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幸福的煩惱

  十一班的成績很快傳遍整個鳴龍中學，以及鳴龍中學家長圈。桃李班還算比較鎮定，但松柏班卻已經炸開了鍋。

  但凡有一點考名校想法的學生都有向父母表達自己的意願，希望父母能想辦法讓他們轉十一班。也有自己主動找到老雷，表示自己對十一班的嚮往，以及對老雷的崇拜。

  「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但學校有學校的規矩。十一班已經招滿了，並沒有繼續招生的計劃。」雷鳴直接把麻煩甩給學校。

  「雷老師，是不是只要學校同意，您就能接收我進入十一班。」松柏一班鄭浩說問道。

  「當然，我是學校老師，當然聽從學校的安排。但我覺得你最好先去十一班看看，早中晚都去看看，也許能打消你的想法。」雷鳴提醒道。

  「雷老師，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名校的嚮往。「鄭浩說完就往婁校長辦公室而去。

  雷鳴則調取了鄭浩的成績，又找到桑夏詢問了鄭浩的情況。

  「這個鄭浩，在松柏一班也算不錯了，長期穩定在前三，而且非常努力。從高一開始就有拼命三郎的外號。」桑夏老師說道。

  「拼到第三年還這個水平？」雷鳴驚詫道。

  在雷鳴看來，禹洋和吳愛黨的資質已經很普通了。可剛才的鄭浩，似乎更加不如。畢竟，如果吳愛黨和禹洋也從高一拼到現在，肯定不止現在這個水平。

  「雷老師，你飄了。鄭浩的成績起碼一個二本，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鄭浩的拼，與十一班現在拼命一樣的拼是不一樣的。重要的是，他心理非常健康。」桑夏說道。

  雷鳴不以為然。就算到了十一班，鄭浩的提升最多也就是從好一點的二本提升到差一點的一本。讀書的資質已經決定了他的上限。

  而此時鄭浩還在校長辦公室軟磨硬泡，絲毫不懼校長的威嚴。實際上，他從來都不在乎什麼地位、職務、經濟，對誰都是一律平等。

  「婁校長，只要把我調到十一班，明年鳴龍中學就會多一個名校生。這對學校百利而無一害，雙贏。」鄭浩侃侃而談，婁校長無動於衷。

  「學校自有學校的規矩，十一班名額已經滿了。這個班本就是一個實驗性質的班級，之前招生的時候，就給過所有人平等的機會。

  現在個個都覺得十一班行了，就一股腦都要去。我同意誰，不同意誰，都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你在松柏班，努努力，也可以上名校。十一班，也沒有那麼神，是學生自己夠拼而已。」婁校長解釋道。

  「婁校長您就松鬆口，幫幫我，我太想進步了。我現在怎麼拼都沒用了，真的，沒辦法了。雷老師那邊已經答應我了，只要學校同意，就能接收我。」鄭浩並不願意放棄。

  「鄭浩同學，我沒辦法鬆口。我必須保證學校的公平性，我不是你一個人的校長，是整個學校的校長。現在，請出去。」婁校長嚴肅地說道。

  鄭浩無奈出了校長室，但也沒有多沮喪。反而跑到十一班門口，觀察了起來。隔了很遠就聽到有爭吵聲，兩個男同學面紅耳赤，誰也不讓誰，就為了證明自己的解法更好。

  其他人則默然無語，或戴著耳機練聽力，或全神貫注地默背歷史，又或者與數學試卷較真。

  但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一副熊貓眼，儘管像是塗了煙燻妝。邊曉曉從來都不認為自己那是黑眼圈，而是天然的煙燻妝。現在直播的粉絲都稱她為小鐵嘴。

  「同學，你找誰。」邊曉曉從廁所回來就看到鄭浩鬼鬼祟祟。

  「我來學習學習，畢竟十一班正在創造神話。」鄭浩羨慕到嫉妒。

  見證神話也很寶貴，但本來有機會成為神話卻直接無視了，這就很遺憾，很心痛，很後悔。

  「什麼神話，拿命拼出來的而已。你也別羨慕了，這裡全是卷王，時刻都在卷。如果不是不甘心，我都想轉班了。」邊曉曉說道。

  「我也很拼，但沒用。拼命但有用，就是值得。」鄭浩說道。

  「看看我們的群聊記錄，這是早上五點，這是凌晨一點，離得近了當面討論，離得遠了微信討論。我們已經除了學習，再無其他了。」邊曉曉把群聊天記錄翻給鄭浩看。

  「多好的學習氛圍。」鄭浩羨慕道。

  「我得去捲起來了，你繼續觀察吧。」邊曉曉見勸說無效，也不再浪費口舌。

  令邊曉曉沒想到的是，鄭浩只是第一個來窺視十一班的，他之後又來了一群又一群，而且從早到晚。

  大部分人都被十一班的學習氛圍嚇退了，假如他們能那麼拼，何必要來十一班，哪裡都可以。大多數人的目標，二本就行，甚至本科就可以。

  還有一部分人沒有被嚇住，那就憑家長本事了。最近的婁校長、肖主任不勝其煩，學生家長的電話從早到晚，就沒有停過。甚至也有說情的，勸說的。

  但婁校長和許主任，沒有一個人鬆口。雷鳴已經說過了，十一班的奇蹟，一是幾乎一對一教學的資源投入，二是學生已經拼上命了。其他學生未必能接受這種強度。

  「得給他們降降速了，桑老師你有什麼意見。」雷鳴拿著他的大杯子，靠在桌子上，有些頭疼道。

  「呵，這可不像雷老師說出來的話。你居然也有害怕學生進步太大的時候。」桑夏老師調侃道。

  「像他們那樣，怎麼能堅持到高考。我怕半路上身體就垮了，桑夏老師，搞點活動唄。」雷鳴說道。

  「過幾天學校就有組織活動，去之前，檢查他們的行李，不要讓他們帶一本書，一張試卷。」桑夏狠狠說道。

  「好，搜查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桑老師。」雷鳴順著杆說道。

  「我是班主任，還是你是班主任。你吩咐我？搜查學生的事，交給你了。」桑夏說道。

  「搜查學生這事，違法。我可不看，我是守法公民。」雷鳴說道。

  「難道我就不是，你可真會當好人。」桑夏不滿道。

  「總有唱黑臉的。我扮演慈父，你裝做嚴母。這多好。」雷鳴說道。