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默默

  李念真自己愛吃的菜都搶好了，就開始為陳雨杉搶菜了，直接引起了全員搶菜戰爭。這頓飯不僅效率高，質量還挺不錯。每一道菜都被清理乾淨了，湯水都沒剩一點。

  江晴朗笑了，李燃也跟著笑了，一下子，整個大廳都是笑聲。

  「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香了。」江晴朗說道。

  「很簡單的道理，有人搶才珍貴。」李念真有感而發。

  「這樣說的話，那豈不是邊曉曉不珍貴，陳雨杉很珍貴。」吳愛黨說道。

  邊曉曉冷冷地看了吳愛黨一眼，眼神如刀，而這把刀正在一點一點凌遲吳愛黨。

  「不會說話別說話。」李念真忍不住說道。

  「邊曉曉也很珍貴。」江晴朗認真說道。

  邊曉曉抿著嘴，壓著笑。

  其他人也都帶著笑，沒有調侃。

  「休息下，下午兩點繼續。沒事可以去樓下走走，也可以在沙發上，或者那兩個空房間休息休息。」李念真打破安靜。

  對學習而言，氛圍確實非常重要。即便整整一整天都在看書、刷題、討論，但都沒有覺得厭煩，反而精神抖擻。

  曲終人散，李念真把他們一起送出門，然後回到客廳，當著陳雨杉的面，給雷鳴打去了電話。

  「老雷，禹洋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他沒有給他媽媽回電話，甚至微信都沒回，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

  我感覺今晚他家要出大事，此時此刻，到你發揮的時候到了，叫上桑夏老師，你們雙劍合璧，想來應該可以解救禹洋於水火之中。」李念真急切地說道。

  「你可真行，你造的孽，我們來擦屁股。這種事，除了禹洋自己誰也幫不了。清關難斷家務事，外人干預治標不治本。

  我會去看看的，至於桑夏老師，我也會通知的。下一次，你有什麼安排，提前向我報備。你這樣我這個班主任很被動呀。」雷鳴說道。

  「老雷，我們班班主任是桑夏老師，你只是英語老師，篡權奪位現在不合適。」李念真提醒道。

  「她是名義上的班主任，而我是實際上的班主任。」老雷強調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出發了。」李念真不以為然，並不在意誰是班主任。

  「不重要，你特意提醒我。這次月考，你最好考個第一，要不然新帳舊帳一起算。」雷鳴掛掉電話，立刻給桑夏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事情起因。

  桑夏老師背上包，面膜還沒來得及撕掉，鞋子都沒來得及換，穿著一雙拖鞋就出門了。他們兩人在禹洋家樓下匯合。

  「桑老師，你這身打扮不適合出門吧。」雷鳴忍不住說道。

  「現在是討論這事的時候嗎？我們上去吧，也不知道禹洋現在怎麼樣了。」桑夏說道。

  「桑老師，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上去了？」雷鳴問道。

  「不上去，我們來這幹什麼？玩呢。」桑夏咬牙切齒。

  「等，觀察。我們來這是防範禹洋離家出走，不是為了干涉人家的家務事。」雷鳴說道。

  「無論是禹洋還是他媽媽，心理都需要調整。」桑夏老師認真說道。

  「行了，桑老師，真要說起來，沒幾個人心理健康。要相信禹洋能解決，如果不能，我們也解決不了。」雷鳴說道。

  樓上禹洋家裡也是各抒己見，樓下雷鳴和桑夏針鋒相對。

  「洋洋，你為什麼不回媽媽電話。是不是你們雷老師拾掇你的。你告訴媽媽，媽媽明天就去找他們校長告他。」禹洋媽媽面目猙獰。

  「沒有，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已經成年了，是一個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公民了。不需要時時刻刻匯報自己的信息，我也需要一點自由，一點隱私。」禹洋平靜地說道。

  禹洋媽媽隨之大哭：「你還是一個孩子，你還需要媽媽的保護。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媽媽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好，怕你出事，怕你被人欺負。」

  「媽媽，我成年了，是一個成人了。我可以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我不需要時時刻刻，無處不在的干涉和控制。」禹洋儘量語氣平和。

  「控制，你怎麼說是控制。你怎麼和你爸爸一樣沒良心。你怎麼不懂媽媽的苦心，媽媽做什麼都是為你好。媽媽明天帶你去學校轉班，一定是雷鳴把你教壞了，一定是他。媽媽要去告他。」禹洋媽媽捏緊拳頭吼道。

  另一邊，角落裡，禹洋爸爸無力地靠在牆上，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不會轉班的。我要在十一班讀下去，我要考清北，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媽媽，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對我的好，不是我要的好呀。你所謂的好，已經對我造成了傷害。

  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就請不要過度控制我的學習和生活。我也需要有隱私，有自己的空間。這麼多年，我受夠了。有時候我真的想一了百了，我覺得我快要憋瘋了。我太壓抑了。」禹洋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禹洋媽媽愣住了，忽然想起雷鳴說的，有些孩子因為父母過度控制，得了抑鬱症，然後選擇一躍而下的事。她有些害怕了，禹洋此時的表情很可怕，她只從那些將死之人的臉上看到過。一種對死亡的認命，不想再掙扎的表情。

  「孩子成年了，他遲早要離開家的，放手吧。」禹洋爸爸下定決心說道。

  禹洋媽媽冷冷地看了禹洋爸爸一眼，又難受點轉頭，對禹洋說道：「好，媽媽放手。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有什麼你不想和媽媽說，你就找你們班主任桑夏老師。雷鳴老師說她是心理老師，擅長心理疏導。」

  「嗯。我先回房間了。」禹洋如釋重負。

  下面的雷鳴和桑夏還不知道，樓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還在樓下一人一杯奶茶，邊喝邊吵。

  「十一點半了，應該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雷鳴打了一個哈欠。

  「等他們家燈滅了，我們再走。」桑夏老師說道。

  「不用了，李念真已經問過禹洋了，已經沒事了。」雷鳴看了一下手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