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憂鬱少年

  江晴朗晚上休息前試著做了幾套卷子，不做之前還有點信心，做完之後心都涼了。繼續下去，也就六天時間了。他懷疑六天時間壓根不夠提升的學習成績。時間再長一點，一個月，他一定能做到。

  「禹洋學長，集訓考試的時候，能不能麻煩稍微幫助一下我。」江晴朗懇求道。

  六個同學，也只有李念真和禹洋的成績毫無懸念，陳雨杉除了數學，其他科目並不穩定。江晴朗能求助的人就很有限了，李念真，不考慮。

  「作弊可恥。」李燃冷冷說道。

  「我就是應應急，十天太短了。我不想離開十一班，不想離開你們。」江晴朗打起了感情牌。

  「我們也捨不得你。」禹洋說道。

  「所以你是答應我了。」江晴朗眉開眼笑。

  「我勸你死了那條心。你要是不作弊考多少分，都不會離開十一班。你要是作弊，別說你媽，老雷也容不下你。當然，你如果覺得你不可能抓到，當我沒說。僥倖心理，要不得呀。」李念真勸道。

  「什麼意思。」江晴朗疑惑不解。

  「江晴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什麼家庭你不清楚嗎？高考對你而言不是唯一的選擇，名校對你而言也不是只有高考一條路。你要是成績優異，你爸媽當然高興。你要是成績差勁，你爸媽也不會對你太苛責。

  但你要是品行壞了，還又勇又蠢，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作弊這種事，騙的不是別人，是自己啊。這是給未來的自己埋雷，而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人是有路徑依賴的，一但你習慣了作弊，你就不可能好好學習。」李念真解釋道。

  「就像我今天在教室對你媽媽說得那樣，星洲不會有任何班級有我們班這麼強大的師資力量了。你媽媽不會把你帶走的，打賭就是逼你好好學習，順便看一下十一班的成色。你只要堅持現在的節奏，成績進步就足夠亮眼。作弊等於做死。」吳愛黨補充道。

  江晴朗想了一想，緊皺的眉頭鬆弛了下來：「那我就放心了，同學們起來做題了。」

  「神經病，現在快十二點了，該睡覺了。」李念真被子一蓋，小夜燈一關，眼睛一閉就要進入睡眠模式。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向李念真圍攏過來，也不吵，也不鬧，就是一人一個小桌子，一台小夜燈圍著李念真刷題，場景說不出來的詭異。

  李念真感覺光線有些亮，睜開眼睛一看，嚇得直接坐了起來。

  「你們幹什麼，太過分了。一人一個小夜燈，還圍著我點亮，當我是什麼。」

  「諸葛亮呀。我們這小夜燈絕對不會熄滅，你只管放心躺著。」江晴朗說完，他自己的小夜燈就突然熄滅了。

  「你不是跟我說不會熄滅嗎？」李念真指著江晴朗小桌子上的小夜燈說道。

  「不要慌，我準備了很多小夜燈。」江晴朗又從行李箱裡取出了一個小夜燈。

  「算你狠，我不睡了，我和你們一起刷題。我真是服了你們，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要。同樣的努力，我又領先你們這麼多，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感到威脅。」李念真只得起床，隨便抽出一套試卷，就要寫寫畫畫。

  「數學領先陳雨杉了嗎？物理比李燃好了嗎？歷史比禹洋還要強嗎？說唱比得過江晴朗嗎？直播有邊曉曉從容嗎？所以，你領先在哪裡？」吳愛黨冷哼一聲。

  「別說了。」江晴朗提醒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吳愛黨理直氣壯。

  「單從分數看，任何一科，班長都沒輸。」禹洋小聲說道。

  「他會說唱嗎？會直播嗎？」吳愛黨說道。

  「這兩樣，高考不考。」李念真不滿道。

  「不重要。我們又不是為高考而活。」吳愛黨嘴硬道。

  「你這話，桑老師愛聽。雷鳴老師肯定要修正你的思想。」陳雨杉插話道。

  「再說了，不是為了高考，你至於這麼拼嗎？言不由衷，說一套，做一套，偽君子。」李念真說道。

  「說一套，做一套，是成熟的表現，我認為是優點。」吳愛黨理直氣壯。

  「你可算給自己找到優點了，真太不容易了。」李念真一邊解題，一邊分心說道。

  「他還有一個很明顯的優點，自律和堅韌。我們幾個，吳愛黨最努力。」禹洋說道。

  「別說話了，班長這個狗東西故意分我們的心。他可以一邊說，一邊做題學習。我們做不到，吃虧呀。」吳愛黨想起來李念真一心兩用的本事，趕緊終結話題。

  睡眠，青少年的身體熬個夜還真不算什麼事。反正不是用來學習就是用來刷小視頻了，刷題還能消耗多餘的精力。

  李念真屬於異類，比別的青少年需要更多的睡眠。所以第二天他一點精神都沒有，即便老雷請來了網上最富盛名的神奇博士教他們物理，他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老畢作為網紅教師，教學風格和雷鳴差不多，注重趣味性和知識性結合。人上課都不去教室，直接直播設備一上，就在校園裡開講。他可不像雷鳴那樣負責，愛聽就聽，不聽也無所謂。這樣才讓李念真有了偷睡的機會。

  陳雨杉無奈，只能擋在李念真前面，把後背借給他依靠，避免他被老師發現，畢竟老畢開了直播。就算老畢看不見，那麼多網友能看不見嗎？

  老畢的課講完已經是中午了，吃過飯，李念真就又開始瞎溜達了。一不小心就在某個角落遇到了正在給蟲子解剖的沈耀。沈耀用小刀一點點把蟲子切成了條，又剁成了碎片。

  「少年，我建議你找下桑夏老師，我擔心你已經抑鬱了。」李念真嘆口氣說道。

  「不關你事。」沈耀冷冷說道。

  「你說得對，關我屁事。你要是有一天從頂樓一躍而下，我都一點不奇怪。我等著那一天，把你的死狀，拍好燒給你，希望你不後悔。」李念真沒慣著沈耀。

  「你從上面跳下來，我都不會。」沈耀說完就要走。

  「桑老師雖然技術水平不高，但道德水平很高，嘴很嚴。」李念真背對沈耀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