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蹟

  桑夏非常擔心十一班的學生，在她看來這群孩子已經瘋魔了，眼裡面只有學習，唯一的玩樂居然是午休時的英語歌唱。教室里要麼安安靜靜，要麼就是為了某道題的解法而激烈爭吵。

  一本又一本試卷變成了廢紙，教室後排堆了一米多高的試卷或者習題冊，全是七人將近一個月的積累。隨著月考越來越近，試卷的累積也越來越快。

  除了李念真，其他人每天都頂著黑眼圈，這不是在學習，這是在拼命。

  心理諮詢室，桑夏看到了每周都會來的李念真，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有病不要緊，重要的是認識到自己有病，並且願意接受治療。

  李念真還是老問題，內心虛無，感情淡漠。這個毛病，桑夏治不好，所以推薦他去自己老師那治療。但李念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沈耀沒想到又和李念真碰上了，隨意地打了聲招呼，就和他錯身而過。兩人沒有聊天的興趣，臉上的情緒都不太好。

  從桑夏老師的心理諮詢室出來之後，沈耀神奇地發現，禹洋也來了。這讓他心情好了一些，有病的人多了，他就沒那麼大心理壓力了。但他並沒有和禹洋打招呼，直接從他旁邊走過，昂首挺胸。反而，禹洋有一些膽怯和慌張，就好像秘密被人戳破了的那種緊張。

  「我媽最近沒有在關心我的生活了，我應該感到高興，但卻只是高興了一陣，就有一種慌張的感覺。有時候會做噩夢，有時候甚至一整夜都睡不著。桑老師，我這是怎麼了，該怎麼辦。」禹洋說道。

  「不要慌。這只是習慣的驟然改變引起的不適，沒什麼問題。你心理脆弱，容易緊張的問題才是真的問題。」桑夏又接著和禹洋聊了半個小時。

  禹洋離開的時候，心裡輕鬆了一些。

  桑夏清楚，很多心理病都是憋出來的，只要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大部分問題都能得到解決。

  桑夏正準備離開心理諮詢室，就看見雷鳴從窗戶旁走過，趕緊叫住了他。

  「雷鳴，幹嘛去。」

  「桑老師，我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匯報嗎？」雷鳴心情不好。

  桑夏沒在意雷鳴的態度，反而微笑著招呼雷鳴：「進來坐坐，我們聊聊。」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雷鳴轉身就走了。

  桑夏頓住，穩定的情緒產生了巨大的波動。月考要來了，她打算月考後和雷鳴好好談談，關於他的心理健康的問題。

  月考是按成績分考場，十一班的學生當然不可能分到什麼好考場，基本都是學渣的考場才是他們的戰場。

  這麼分就是為了防止學渣影響學霸，但很多學渣壓根就放棄了，作弊都懶得做。

  十一班全部七人都被分在了一個考場，這個考場有最嚴格的監考氛圍。一個考場，四個老師監考，全鳴龍也就這一次。

  這可把一些有心多爭取幾分的學渣整崩潰了，這種形式還是老老實實提前離場吧。果然。每次考試僅一個小時，這個考場就幾乎全部退場了，成為十一班的專屬考場。

  之所以是一個小時，是因為鳴龍中學規定至少在考場待夠一小時才能提前交卷。

  李念真每次都偷摸著跟著大流交捲走了，反正繼續待著也是浪費時間。其他人不行，每一分鐘都在認真答卷或者檢查，不到最後一刻根本不交卷。

  兩天考完月考，第二天成績就出現在大屏幕上了。鳴龍中學老師效率非常高，頗有一種迫不及待揭開謎題的感覺。

  早上，大屏幕前，已經人山人海了。但李念真沒去湊熱鬧。反正他也不太關心自己的成績，沒有什麼意義，主打的就是不在乎。

  「你是自信呢？還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成績。」桑夏老師出現在李念真的背後。

  「不重要。」李念真趴在課桌上，眯著眼睛，頭也不回。

  「你還是去我老師那看看吧。」桑夏再次建議道。

  「我現在造成什麼問題了嗎？等到哪一天我真的出問題再去也不遲。」李念真說道。

  桑夏嘆了口氣，學生，學生她治療不了，老師，老師她也毫無辦法。

  大屏幕開始展示成績，李念真六百九十二分，名列總分第一。沈耀，六百八十五分，名列總分第二。沈耀落下神壇，李念真成為黑馬，頗引起了一片爭議。

  「這人誰呀，都沒聽過這號人，作弊的吧。」

  「胡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和這人一個考場，四個老師監考，怎麼作弊，你試試。倒了大霉，才會和十一班一個考場。」

  「不會事先看了卷子吧，怎麼可能比沈耀還高。」

  「你們看看，不只是他。十一班的成績都不差。」

  屏幕上，江晴朗五百七十分，陳雨杉五百六十八分，禹洋五百五十分，李燃五百四十七分，邊曉曉五百三十二分，吳愛黨，五百二十分。

  這成績即便放在桃李班也屬於中等了，秒殺了松柏班。更關鍵的是，一個月前這些人要麼名不見經傳，要麼就是出了名的學渣。

  所有人都認識到了一件事，立州奇蹟重現了。雷立州在龍海中學創造過立州奇蹟，如今他的兒子雷鳴在龍海也創造了同樣的奇蹟，甚至更巨大。

  無論是婁校長還是肖主任也不再提撤班的事了。不僅不提，還想給十一班塞幾個人了。

  雷鳴在辦公室撓頭，實在有些驚嚇。太快了，進步太快了。快到實實在在可以稱為奇蹟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有麻煩了。他很清楚，望子成龍的家長，肯定會找關係，往十一班塞人。可是，他清楚，十一班的突飛猛進肯定有他的功勞，但也不全是他的功勞。

  十一班目前幾乎是一對一教學，如果加幾個人，必然導致教學效果減弱。再說了，這些學生都被李念真拿捏了，每一天都是在拼命，簡直是透支生命。換其他人，未必能做到。

  名過其實是一種麻煩，可惜沒有人會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