上了你們的當,被你們設計,還能被你一個小嘍囉驅使?」
俞之槐眼神兇狠:「你既然明白,那也應該清楚,違抗命令,你會有怎樣的下場。」
小男孩笑得人畜無害:「我現在可不受你支配了。」
他剛才喝了小鬼的血,鬼力大增,衝破那小小的束縛術簡直輕而易舉。
「是嗎?」
俞之槐顯然不信,他雙指快速併攏,對著噬靈幡念出了沐槿雲教他的咒語。
只是剛念到一半,小男孩已經操控鏈條纏上俞之槐的脖頸,重重地摔在一邊。
「噗——」
俞之槐受到沉重撞擊,喉嚨一熱,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鮮血。
小男孩隨手一拂,鏈條又沿著俞之槐的四肢盤旋而上,將他牢牢捆了起來。
「我在和老熟人敘舊,你最好保持安靜。」小男孩警告道。
說完,他扭頭看向了殷靈:「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長大成人啦?」
「你當初怎麼那麼狠心拋下我,獨自跑到人間享樂。」
「不對啊?你怎麼投的胎?」
「還有,他剛才叫你什麼?殷靈,你現在叫殷靈嗎?」
小男孩喋喋不休,自顧自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是,我叫殷靈。」
殷靈只挑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因為前面那幾個,她自己也不清楚。
小男孩揚起小臉,做思考狀:「殷靈?你怎麼跟那個老不死的一個姓。」
殷靈眉頭一挑,頓時有些好奇:「老不死的?你指的是誰?」
「就是......」小男孩剛說要什麼,卻忽然閉上了嘴巴。
但那種感覺,似乎並不是他自願的,而是受到了某種外力影響......
「就是......」小男孩張了張嘴,可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努力半天,他突然像泄了氣似的:「哎呀,那個老不死的不讓我說出他的名號。」
殷靈瞬間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給你下了禁制嗎?」
「對對。」小男孩點頭如搗蒜。
殷靈沉默片刻,腦海中忽然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問:「你說的人,是叫殷謀嗎?」
小男孩愣了愣:「不是啊,殷謀?這是人名?他是你的誰?誰家好人取這名兒。」
殷靈想了想,轉而說道:「忘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司玄,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啊。」
小男孩一臉傷心:「也對,你投了胎,肯定不記得我們那些美好時光了。」
「可憐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二十餘載,跋山涉水,不遠萬里來尋你。」
「我對你一片痴情,你卻把我忘得乾乾淨淨,嗷~」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小司玄越說越起勁,語氣中充滿了幽怨,儼然把殷靈說成了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餘歡看到小司玄的表演,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
「哪裡來的戲精。」
小司玄聞言一記冷眼掃了過去,但隨後又被純真代替:「什麼是戲精?」
餘歡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是裝的還是裝的?」
「裝什麼?」司玄問。
緊接著,他又湊到殷靈身邊,委屈巴巴地說:「靈靈,這個姐姐是什麼人?是你的朋友嗎?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
「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走,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就讓我回到那個冰冷又黑暗的地獄,一個人忍受漫長的孤獨吧。」
「我沒事的,真的。」
司玄又開始了幽怨模式......
餘歡見狀連連搖頭,這個小屁孩,不僅是個戲精、話癆,還是個茶藝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